你装什么穷 第58节(1 / 2)

你装什么穷 楚青晏 1994 字 2023-09-08

须臾间,连乔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

难道有人忙乱间拿错琴了?把她的私人琴盒当成了乐团公用的琴?

不可能啊,她的琴盒上贴了自己的名字标签儿,而且她的小提琴和乐团的那些琴长相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且不说新旧程度吧,她的琴是私人订制的,花纹颜色包括拿上手的手感都跟乐团里的那些便宜货截然不同。

要么是个真真正正对小提琴一窍不通的睁眼瞎门外汉拿错了琴,要么就是有人故意的。

但是那边儿演出在即,容不得连乔多想,她只好先挨个儿翻那边并排安置的琴盒,从里面找到一把旧琴,一边走一边匆匆的校音,赶往后台。

层层幕布遮住了台上的灯光,在晦暗的等候区,俞浩淼东张西望,急的满头冒汗,当看到连乔的时候,他急声道:“你怎么才来啊,吓死我了。”

连乔没说话,沉着脸被俞浩淼拉进队伍里,不同声部按照站位前后分成了若干个列,在幕布与幕布的隔道里站罢,连乔的前面就是罗莎,罗莎是这一列第一个出场的。

随后,连乔就看见了罗莎手上的那把小提琴。

她倏地瞪大了眼,一口气顶在了喉咙口,差点儿就要扑上去掐罗莎的脖子。

主持人报幕结束,台上灯光熄灭,明暗交错的短促的一瞬间,连乔看到了罗莎得意的表情,

她深吸一口气,硬生生的忍住了,漫步跟在罗莎的身后走上台去。

这场音乐会的主题是“纪念贝多芬”,所有的表演曲目都是贝多芬所创,而他们汉林交响乐团选择的是贝多芬的降e大调第三交响曲《英雄》。

由于表演时间的限制,他们演出只能节选其中一段,而为了使得开头结尾不那么突兀,连乔和俞浩淼把衔接的部分进行了删改,在最开始的部分加了一段儿小提琴的领奏旋律,用以引入正曲。

这段儿领奏也是一段个人独奏,连乔礼节性的让给了罗莎,本想让罗莎安分一点,可现在看来,罗莎并不是一个安分知足的人。

连乔在黑暗中冷笑了一声。

灯光打亮,作为指挥的俞浩淼穿着一袭燕尾服走上台。

他冲台下鞠了一躬,转身,冲着整个乐团缓缓的举起一臂。

他的手腕还未降下,连乔却毫无征兆的、突然站了起来。

这跟之前的若干次排练都不一样。

按照排练,此时应该是罗莎在俞浩淼的手势指引下先单独拉一段儿。

连乔的这个动作让俞浩淼呆了呆,露出了震惊而迷茫的神色。

与此同时,罗莎也有点僵住,她似乎很想回头看一眼连乔,可奈何她坐在前头,这是舞台,容不得她造次。

连乔却没有看任何人。

她低垂着眼帘,举臂,搭弓上弦,手腕一振,一连串急促的旋律如清泉迸溅般流泻出来。

俞浩淼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是之前安排给罗莎的那段儿领奏,连乔将它做了些处理,变成了一段儿即兴演奏。

这段儿旋律乍一听简直某种自创的新的旋律,跟原谱毫无干系,以至于罗莎几次想要强行动手演奏插进去都找不到切入点,连乔的神色肃杀而冷冽,身体随着时急时缓的节奏而律动,她将一小段儿领奏生生拉出了个人独奏会的气势。

她将最后一个音绵长抖动,随后抬眸看向俞浩淼。

俞浩淼明白了,他振臂一压,在连乔一音收尾的瞬间,调动了整个乐团合奏切入。

在恢弘的协奏乐响起时,连乔不动声色的坐回了位置上,自然而然的加入了协奏的队伍,她的余光瞥见罗莎拉琴的手臂在细微的颤抖,一连错了好几个音。

连乔不再管她,这把旧琴她用着不太顺手,为了保证演出效果,她还得多集中些精神。

她忽然觉得报复这件事执行起来相当的爽,看着罗莎这副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突然飞走,她就觉得浑身上下的气儿都顺了。

对了,她在心里想,开场的那段freestyle她自觉的表现的不错,也不知道沈瑜在台下看到了没有。

一想到这个,她心底就涌起一股暖流,化作难以名状的悸动,冲撞着胸膛。

她记得她特意给沈瑜申请了一个靠前靠中间的位置,好像是第四排。

念及此,她便在间歇期悄悄的横目看向观众席。

目光定格的瞬间,她猛然怔住。

第四排的正中央的那个位置,是空的。

短短一场演奏,连乔的心态经历了大起大落。

谢幕后,台下掌声雷动,经久不衰,众人都按捺着心底的激动之情,意犹未尽的讨论着连乔方才的即兴演奏。

俞浩淼虽然不明白连乔为什么突然变卦,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拂了罗莎的面子,但是演出效果摆在那儿,他还是发自内心的想要为连乔喝彩。

他跟场务人员沟通完,将人员安排了前往休息室,忽然看见连乔提着小提琴,步履匆匆的从身畔走过。

俞浩淼刚想叫住她,便见连乔倏地举起琴弓,指着前方的罗莎道:“罗莎你给我站住!”

这是连乔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儿发难。

她的嗓音不复往日的清甜软绵,每个字都狠狠地咬着,掷地有声,俞浩淼被吓了一跳,忍不住看了看连乔,又看向前方的罗莎。

罗莎的步伐顿住,她缓缓的扭过脸来,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扭曲的很。

“你有何见教?”她阴阳怪气道:“抢了我的风头你很得意我知道,你不用特意告诉我。”

“我跟你说的是这件事么?”连乔冷着面孔,她慢慢的走上前,挑了一下眉跟罗莎对视。

罗莎往常都比连乔高一些,可连乔今天踩着一双五六厘米的细跟儿高跟鞋,两人一下子就平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