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容允从他手里接过了小锅,拿了勺子就着锅便舀了满满一勺送进了嘴里。
或许是真的被烫到。
容允的脸涨红了一瞬,却还是强行咽了下去。
他擦擦嘴角,手放在肖深蔚头顶揉了揉,弯起眼睛笑:好喝。
可是它糊了。
不是。容允摇摇头,凑过来额头抵着肖深蔚的,看着肖深蔚的眼睛认真道:很好喝。这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粥。没有之一。
容允的眼睛很漂亮。
特别是肖深蔚在那双眼睛里看到的全是自己的倒影的时候。
肖深蔚眨了眨眼,抿着嘴笑起来。
嗯。
两个人靠在一起坐在窗户前,慢慢喝完了那锅粥。
具体是什么味道肖深蔚忘了。
他只记得容允的嘴巴挺软挺甜的。
嗯。
然后呢?
然后当天下午,肖深蔚吃到了蜜汁烤兔。
容允亲手做的那种。
肖深蔚清洗兔肉,容允在他身边调酱料。
只是肖深蔚的目光总是频频落在容允身上。
有时容允会回过头,正好撞上肖深蔚的目光。
窗外夕阳正好。
容允转过头朝他笑。
肖深蔚一甩手,故意把水珠甩到了容允的脸上。
然后见势不好,转身就跑。
容允在身后追。
两个人从厨房绕到卧室,又追打到客厅。
最后肖深蔚被一把扑倒在沙发上。
容允按着肖深蔚的手腕,喘息着垂下眼睛看他。
肖深蔚抿着嘴瞪回去,不到两秒又破功,噗地笑出声。
不闹了。
真的。肖深蔚眨眼。
容允没说话,垂下头在肖深蔚颈侧轻轻咬了一口。
最后,当夜幕慢慢降临的时候,两个人蹲在了火炉前,火光映着两个人的脸。
肖深蔚咬着兔子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正在给烤肉上刷酱料的容允。
嘿嘿,他真好看。
肖深蔚想。
嗯?怎么了?
感觉到肖深蔚的目光,容允转过脸来看他。
没。
肖深蔚的腮帮子鼓鼓囊囊的。
然后他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又转过来看着容允:
容允啊。
嗯,我在呢。
我爱你。
容允握着酱料刷的手顿了顿。
他没看肖深蔚,只是耳朵又慢慢红了起来。
我也是。
特别爱
他轻轻地回答。
话音落下,整个脑袋都红了。
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炉火的融融火光。
难得晴天,窗外的夜空中满是繁星。
肖深蔚蹭过去,接过容允手里的刷子,把自己手里的另一只递给他:
你歇一歇,吃点东西,我来烤。
好。
炉火的噼啪声和烤肉滋滋的冒油声混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烤肉的香味儿。
肖深蔚小心翼翼地给手里的兔肉翻面,刷上酱料。
然后手一抖,糊了一大坨上去。
肖深蔚:emmmmm
哎算了凑合吃叭。
说不定糊多点还入味呢。
对,对吧
吃饱后,收拾了餐具,两个人又裹着毛毯依偎着看星星。
肖深蔚整个人都被容允裹在怀里。
他有些困了,却并不是很想睡觉。
刚刚入夜的大兴还没有平静下来。
不远处的步行街依旧灯火通明。
肖深蔚看到白天那个小孩举着大概是新年剩下的呲花,抹着鼻涕吱理哇啦跑过小区大门,身后跟着他的小伙伴们。
几个大妈说笑着朝外走,看样子准备加入小区外小广场上的广场舞大军。
大爷们又聚成一堆,在路灯下面下棋。
只是其中少了几个熟面孔。
也许是在那一战里开着拖拉机压路机离开这里去了新世界。
又或许只是白天跟老伴儿吵架吵累了没出门。
谁知道呢?
肖深蔚只知道,他爱死了大兴的人间烟火。
你头发好长了。
容允搂着肖深蔚,撩起他耳后的头发,看到了肖深蔚苍白的脖颈上的青斑。
眼里的光闪了闪,容允放下手没再去看,反而开口道:
我给你剪头发吧?
肖深蔚:?
大半夜的,剪哪门子头发啊?
不过肖深蔚还是点了点头。
剪呗。
自己的储备粮,宠着。
小区夜里九点以后不供电,只有外面的路灯会开到十点半。
借着壁炉里的火光和窗外的微光,容允坐在肖深蔚面前,手里提着把刀。
用来砍丧尸的那种。
肖深蔚吞了口空气:
你说的那个剪头,是真的要剪[头]么?
容允低咳了一声:家里没剪刀,凑合一下吧。
行吧。
伴随着细微的声音,肖深蔚的头发一缕一缕飘落在地上。
他伸手接住一小撮,在手指间捻了捻。
手感不太好。
分叉严重。
啧啧啧。
虽然使用的工具不太正常,但容允的手艺居然还不错。
肖深蔚站在窗台前看着窗玻璃上倒影出的自己的影子,有点满意。
容允在一边清理地上的碎发,抬头看了看窗户前扒拉头发的肖深蔚,笑了笑。
只是在扫过窗边的地板时,容允的动作顿了顿。
窗台上躺着一只蝴蝶。
白色的。
容允用手指碰了碰它。
没有动弹。
看来是死掉了。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的夜空。
gu903();繁星中一道流光拖着尾巴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