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允捉住了肖深蔚作乱的腕子,被肖深蔚滚烫的体表温度吓了一跳。
他将肖深蔚按回被子里,打算去拉倪又青回来问问怎么回事。
哪知刚一站起,便被肖深蔚伸出手臂环抱住了腰,倒在了柔软的被褥里。
唔容允,我难受。
肖深蔚低声呜咽着,泛着红的眼睛里,盈盈的水光满到几乎要溢出来。
容允身上淡淡的清香像是毒药一般一点点侵蚀着肖深蔚的神志,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拍打在心头。
脑袋里昏昏沉沉,后颈突突地跳动着,空气里混乱而浓郁地信息素味道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在渴望些什么。
这种渴望不同于先前对于食物的吞噬欲,而是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
如果非要找个具体形容,倒像是沸腾期的omega在面对伴侣的信息素时的样子。
空气里的温度慢慢升腾了起来。
肖深蔚半闭着眼吻上了容允的唇瓣。
同样炽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混乱的信息素沸腾得几乎要燃烧起来。
容允废了好大力气才挣脱出来,理了理凌乱的衣服敲响了倪又青的房门。
倪又青脸上敷着面膜炸着头毛拉开门,眼睛半睁半闭一副迷茫样子。
很抱歉打扰到你休息,只是肖深蔚那边出了点状况
话没说完,倪又青摆摆手,像是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
标记他。
容允脸上顿时烧红起来:嗯?
倪又青抚平脸上面膜边缘的褶皱,转身要关门:标记他就行了。要么你就让他这么耗着,等药效过了自然会恢复过来。
要多久?
两三天吧大概。
容允:
算了。
遭不住。
倪又青看了看容允脖颈上有些暧昧的红痕,砰地甩上了门:
不舍得让他难受,那就标记他。任何方式的标记都可以。
容允摸着脖颈上的痕迹,看着紧闭的房门慢慢烧红了脸。
嗯。
肖深蔚是被楼下的嬉闹声叫醒的。
没有雪,窗外是难得的晴天,阳光灿烂。
身体已经恢复了冰凉,心脏也重新沉寂下去。
肖深蔚坐起来,抬手遮了遮照射进来的阳光,摸着没有起伏的胸口思考了半分钟人生。
然后他抬起手,松垮的睡衣袖子滑落到手肘,露出了一截白生生的小臂。
原本覆在手腕上的青斑缩小了一大圈,连颜色都淡了许多。
泛着淡淡乌青的指甲尖现在褪了青色,此时竟然微微透出一些嫩嫩的粉色来。
他下床,趿拉着拖鞋到窗前朝楼下看。
厚厚的雪层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微光,反射出耀眼的色泽,把整个世界都映得亮堂起来。
几户人家正在张罗着扫雪,有小孩子穿着厚厚的裘衣像是胖球一般在雪地里滚过去,嬉笑着追逐打闹。
唐邱和平瀚海打扫院子,扫着扫着开始互丢雪球。
肖深蔚看到平瀚海把唐邱按在了雪地里,两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花卷带着三只小狼崽子在院子里练习捕猎,捕猎对象是炭头晃来晃去的尾巴。
肖深蔚扶着窗棂弯起眼睛笑。
他喜欢这里此时此刻的烟火气。
嗯?那是
敏锐的感知能力让肖深蔚下意识地望过去,却只来得及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穿着米色的风衣,看不清面容。
那个人,似乎刚刚在对面楼下的角落里观察这里许久。
肖深蔚皱了皱眉,看着方才那人离开的方向。
吱呀
门被推开。
容允弯着眼睛进来,原先眉宇间郁结的淡淡愁绪散去,只余下愉悦和轻松。
他身上还系着围裙,手里端个托盘,浓郁的食物香气弥漫了过来:
醒了吗?来吃饭吧,今天是白切鸡和小米南瓜粥。
第44章青姐,救我
吃东西是一件很让人愉悦的事情。
特别是吃好吃的东西的时候。
恢复了味觉的肖深蔚第一次觉得连白米饭都是无上的美味。
嫩黄色的鸡肉盛在白瓷盘里,下面垫着碧绿的小青菜菜叶,一旁还点缀着两朵精致的萝卜雕花。
肉被切成了均匀的小块,方便入口。
连皮带肉地咬下去,皮爽肉滑,连骨头都浸着香味儿。
一旁,巴掌大的小碗里盛着莹白的米饭,粒粒分明,香气扑鼻。
小锅里的小米南瓜粥还在冒着热气,香甜的味道混在升腾的蒸汽里,令人食指大动。
肖深蔚就着爽口的小咸菜,慢慢地吃。
肖深蔚吃饭的速度不快,一小口一口慢条斯理地吃,细细品味着饭菜里的味道,仿佛吃饭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事实也确实如此。
容允坐在肖深蔚的身边,拉起肖深蔚的手,手指摩挲着他手腕上已经淡去的青灰色:
倪又青说,如果按照现在的恢复速度,再经过十余次治疗,病毒就会被全部清除。
多少次????
肖深蔚夹着肉的手僵住了,筷子上的白切鸡吧嗒一声落在了盘子里。
肖深蔚:我讨厌打针。
从来只有我扎别人,还没有别人扎过我!
京都的日子像是一湖秋水一般波澜不惊。
除了肖深蔚总能时不时地感觉到在暗处有一道目光,有意无意地一直追随着他。
解除了丧化威胁的肖深蔚在容允的投喂之下日渐发福,连带着几只毛茸茸也跟着圆润起来。
肖深蔚捏着已经堆了些肉肉的肚皮,又摸摸圆润了不少的脸,目光落在厨房里正在忙着做饭的容允身上。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然后肖深蔚看着容允端出来的酱爆牛肉和红烧肉,吞了吞口水选择了向饕餮屈服。
吃饱了的肖深蔚揣着花卷,满足地窝在炭头柔软的腹毛里,眯起眼睛享受着午后已经有了些暖意的阳光。
容允坐在他的身边削木头,已经逐渐有了某种乐器的雏形。
他说他想做一把吉他,弹给肖深蔚听。
肖深蔚先前雕刻的小人偶已经将近完工,眉眼间像极了微笑着的容允。
京都的春天来得很晚,风雪依旧常有,只是比冬季少了些许凛冽的寒意。
偶尔晴天,肖深蔚便会拉着容允在玻璃花房里晒太阳。
花房里没有花,但肖深蔚觉得世间所有的花都比不上容允一笑来得好看。
那架落了灰的三角钢琴被清理出来,就放在花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