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又青推了推眼镜,倒是很冷静。
我跟那老东西的理念不一样,但我对抗体很感兴趣,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一提到抗体,倪又青的眼里就闪着狂热的光,盯着肖深蔚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把他当场解剖。
得,这是碰上科研疯子了?
倪又青的眼神让容允险些起身把她从八楼丢下去,好在肖深蔚拦住了他。
你是想撇开他,自立门户?
是的,周平已经老了,他太过独断专行,跟着他,我看不到希望。
倪又青很坦然:放心,能活着来这里的都是我自己的人,而且他们也并不了解具体情况。
至于其他的,自然都死在了先前那场危机里。
倪又青话里的深意让他们对于这个女人的危险系数评估又加了一层。
如果病毒占了上风,有办法暂时控制吗?
容允想了想,试探道。
没有。倪又青摇摇头:我们试过很多方法,都没用,只能等他自己清醒。
容允和肖深蔚对视一眼:我们暂时还不能完全信任你,我们需要时间考虑。
没关系,我懂,我懂。倪又青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如果你们考虑好了,到御锦街73号找我,我会等你们。
她推开门,顿了顿,又转过身:对了牛肉汤还有吗?可以给带一份儿给我吗明天早上喝。
肖深蔚:
你就是想过来蹭饭的吧?!
看在我给你们说了这么多东西的份儿上?
倪又青又弯起唇角露出假笑。
别笑了,拿走拿走拿走。
好嘞!
倪又青捏着袋子出去了,顺便帮他们带上了门。
只是走之前又转过脸,语气笃定:你们会来找我的。
砰
门关上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有火炉里发出轻微地哔剥声。
肖深蔚和容允坐在沙发里,还在消化着刚才得到的信息。
她说,没有办法控制。
肖深蔚垂着眼睛,捏着花卷柔软的耳朵。
但是很明显,在他失控时,容允的标记可以暂时压制。
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
他们真的能相信这个危险的家伙吗?
没有答案。
肖深蔚看着窗外飘扬的大雪,想到最近越发冰凉的身体,有些烦躁。
容允抱着肖深蔚,捏着他微微泛着青色的手指尖,没说话。
肖深蔚的味觉已经开始出现问题了。
他最近越来越嗜睡。
留给他们的时间或许已经不多了。
大雪下了一夜,灰色的城市一夜间被皑皑白雪覆盖。
肖深蔚站在窗口朝楼下看。
几个裹着兽皮衣的小孩正在楼下玩雪。
炭头在肖深蔚手边蹭过来蹭过去哼哼唧唧,很想出去玩的样子。
连花卷都蹲在窗前,看着窗外。
要出去走走吗?
身后传来容允的声音。
肖深蔚一转脸,有些怔愣。
体质原因让他对温度的变化并不敏感,容允却已经穿了厚实的长风衣。
风衣领口镶着的火红的狐毛衬着容允白玉一般的脸颊,仿佛冰冷的空气都一瞬间被映得温暖起来。
好看。
肖深蔚眨眨眼,看着容允的耳朵又红了红。
外面冷,多穿点再出去。
容允又递过来一件衣服,肖深蔚接过来一看。
情侣装?
衣服的款式跟容允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样,只是毛领换成了雪白柔软的兔毛。
容允摸摸耳朵:前些天去店里做的,今天早上才送来。那时候你还没醒。
这算是默认了。
肖深蔚穿好衣服,拉住了容允的袖口:我想吃小南门的雪片糕了。
好。
容允应了声,把肖深蔚的手拉下来握在手心里,十指相扣。
不用,我手凉。
肖深蔚抽了抽手,却被握得更紧了。
没关系,我喜欢牵着你走。
容允侧过脸笑笑,眼睛里是几乎将人溺毙的温柔。
肖深蔚垂下眼睛,目光落在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我大概是中了毒了。
两个人牵着手带着炭头出了门,花卷犹豫了一下,也跟了出来。
雪还在下着,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下来。
肖深蔚站在楼道口里伸手去接。
有些凉,却并不是很明显。
落在手心里的雪片没有化。
肖深蔚捧着硕大的雪片低下头看着形状各异的雪花。
炭头看着飘飞的雪兴奋地嗷了一声窜出去,扑进雪地里奔跑打滚儿。
花卷站在雪地边缘犹犹豫豫地踩了一脚。
然后迅速缩回爪子转身上楼,放弃了出门。
容允看着肖深蔚有些苍白的脸,目光落在他手上迟迟不化的雪片上,眸子有一瞬间黯淡。
这是丧末第三年的第一场雪。
出来的人很多,大都裹着厚厚的各种兽皮。
容允牵着肖深蔚的手在雪地里慢慢地走。
炭头跟在他们身边,一边走一边仰着头张着嘴去接着落下的雪片。
一片雪花落在白狼的鼻头上,迅速消融成水珠。
白狼打了个喷嚏。
傻狗。
肖深蔚笑了,拍拍它的脑袋。
没走一会儿,白雪便落了满头。
肖深蔚侧过脸看容允,突然道:
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一起白头了啊?
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容允转过脸看着肖深蔚的眼睛,认真道:
你会好起来的。
肖深蔚看着容允认真的表情,弯起眼睛笑了:
嗯。
如果说丧尸病毒是一种毒药,
那么容允无疑就是他的解药。
如果喜欢容允也是一种毒药,
肖深蔚想,
那我就把解药扔掉。
两个人到了小南门买了雪片糕,漫无目的地在城里闲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城东。
难民营外一群人围着,一片喧闹。
肖深蔚拉着容允凑过去,看到了站在外围正喊得起劲的李叔。
gu903();叔,这是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