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2)

破庙里安静了半盏茶的功夫后,谢必安又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开口,恩人,我能再说一件事么?

面瘫少年沉默了两秒,叹口气道,说。

太冷了,咱们能点堆火么?

篝火生起来后,谢必安终于满足了,心满意足的蹭着面瘫少年的腿沉沉睡去。

半夜,谢必安在一阵奇异的紧张感里醒来。他睁开眼睛,发现破庙周围有不少闪动的绿光。

是狼!

谢必安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抬手去推旁边的面瘫脸,却发现对方身体烫得不行,像是发烧昏迷了。

他咬了咬牙,将篝火烧旺了些,抽出腰间的匕首,又拿了根烧得最旺的火棒走到破庙门口,死死的盯住不远处的那些绿光。

面瘫少年醒过来时,破庙前躺着两只狼。不远处还有几只虎视眈眈的盯着。

谢必安身上已经被狼抓得到处都是伤口,腿上也挨了一口。但他死死的守在破庙的门口,半步都没离开。

他抓起谢必安的衣领,躲到了古庙的房顶。

你终于醒了。看到他,谢必安擦了擦带血的小脸,露出灿烂的笑容。

几个时辰之后,脱险的两人走在进城的路上,面瘫脸少年突然开口,为什么不走?

趴在他背上的谢必安愣了愣,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事情。

你为救我才受伤的,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呢?大不了把命还给你。谢必安眨巴着眼睛,一脸的理所当然。

面瘫少年:

他爹救助过那么多人,每个当初都信誓旦旦的表示,可以为他爹拼命。结果呢?等到他爹真的需要有人帮忙拼命的时候,那些江湖好汉们,全部躲得无影无踪。

没想到,他自己倒是遇到了一个肯为他拼命的人。

面瘫少年默默弯了弯唇角。

对了,恩人,你到底叫什么?

范无救。

你就是上次跑我家捣乱的那个?谢必安瞪圆了眼睛,盯着范无救的后脑勺。

嗯。

你讨厌我的话,为什么还来救我?

你爹是个好人。

我爹是好人,你怎么还要来我家捣乱?

那是我家,我早晚要拿回来的。

不行,我家已经买下来了。你要拿回去,除非用很多很多的钱来换。谢必安扬着下巴露出一脸精明的模样。

行。

我刚才被那只狼咬了好大一口,疼死了,你说,我会不会像来福那样变成瘸子啊?要是我变成瘸子,我一定要雇人把林子里的狼全部抓来做成狼皮垫子,每天换着垫。到时候,也送恩人你几块。

不用怕,你不会瘸的。

谁说我怕了?

你自己说的,害怕的时候,才会话特别多。

谢必安:

不公平,你都知道我这么多事情了,必须也得说点你的事情才行。

你想知道什么?

比如,你怕什么?

水。我不识水性。

原来你是旱鸭子啊!

山间的羊肠小道上,洒满了谢必安絮絮叨叨的问题。

谢必安没有瘸,范无救的身上倒是留下了道疤痕。谢府旁边的耳院,从此多个了住户。四平镇的百姓们惊讶的发现,范无救居然开始正正经经的在谢家的铺面开始学习经商。

谢家的小少爷有两个爱好,其一是去自家的铺面里帮掌柜的数钱,其二是跟在衙役后面看他们追凶破案。

每每看到精彩的场面,回家后还会专门跑到隔壁的耳院去找范无救倾诉感想。

哇,你不知道,最后王捕头扣住那个家伙的时候使的那下麒麟锁有多帅。我跟来福都看呆了。谢必安挥着手里的腰带,手舞足蹈的跟范无救比划着。

范无救额角抽了抽,他不久前才知道,那位总是被谢必安提到名字的来福,是条傻乎乎的大黄狗。

你喜欢做衙役?

对啊,穿官服拿皂棍,为民除害,多威风。

威风倒是威风,为民除害却未必。范无救想起什么似的,露出丝嫌恶的神色。

谢必安促狭的道,恶人到处都是,否则为什么还需要官府和衙役?要是不满意他们,为何不自己去试试?

范无救:

对了,前几天我娘找人帮我新作了条腰带,我觉得挺好看的,就让他们给你多做了一条黑色的。谢必安临走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连忙把腰带塞给范无救。这几年他做新衣服的时候,都习惯给范无救带一套,虽然款式相同,但他喜欢白色,范无救喜欢黑色,混在一起也不用担心弄错。

圣元六年,谢必安和范无救双双走进槐安县的府衙,当起了捕快。

谢必安心思灵巧,善于察言观色,洞察细节,范无救身手利落,铁面无情,擅长追踪抓捕,两人又早就认识的,比别人多了分难得的默契。查案时的搭档配合简直无懈可击。

很快,两人便凭借出色的表现崭露头角,成为名声赫赫的捕头。甚至一举冲到了朝廷衙役排行榜上第七和第八的位置。

两人也被县衙里的同事们笑称为七爷和八爷。

光武四年,谢必安把多年来收集到的证据交给范无救,让他亲手把当年诬陷范老爷的人抓进了大牢。审讯过后,范无救才得知,当年范家的大祸,就是因为有人眼红他们范家手里的盐引。

当天晚上,心结终了的范无救抱着范老爷的灵牌喝得酩酊大醉。谢必安担心的在门外陪了一夜。

空闲的日子,谢必安最喜欢拽着范无救去逛街市,一逛就会热血上头,刹不住车的给自己和范无救添置行头。

但衙役的俸禄有限,每次购物归来,谢必安拿着小算盘噼里啪啦的拨弄半刻,就会郁闷的发现自己又花超标了。

若不是每月他娘都会让家仆送银子过来,谢八爷肯定要顿顿喝西北风。

要不然,下次别去逛了。范无救见他郁闷,便建议道。

那怎么行?谢必安抱着怀里那两套黑白两色的衣服剜了他一眼,振振有词的道,人生在世,赚钱不就是为了花么?不花钱,我那么努力工作还有什么乐趣?

范无救:

当天晚上,范无救悄悄把自己装银钱的袋子塞在了谢必安的枕头底下。

光武六年,谢必安和范无救凭借接连破获的两起大案,被所有衙役推上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的首席。

县衙的衙役们在县里的酒楼里乌泱泱聚了两大桌人,给两人破案归来的接风洗尘。

风尘仆仆的赶了一路,谢必安觉得满身尘土太难受,便先回家去沐浴更衣。范无救跟衙役们喝了一轮,算算时间差不多,便起身回家去接谢必安。

gu903();哎,七爷喝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走了。有人不解的看着范无救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