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2)

每个月六两?有没有看错啊?

柯阳的眼神好着呢,不会看错!比以往足足多了二两啊!

柯阳!你说的年底双薪为何物?

就是年底那个月会发两份薪水。

每个人都发?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

那绩效又是什么?

对对对,还有那个

新条例一出,上头全是新鲜名词,柯阳事先得过童冉指点,一一解释过来。

先前为了那裁人的流言,矿区工人心上全都压了块石头,如今听到这加薪水的条例,各个乐开了花。至于那取消继承制和终生制的条例,虽然也有人不满,但到底还是送到眼前的银子更为诱人,再加上柯阳的刻意引导,这一改革终究没引发什么负面情绪,平缓地度了过去。

桑乐与顾岚那里的进展也很顺利,黑石六村的村民原是抵触搬迁的,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些什么手段,后来渐渐同意了。

黑石六村总计有五百二十六户人家,现在已经有四百九十八户同意了搬迁方案,他们签字画押过的契约一份份传回金河监,童冉甚至来不及看。

冬青。童冉从屋里出来,低声唤道。

冬青就守在耳房,听到响动便小跑着过来了。

这几日小老虎又开始嗜睡,每天要睡到将近午时,吃过饭后,未时、申时、酉时也常常是睡过去的。童冉差人请过大夫,大夫说小老虎一切正常,童冉便也只好由着它睡。

崽崽大约要睡到午时,你在门外守着。午膳给它添个鸡蛋,但肉莫要吃多的,否则存了食睡觉会不舒服。童冉吩咐道。

冬青欠身道:小人记住了,定会照顾好虎少爷。

童冉嘴角一抽,差点笑出来。

这冬青也是个妙人,来了没两天便给小老虎起了这么个诨号。他每天院里院外虎少爷虎少爷得喊,府衙上下都听了去,如今好多人这么喊小老虎。

小老虎似乎也能听懂,乐意的时候会吼一声,权当回答。

那你守着吧。童冉忍笑意,走了。

他离开监察使府,直接往矿区而去。

童冉坐的马车,远远就看见柯阳在矿区外头等着他。

大人。童冉一下车,柯阳便上来拱手施礼,同时道,里头已经准备就绪,只等大人来了便可开炉。

因为黑石六村的拆迁之事交给了桑乐和顾岚,矿区的新条例实施也因为柯阳的关系得以顺利实施,童冉便腾出手来,画了一系列设计图,其中有一个已经做出来了,便是今天要开始使用的新式高炉。

这是童冉参考现代高炉和大成当前的工艺水准做的设计,里面用耐火砖,外头用铁铸成,放原料的口开在上头,出铁水的口则在下面,另外还有一个送风口,给高炉内添加氧气。

桑大人派人送来的一车煤已经全数烤成了焦炭。柯阳引着童冉往冶炼坊走去,同时道。

童冉点头。除了设计新式高炉,童冉对冶炼的方式也有调整。

传统炼铁是将木炭和铁矿石放进炉内烧,使木炭中的碳元素和铁发生反应,最后得到铸铁。木炭是由树木烧成的,炼铁需要大量木炭,因此对木材的需求量非常大。

陇右缺水,植被自然不丰,这里的生铁产量低,矿藏不受重视,与此脱不开干系。

煤炭中也有碳元素,但若直接用于炼铁,则杂质过多,炼出来的铁形同废铁,所以必须先用火烤,烤成焦炭后再与铁矿石同炼。

桑乐到黑石六村后,按照童冉的吩咐运回一车煤炭。稳定了矿工后,童冉便带着柯阳等人,试验焦炭的烤制。这活儿并不难,如今柯阳他们已经很熟练了。

童冉进到冶炼坊内,新式高炉是他亲自督建的,昨日已经砌好。一车焦炭和一车铁矿石也备在一旁,只等童冉令下,便可进炉烤制。

大人,新炉的状况已经检查过,原料也已经就位,只等大人一声令下,便可开炉炼铁。老尤见了童冉,上前施礼禀报。他是冶炼坊的老人了,童冉派了他到新炉这边管事。

开炉。童冉道。

开炉!老尤朗声重复。

工人们早已看过流程,此刻井然有序地投入原料。

焦炭与铁矿石尽数投入炉内,烈火雄雄而起,马拉起转盘,送氧的风排开始转动,如同生炉子时用的蒲扇,一下下送入风去,将炉内的烈火扇得更旺。

监察使府中,午时已过,冬青瞧瞧推开一条门缝,只见床上的小老虎前爪交叠,头搁在上头睡得正香,身上的被子也盖得好好的,一点没乱。

虎少爷的睡相真好,但它不饿吗?冬青嘟囔一句,但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去吵睡觉的小老虎,只得规规矩矩守在门口。

皇宫大殿之上,早朝已经进行了半日,殿下群臣还吵个没完,楚钧的耐性也快磨光了。

自从他下旨授童冉监察使一职,朝中便有人上疏,提出异议。理由无外乎是童冉年轻,不堪大任。

一开始楚钧留中不发,过了几天此类上疏却越来越多,他随手挑了一本,回道:朕十四岁登基,比童冉更年轻,爱卿是暗指朕也不堪大任?

如此一顶大帽扣下去,异议声顿时小了。

可紧接着,童冉大刀阔斧整顿金河监吏治,杀了一批又流了一批,金河监监察使弑杀成性的奏章又如雪花般涌来。

楚钧这回没忍,直接在次日早朝发难,直道杀金河监监尉是他下的旨。原本准备好弹劾童冉的官员各个偃旗息鼓,毕竟朝中大员都没发声,他们可不想贸然与君上为敌。

如此平静了几日,童冉改革矿区成例与黑石六村大规模拆迁的消息又传到京城,被楚钧弹压下去的异议顷刻间爆发,早朝上群臣义愤填膺,堵着楚钧不让下朝。

陛下,童监察使年方十六,不仅年轻且出身微寒,实在不可堪当重任。某礼部老臣道,他知道陛下是如何怼这条的,所以他聪明地拉上童冉的出身说事,如此陛下就不能用自己登基的事情怼他了。

楚钧果然一时说不出话。他天天在童冉身边,深知童冉的心性远非普通十六岁少年可比,但他要怎么跟这些大臣解释?告诉他们他堂堂君王天天变成一只刚断奶的小老虎跟在童冉身边?他不要脸面啊!

成功将了皇帝一军的礼部老臣退下,另一名户部的大臣又出列道:童监察使一口气迁了五百余户百姓,目的不明,臣恐他以权谋私,请陛下彻查。

被老臣将了一军的楚钧心情极遭,冷着脸斥道:童卿已经来折上奏,朕都知道,尔等不准妄议。

户部这位脸色一僵,不敢再多言,他偷瞄一眼刚才说话的老臣,对方不看他,摆明了不肯支招。

苏近拢着拂尘低眉敛目站在一旁,楚钧每日收到的密折都要经他之手,他细细回忆一番,近日并没有从金河监来的折子呀。范恒那边更是许久没有消息传进宫了。

陛下,又一人出声,殿上忽然都安静了,因为这一次出列的正是当朝首辅傅霖,童大人此次拆迁涉及金河监五百余户百姓,共计两千七百余人,实在劳民伤财,臣恐怕于国不利,为此寤寐思服,陛下既知其策略,臣恳请透露一二,以安各位臣工忧国忧民之心。

楚钧站在御阶之上,傅霖则恭恭敬敬地拜倒在地,礼数周全比殿上大多臣子更甚,但这头磕得楚钧一肚子火。

近日为了应付这些异议,他在宫里的时间与日俱增,而且童冉还给他找了个新的小厮,压根不带他出门,害得他一点也不知道童冉之后的计划。

傅霖这番话是打在他痛处了,不仅是傅霖,楚钧更想把那罪魁祸首的童冉拎过来,好生打一顿,叫他再敢瞒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