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她背后的瘀痕还不够说明一切吗?难道臣妾与陛下的夫妻之情,尧儿与陛下的父子之谊,都敌不过那个早就长眠地下的女人吗!
秦琇字字泣血的悲鸣言犹在耳,他们都心知肚明,方宇之所以对方慕慈如此偏袒,正是因为她那郁郁而终的母妃白羽芷,始终是那人舍不下的心病。
不过他并没有过多纠结于此事,毕竟他执掌东宫多年,早已锻炼出了辨识人心的能力,方慕慈虽然性子古怪任性,对自己的心意却十分真诚,除了他设法探知出的古剑之秘,其他的方面并无任何不妥。
另外,身体的异状他其实早已察觉,只是没往巫蛊术法的方向深思,究其根源,大概与当初服毒自尽的那名侍卫脱不了干系。
长晔,如今你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方承尧唇角淌血,眸色深黑,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到明长晔手中,这是我最后的请求,请你务必将这封信交到父皇手中。
你别说这样的话明长晔撑着床沿坐下,握住他苍白冰冷的手掌,青璃陛下已经派人去寻找附近的咒术师了,最迟明日就能赶来为你诊治,你可是青璃太子,澜蓁古剑的主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
还没等他说完,方承尧就坚决地摇了摇头:我并非古剑剑主,真正的剑主,应当是我的四妹。
此话当真?
若非确认对方神志清醒,明长晔简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方承尧轻轻摆手,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既然有人毒害于我,想必与古剑脱不了干系,若是现在四妹的身份暴露,她又身在天牢,我担心她会有不测。
他说着说着又开始咯血,混合着破碎的腐肉星星点点溅落在手帕上,明长晔看着他眉目间压抑不住的浓浓死气,忍不住心中抽痛,暗暗握紧了双拳。
怎么会这样。
分明按照那人之前的说法,诅咒只会让方承尧身体虚弱,引发青璃国的混乱即可,并不会致命,可如今
闭上眼复又睁开,刺目的血色怎么也挥之不去,他闷声不响,心中的痛苦和绝望却满满当当为了心中的大计,自己终究是牺牲了挚友的性命。
咳咳咳长晔,答应我,一定要将这封信亲手交给父皇,我身边之人,皆不可信任
方承尧挣扎着抬起眼,眸中的神采渐渐涣散,却固执地盯着他不肯移开目光:算我求你,一定要助我
嗯,你只管安心修养,信我便是。明长晔拍着他的后背顺气,感受到手下突兀支棱的肩胛骨,心底某处不由得抽搐的疼。
部分是缘于愧疚,部分是缘于绝望。
方承尧没过多久就再次昏睡过去,明长晔小心翼翼地将信笺在怀中收好,才放轻手脚,翻身出了明琊宫寝殿。
沿着宫外的走廊疾行,他在一处拐角停下脚步,只见一名宫女正绞着手指立在眼前,身姿纤弱,瑟瑟发抖:
质质子殿下,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药粉下入了四殿下的茶水中,今日应该已经看得到成效了。
嗯,你做的很好。明长晔微微一笑,眸中神采湛然,哪里还有方才的悲哀,他状似无意地收回手,右手掌心隐约泛起光亮。
宫女霍然抬起头,一双小鹿般的眼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忽然伸出手,哀求似的攥紧了他的衣摆:殿下,您的交代我都已经完成了,能否请您向那位大人美言几句,放我家人一条生路
她的话还没说完,脖颈就蓦地一凉,怔怔低下头,只见一柄白玉扇从自己喉咙下掠过,引发一阵鲜血喷溅。
宫女整整抬起手捂住致命的伤口,连惊呼都没能发出一声,就砰然栽倒在地。
明长晔摩挲着手中的白玉扇,确认没有一星血迹留在扇柄上,才将手中的元力收回。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小瓷瓶,洒在宫女的尸体上,只听滋滋之声不绝于耳,片刻之后,那具身躯竟然凭空消失不见。
随后他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质子:想不到吧,我们是全员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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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恭迎教主夫人!
未名教总部设在瑶凤城外的山中,毕竟在出发前往夜流岛前,陈茗曾经来过这里一回,因此也没对一路上的大量机关阵法感到意外。
不知想到了些什么,骆华卿突然在山洞前顿住脚步:小明,你用梦漪石变回人形吧,正好和未名教的众位认识一下。
脑海中浮现出檀鸳晋琰等人的音容笑貌,陈茗愣了片刻,突然意识到他想做些什么,脸颊不由得升起飞红。
但骆华卿的要求他从来不会拒绝,红着脸乖乖巧巧地戳了系统,吸取灵力变回了原来模样。
他的身体可以自由伸展是不假,衣衫可就没有这样的能耐了,所以每次变身前都得备好衣物在身边,这次却因骆华卿临时起意,并没有提前准备。
然而这样似乎更合骆华卿的意,他轻笑一声褪下外衣,松松垮垮地罩在陈茗身上,又顺手将人抱了个满怀:
可千万别乱动,若是外衣滑落了,我可来不及为你拉上。
虎狼之词,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陈茗睁大眼气鼓鼓地瞪着他,奈何自己也是个口嫌体正直的货,不得不承认骆华卿的怀抱十分温暖舒适,哼唧两声,也就乖乖巧巧地蜷了在他怀里。
他本就生得白皙,衬着黑色的外衣,更显得肤光莹润,窝在骆华卿臂弯里软乎乎的一团,像极了依着主人肩膀打呼噜的猫。
大尾巴狼骆华卿就这样抱着他的橘猫剑灵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山洞,坦然地迎接了一路众教徒诧异不解的目光,来到会议厅后,又难分难舍地搂着陈茗坐在了软椅上。
檀鸳、墨铮、晋琰、华尧:?????
他们身为未名教的四大护法,教主亲临又提前说得煞有介事,是以早已在厅中等候,却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深沉稳重的教主竟然带了个从未谋面的男子来到如此私密之处,甚至,甚至还当众让人坐在他的腿上!
真是成何体统,有辱斯文
教主,请问这位是
他们面面相觑半晌,还是唯一的女眷檀鸳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
骆华卿这才舍得将视线从陈茗身上移开,唇角翘起,悠然笑道:
这是你们的教主夫人,陈茗。
这句话的效果堪比一石激起千层浪,四人面面相觑,顿时觉得理智被轰到了九霄云外。
什么鬼?
教主夫人?
还是个素昧平生的男人?
开什么灭世级玩笑啊?
他们在原地被雷得外焦里嫩,陈茗则在众目睽睽之下端坐在骆华卿怀中,表面看上去岁月静好,内心其实早已经崩溃抓狂:
自己根本不是淡定啊而是动不了好吗??
天杀的骆华卿只给他穿了一件外衣,还恶趣味地用手固定住关键位置,他只要稍微动一动就会滑落,只能咬牙含泪配合着他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