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刚才那种被人窥伺的感觉,应该只是错觉吧。

人来人往之后,那处街角安静无声,然而在仅仅一墙之隔的小巷中,身形修长的白衣男子正靠在石墙上,屏息观察着陈骆二人的动向

正是常年跟随在白锦漫身边的暗卫若尘。

想到白锦漫,若尘心底就遏制不住地一阵抽痛。

自从那日犯病后,他便很少有清醒的时候,不仅整日整日地昏睡,咳血的症状也日益加重。

若尘为此忧心如焚,恨不能寸步不离地守在那人身边,却没办法违逆他的命令。

毕竟当日缇夜和妙月的对话被白锦漫悉数听进耳中,陈茗的安危已经成为了他的心病。

若是自己不答应保护好剑灵的要求,只怕他即使拼着一身支离病骨,也会亲自前往庆典。

刚才只是惊鸿一瞥,却足够他将剑灵和另一名青年的情态看的清清楚楚。

他们看起来琴瑟和鸣、岁月静好,一副情深义重的眷侣模样,既然如此,又会有谁记得那人独自忍耐着病痛,时刻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少主,这样究竟值得吗?

日光漫上他的面颊,却温暖不了笑意的薄凉。

他不知自己在恼恨些什么,分明早已经告诫过自己默默地守护那人就好,恪守着主仆之分不敢越雷池一步;

心底却又克制不住地酸涩不甘,为那人得不到回报的爱,也为自己或许终将止于悲哀的妄想。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一切果然不出骆华卿所料,围观的人群在红衣教徒的整顿下逐渐散开,持有请柬者则在观鹿台前排成一列整齐的纵队,依次检录入场。

如依马尔所言,每张请柬只能使用一次,红衣教徒在放每一名参会者通行时,都会将请柬投入身旁的灵力池中消解。

消解后的灵力则会丧失原有的属性,转化为能再次利用的纯粹灵力,这也是目前龙脉枯竭情况下的无奈之举。

陈茗和骆华卿很快随着队伍进入观鹿台内,只见其中果不其然又是另外一个幻境。

明亮的天幕被幽暗的光影所取代,更显得地面上明媚的灯火格外耀眼。

进入的人群则被红衣教徒分作三股,分别在幻境东西北面坐定,南端则是用于表演的舞台以及特邀嘉宾的席位,等到时辰届至,自然会有专人引导入座。

多年食堂占座的经验锻炼出了陈茗强悍的见缝插针实力,眼见着前方队伍空出一道缝隙,二话不说拉起骆华卿的手就往里钻,很快占据了北面的一处空地。

他们前方没什么遮挡,南方的舞台在视野中一览无余,可谓极佳的观景地点。

厉害了我的明。

长期耳濡目染,骆华卿也将陈茗的习惯用语学了个七七八八,觉得此刻时机合适,立刻活学活用。

陈茗笑着戳了戳他的侧脸,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突然被某道身影攫住了目光:

咦,那是

不远处有一名身材矮小的人匆匆走过,单看身形和依马尔极为相似,只是一时来不及看清长相,就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怎么了?骆华卿察觉了他的疑惑,循着目光看去,却并没有什么发现。

没什么,或许是我看错了。陈茗微微一笑,压下心底某些不知名的忧虑,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舞台,应该过不了多久,庆典就要开始了吧。

开市日庆典由剪彩礼、散财礼、欢宴舞和众宾席四个环节组成,在庆典的最初,大祭司会邀请明华集市的商业巨贾共同剪彩,为接下来一年的营业繁荣祈福;

随后则是激动人心的散财礼,庆典的筹办方会提前准备好各色礼品,经由幻境灵力的奖池从中抽取在场的幸运观众,分发奖励;

其后大祭司缇夜则会遵循夜流岛礼制,亲自上阵一舞。

据说这欢宴舞乃红衣教创始人遍寻各地舞者乐师的倾力之作,不仅乐韵优美动听,舞姿更是难度造极,若没有经年累月的艰苦训练根本无法完成,传言即使天资聪颖如缇夜,也足足耗费了三年的功夫才获得前任祭司的首肯登台。

至于众宾席则是观众们选择性参与的项目,在那时各色商贩会将自己的货品提前展示供众人挑选,观鹿台宴会厅中也会有丰美的各色吃食,持续到夜里子时才会撤席。

这里人数多眼杂,你千万跟紧我。

骆华卿蹙起眉环视四周,联想起上次在隐市和陈茗失散的经历,心中不免感到惴惴不安。

陈茗依言握紧了他的手,两人寻了一处空地站定,便望见舞台之下,一列红衣人影从远处迤逦行来,正是大祭司缇夜及红衣教的随从们。

她们都是一袭红袍,因此显得其中唯一一名白衣女子格外醒目,陈茗眯眼仔细察看,忍不住惊呼:

这不是妙月大夫吗?她怎么会和大祭司在一起?

而且这样的十指交扣,神态亲昵?

若我猜得不错,只怕咱们之前在广仁庵经历的种种,都出自这位大祭司的授意。

轻轻扯了扯嘴角,骆华卿不紧不慢地道:

澜臻古剑与夜流岛根源匪浅,你我分别是剑灵剑主,她们理应有所感应。至于妙月大夫声称无法解除噬心毒,也并非是有意害我性命,更有可能是为了以我为饵,引蛇出洞。

至于这个蛇究竟是谁,答案已经昭然若揭,陈茗略一沉吟,已经大致弄明白了事情始末。

只是心中多少有些疑惑,不论依马尔身上有多少诡异之处,他外表看起来也不过是个瘦弱的少年。

究竟出于什么原因,实力强横的红衣教才如此谨慎对待?

你可别忘了,我们身处幻境之中。有时眼中看到的,未必就是可信的真实。

骆华卿伸指点了点头顶的天幕:幻境一出,日月无光,斗转星移,更何况区区一个障眼法呢?

而且他突然拉长了声音,凑到陈茗耳边低语了几个字。

什什什什么?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这句话的含义太过劲爆,陈茗一瞬间几乎惊跳起来,撞见周围人诧异的眼光才收敛了动作。

他惊得一颗心突突乱跳,在心底思索了好几轮也弄不明白,扯了扯骆华卿的衣角:

你是怎么发现的?

讳莫如深的笑意浮现在骆华卿脸上,他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笑眼弯弯:你是否有留意过他的耳垂?

什么意思?陈茗疑惑挠头,一时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骆华卿忍不住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指拈起对方粉嫩的耳垂,意有所指地按了按:

夜流岛的风俗与大陆千差万别,却有一点是相同的,但凡男子,绝不可能有耳洞。

你是说

记忆回溯,他立刻想起被自己忽略的种种细节,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

那一口一声哥哥唤着自己的乖巧少年,竟然是个妹子?还是不知道具体年龄的那种?

冲击三观也不带这样的喂!

见他被雷得外焦里嫩,骆华卿嘴角的笑意简直隐藏不住。

gu903();趁着小剑灵恍惚失神的功夫,他恶作剧般拈着那人的耳垂轻拢慢捻,直到陈茗实在有些受不了,连声告饶:别捏了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