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骆华卿又是在哪里找到水源,救醒自己的?
心脏忍不住漏跳一拍,他撑起身,劈手将骆华卿藏在身后的左臂拽到眼前,只见那截手臂上紧紧缠着从衣衫上撕下的布条,还不时有鲜血浸出。
别看了骆华卿抿了抿唇,试图将左手收回,陈茗却不肯答应,死死扣住他手腕,颤抖着将缠绕的布条解开。
那段白皙无暇的手臂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手腕处一直蔓延到小臂,伤口极深,皮肉翻卷,仿佛在受创时用了十足的力气。
陈茗全身颤抖,茫然地大睁着双眼说不出话来。
我说了,叫你别看骆华卿用另一只手轻拍他的后背,唇角故作轻松地勾起,不过是皮肉伤,我已经简单处理过了,你别担心。
没有回答他的话,陈茗只是一味地注视着他手腕处那道狞恶的伤口,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也裂开了血肉模糊的口子,鲜血汩汩地往外冒。
他哽咽着喘息,很快又因为强烈的心痛而屏息,上涌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他抬眼望着骆华卿,眉心不住抽动:你是笨蛋吗!
我
我病了伤了是我自己没用,关你什么事?陈茗的情绪一瞬间激动起来,泪珠成串成串地往下落,顷刻泼了满脸,你以为自己是消防员吗跳什么崖,你以为你是移动血库吗割什么腕?
骆华卿,你混蛋!
对不起骆华卿心痛如绞,顾不上为他拭去眼泪,张开手臂将他紧紧拥入怀中,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不准道歉,我、我不听,陈茗下巴搁在他肩头,抽噎得声嘶力竭,谁准你这么糟蹋自己你混账!
小明说得对,是我不好骆华卿轻轻拍着他的背,温热的气息吹拂在他的面颊上,声线低柔如水,我日后一定好好保重自己,再也不让你担心了。
手臂处传来钻心的痛楚,骆华卿面色发白,身子虚软,却不愿让陈茗发觉,索性向下倾身,顺势含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伴着血腥的味道,绝不同于以往的情意缠绵,反而透出淡淡的苦涩。
陈茗轻.颤着闭上眼,任由泪水沿着脸颊漫流到下颌,再缓缓被衣衫吞没。
手指深深刺入掌心,他只觉得一颗心被剧烈地撼动,明知某些过于沉重的感情如玉柱之倾般沉沉压来,却无论如何也不愿再逃避。
这是他心头染血的朱砂痣,也是不可割舍的白月光。
岁月经年,只怕时光淘换,世事变迁,他再也舍不得放开这双手。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卿卿哇啊啊啊啊啊啊阿
我成为了哭包
你们捏你们捏
求收藏评论wwwww我很快又要司法考试了,需要大家的鼓励哭唧唧!
第57章我信了你的邪!
对了还有一件事。
骆华卿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眼,长睫微颤,如同蝴蝶抖动着残翅:我担心咱们在幻境里找不到水源,就自作主张装了些血在随身的水囊中只是失一点血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不论如何,他也不愿再看到陈茗伤心垂泪的模样,索性不打自招,想必这样一来,对方心里也会好受些。
你
陈茗耳边嗡嗡作响,撑住一旁的石壁才稳住了身形。
牙齿死死扣住嘴唇,他艰难地将视线从胀鼓鼓的水囊上移开,颤抖着叹了口气:以后千万别再这样自作主张了。
他的一颗心,都快生生疼碎了。
好。
等陈茗再次为自己包扎好伤口,骆华卿眉眼弯弯,满脸倦容都被笑意隐去,微凉手指握住他的掌心,亲昵地交扣在一起:
既然身体恢复了,此地危险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早些设法离开的好。
视线从他苍白的面颊上掠过,陈茗点点头,撑着膝盖站起身来。
不知出于什么缘故,洞外的热度似乎减退了一些,连崖底沸腾的岩浆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恐怖瘆人。陈茗和骆华卿趁机离开岩洞,沿着山道快步向上走。
途中,陈茗尝试了好几次利用灵力改变周身环境,可是他的幻术修为毕竟低微,加上身体不适无法发挥正常水平,付出的努力最终都宣告失败。
幻术这东西听起来牛逼哄哄,实质上也仅仅是障眼法的一种,只可能根据现存的条件进行改型换貌,绝不可能凭空造出并不存在的事物。所以即便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没办法变出一星半点的水花。
接过骆华卿递来的水囊,他抿下一小口润了润干渴的喉咙,就立刻将瓶盖旋紧。
这可是卿卿不顾安危留下的生命之源啊,哪怕只是浪费了一滴,他也得心疼得够呛。
没事,渴的话就多饮一些,这样强撑着多难受。
骆华卿抿着干燥苍白的唇,蹙眉拭去他鬓边沁出的汗,脸色比刚才在岩洞中更加惨淡了些,呼吸也显得细弱而急促。
他自己心中也隐约觉得不安,虽说之前在突破幻境的时候受了内伤,但他毕竟是名七等巅峰元力者,元力积淀非同小可,尽管大量失血,短时间内支撑也理当不成问题。
可现在只是攀爬了一小段山路的功夫,眼前就一阵阵地发黑,胸口憋闷喘不上气,分明周身依旧高温难耐,寒意却从身体深处一股股往上窜。
难道,这幻境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危机不成?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还想再做这种割腕取血的傻事么?陈茗一把攥紧他的手指,感觉到对方益发冰凉的体温,心底深处不可遏止地泛起仓皇不安,我有能力保护自己,卿卿,拜托你多考虑考虑自己,不必顾虑我太多。
说不上为什么,即使紧紧握着骆华卿的手,与他相距咫尺耳语温存,自己却依旧被某种即将失去他的极致恐慌所支配着,仿佛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信息被生生忽略,而疏忽的刹那,就是永恒的离殇。
我没事,不过是打斗时受的些暗伤,你陪在我身边,就立刻好了大半。
骆华卿笑眼弯弯地回握住他的手掌,强自按捺下.体内的不适感。短短几日他与陈茗数次相聚又分离,如今好不容易能携手同行,即使前路再是艰难困苦,他也绝不愿再放开那人的手。
他们在原地歇息了片刻,继续沿着逼仄的山路往上爬,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一股甜腥的味道,只不过掩藏在灼人的高温中,不仔细感受无法觉察。
黑皮哥说过,幻境的灵窍点周围往往会设置大量障碍,胸口陡然一阵绞痛袭来,骆华卿的脸色白了白,话音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刹,唔,极地雪域的灵窍点附近聚集着大量泥俑,而放眼这赤焰炼狱,只怕就是山顶这一段难以逾越的天堑了吧。
gu903();陈茗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上方的山壁变得光滑如镜,再也没有任何可以突出的石块可以借力。且两边的石壁越往上延伸,彼此之间的距离就越狭窄,顶端通向外界的空间更是被挤压得只剩下一线,能否容纳两人通过还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