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想晚点再喊你。怀柏笑道,拿起床头搭着的衣衫替小孩穿好,我掐着点的,还可以再睡一刻钟。
佩玉僵着身子,任由怀柏系好衣带,师尊,我自己来便可。
怀柏笑笑,半蹲下身子,握住她白玉般小小的一只脚,纤纤玉足,爱不释手,古人诚不欺我。
佩玉羞得脚趾稍稍蜷起,低声唤:师尊,不要戏弄我
哈哈,怀柏替她将鞋袜穿上,师尊从不会戏弄你。
待穿戴好,怀柏又给佩玉腕上系上一根红绳,这个东西可以遮掩你的修为。
佩玉点头,问:师尊是想我藏拙吗?
怀柏笑起来,你连藏拙都知道啦?
佩玉低下头,面上染着淡红,软软地说,师尊。
怀柏揉揉她的头,没事,遇到看不顺眼的,打就是了,打不过回来告诉师尊,我帮你出头。
嗯。
既然师尊故意替她遮掩修为,必然是想她藏拙。
佩玉心里明白,如今三教共存,西土佛门亦虎视眈眈,无论哪教出现一个天才,都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与觊觎,暗中的手段也不会少。
天阶与问心石之事,师尊应是为她瞒住,如今玄门知道的人大抵不多。
走出门,三个人四只动物齐齐整整地站在院里。
一见她们,动物们纷纷躁动起来。
嘎!
喵~
咕噜咕噜。
怀柏挨个摸了过去,轮到小白时,她手停在半空中,嫌弃道:你怎么在这?
小白尾巴摇摇,羞答答地说:嫁鸟随鸟,嫁鸭随鸭,以后我就是守闲峰的鼠啦。
嘎?
怀柏十分震惊,你们这就好上啦?
大白满脸懵逼,嘎嘎?
反正,迟早会好上的,小白爱得十分卑微,我先嫁过来吧。
怀柏叹息,你是只竹鼠啊。
小白说:我可以伪装自己是只鸟!
白孔雀身子一转,长长的尾羽扬起灰尘,呛得小白不住咳嗽。
怀柏扶额,算了,送你一句话。舔鼠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说了几句,多出的一刻钟很快就过去。
怀柏理了理衣襟,说:徒儿们!我们上!
赵简一很快就召来一架小些的宝船,正好载着他们几人,身后还跟着几只妖兽,浩浩汤汤往飞羽峰飞去。
容寄白站在船尾指唤着:你们都变大点,撑一下场面!大白,你不要变这么大,你是想把飞羽峰撞垮吗?
她的青衫在风中飘扬,人腰杆笔直,就像一株翠碧小竹,亭亭玉立。
沧海手抱着膝,歪头看得入神,师姐好漂亮。
赵简一附和:我师妹真好看。
容寄白叉腰,那当然!我可是守闲峰一枝花,不过现在这个名头要让给小师妹啦。
佩玉保持沉默,并不想接过这个一枝花的称号。
云海渺渺,红日东升,天地壮阔。
少年少女们在云中说笑,几只奇形怪状的妖兽乖乖跟在船后。
微风轻拂,朝阳悠悠,佩玉偏过头,青衣女人朝她微微一笑,眉目温柔
岁月正好。
守闲峰一行人初来朝会便掀起波澜。
别的峰的人都是穿得规规整整,跪坐在云端,只有他们大摇大摆乘船飞来,身后还跟着四只妖兽。
不过就算跟着四只硕大的妖兽,他们那块地方还是空得很。
毕竟其他五峰最少都有百名弟子,唯有守闲峰,加上新来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赵简一看出他人眼中的鄙视,轻哼一声,这么多人干什么?咱们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还不挤!多好!
容寄白道:师兄说得对!
沧海小声说:你们瞧见没,百代峰看我们的眼神,都快喷出火来了,他们是嫉妒吗?
百代峰在六峰中人数最多,有七八百人。
乌泱泱一片,排的队一眼望不到头。
修道之人虽少受身体之苦,但这么多人挤在一处,还是很不舒服,而且还不飘逸。
盛济穿着百代峰统一裁量的紫衣,站在人群中,手握着鸿雁,悄悄往守闲峰看去。
瞥见佩玉时,他握剑的手微微攥紧,不知想到什么,又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紫得发亮的鞋尖,陷入沉思。
他已知佩玉参加了试炼,那时引起天阶异变的人,难道是她吗?
可师尊却说不是,还嘱咐他不可将此事宣扬,这是为何呢?
六峰中,飞羽峰的弟子最为飘逸。
羽衣蹁跹,衣带当风,驾鹤从云海飞来。
百代峰的人暗自说:不愧是道修,穿白衣都这么风骚。
隔壁灵素峰的女修向来与飞羽峰感情良好,听见后翻了个白眼,你们一群穿断袖紫的好意思说人家骚气?
百代峰之人闻言默然。
宝剑再利也怕郎中,惹不起惹不起。
宁霄高坐云端,神情肃穆,声音轻缓。
新来弟子满面憧憬,呆的久些的弟子手撑着头,百无聊赖。
怀柏也无聊地坐着。
这就跟以前在学校每周一次的国旗下讲话一样,先是校长在上面说几句,然后教导主任,各级领导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还是要装作认真听讲,深受教诲的模样。
唉,心累。
她往后看了看,容寄白已经歪着身子睡倒在沧海怀中,赵简一低头正忙活着他的机关和偃甲。
只有小孩跪坐着,半仰着头,听得十分认真。
怀柏在心中默默掬把老母亲的泪水。
这感觉,就像自己带着的一班学渣里,终于出了个学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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