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一出,众人的神色顿时阴沉下去。

英招不由长叹口气,轻抚陆吾颤抖的肩头以示安慰,随后上前一步,运息将声音远远送出:

诸位同僚明鉴,近日来玄霄阁大肆扩张战备、任务数量骤增,我们的利刃不再对准穷凶极恶之徒,反而成为官员铲除异己的武器。这一切大家有目共睹,然而玄霄阁上层对我们的意见不闻不问,提出质疑者往往被调离下放,更多同僚甚至对此一无所知!

今夜若非我与陆吾发觉天吴行踪诡异,这才铤而走险跟随其后,他与梁国勾结的内幕又怎会被揭发!若非亲眼所见,即使是我自己也无从想象,曾经团结一致、心系天下的玄霄阁,何时变成了这般模样?

可那毕竟是天吴大人,他万万不可能做出对玄霄阁不利之事,此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是否有可能,这只是玄霄阁拖延梁国暴行的缓兵之计?

殿中仍有人不愿置信,毕竟自盘古退出玄霄阁始,天吴作为阁中元老之一,几乎包揽了日常决策大权。历年来,他对玄霄阁的贡献有目共睹,指控这样一位德高望重之人,原本便属冒大不韪之举。

质疑声与指责声此起彼伏,殿中场面一度混乱非常。

随着争执愈发激烈,终究有人按捺不住,忿忿喝道:事情真相尚无定论,在此处争辩有何意义?不若等天吴大人回返,我们与他当面对质,将心底怀疑问个明白,一切自然会尘埃落定。

发言者正是风伯,他身为丹石部的首领,素来是阁中一言九鼎的角色。此话一出,场中的吵嚷声立时安静许多,原本态度激烈的众人一时也举棋不定,众说纷纭之间,大有留待天吴回来再行定夺的意思。

陆吾心中忐忑,眼下也意识到拖延不决的巨大风险,忙不迭出言劝阻:

风伯,您的良苦用心我们自然知晓。只是我与英招偷听到的谈话内容涉及梁**备多个方面,事关重大。倘若贸然与天吴对峙,他大可以不予承认,更有甚者,可能

可能什么?陆吾,你心中若有何疑窦,不如直接问我便是。

陆吾话音未落,议事殿外便传来一道沉稳男声,蕴含着十足的真力送入,硬生生将他剩下的话音倒逼而回。

来者不是天吴,却又是何人。

陆吾英招相视一刹,微微颔首,彼此心中都抱起了鱼死网破之念。

风伯淡淡睨这二人一眼,面上虽不动声色,心下却已大致了然,索性轻咳一声,面朝来人拱手道:

见过天吴阁下,今夜众人聚集在此,确实有一事不明。玄霄阁阁规有明确规定,阁众不论何时须群策群力,坦诚相待,老朽只希望天吴大人能实言相告,这样一来,也算践行阁规,不知您意下如何?

呵,风伯说得哪里的话,众人若有疑惑,我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天吴似乎并未对此有多少惊讶,好整以暇穿过人流,来到大殿北侧,今日这阵势,究竟是为何?

天吴的动作和行走路线并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一旁裴殊却霍然睁大了双眼,双眉紧蹙,满面尽是不可置信之色。

凌珂全神贯注在殿中局势之上,自然无暇顾及他的异常。只见不远处风伯深深吸气,双目直直逼视着天吴,逐字逐句地问道:

试问对于今夜您与梁帝密谈,涉及玄霄阁军械外送、梁国将士调度一事,以及近段时间以来阁中异常的任务布置,天吴阁下有何解释?以安定天下苍生为己任的玄霄阁,何时竟然与梁国皇室有了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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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獠牙

风伯这句话一经出口,四下顿时鸦雀无声。

天吴却丝毫不恼,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袖,态度很是漫不经心:

哦,风伯何出此言?我今夜的行踪理应没有旁人知晓,莫不是有人暗中跟随,又居心叵测地赶在我之前通风报信?

风伯注视着天吴的面容,心绪不由渐渐沉了下去。

在玄霄阁共事多年,此人行事作风他又如何不了解,此时天吴对质疑避而不言,反倒追究起泄露行踪之人,显然并不打算予以否认,而是避重就轻,意图先发制人,控制住场面。

唇角浮起一抹冷笑,他对天吴的话语置若罔闻,只淡淡说道:阁下此言却有不妥,眼下应该追究的并非是谁发觉了阁下的行踪,我与阁众所求,不过是您与梁帝夜谈事件的一个真相。

风伯为人素来敦厚温和,如此针锋相对尚属首度。

陆吾英招在一旁注视着他,心头纷纷不禁骇然,同时也为他的回护泛起深深的钦佩与感念。

怎么,风伯这是要坏了玄霄阁的规矩?

天吴面色上的笑意不再,神情显得晦暗严肃:阁规上记载得很明白,任何玄霄阁众未经敕令准许,不得插手其他成员事务,暗中随行更是决不允许,违者轻则受鞭笞之刑,重则废去武功,逐出玄霄阁。我既然身居玄霄阁大会首席之位,整肃纪律、维护秩序岂非首要之事?

天吴阁下,您执掌阁中纪律多年,想必对阁规的理解比寻常阁众深入得多。属下斗胆问您一句,您可还记得,玄霄阁设立的初心是什么?

不待天吴回答,场中已有情绪激昂的阁众呐喊出声:除天下之乱,抚苍生之心,平豪强之祸,救穷者之困,无涉权势争夺,但图济世长安。

这显然未给天吴留下半分转圆的余地,面具下的嘴角悍然紧抿,他双拳不自觉地紧握,声线更是坚硬生冷:

风伯,你此举又是何意?莫非质疑我所为之事会对玄霄阁造成妨害不成?你难道不曾觉得,自己的行为早已僭越了吗!

他凌厉的眼神直直逼视向风伯,面具外额角青筋微微暴起,显然是动了真怒。

自数年前盘古退出玄霄阁开始,阁中很少有人如此出言不逊,更不必说到此刻这般唤起群情激愤的地步。

想必是他太久未加管束,积威不再,以往追随盘古的那些人便蠢蠢欲动,意图生出些事端

那么采取些非常手段,又有何妨。

我风伯既是玄霄阁中人,自然要为玄霄阁初心的坚守贡献一份力量,阁下这般滥用职权,擅自与梁国皇室联络,此举早已违背了建阁时中立不阿的初衷,我们又如何指摘不得?

风伯不避不让,坦然迎向天吴森冷的目光,沉声喝道:这些年来尽管无人提及,我们大家仍旧心知肚明,玄霄阁大会自盘古大人退出后,早已不复当年的民主与公开。日常行事基本变成了上传下达,对于阁中重要决议我们更是无从置喙。如今曝出这等不忠不义之事,你难道还要将我们排除在外,一意孤行吗?

风伯大人说得在理,天吴大人,还请您给我们一个交待,英招神情震动,终究按捺不住,咬牙走上前来,单膝跪地,拱手请求道,也是给玄霄阁一个交待!

天吴森寒的视线自在场众人身上掠过,周身气息立时迸发,强悍的威压外放如冬日骤临,彻骨而滞涩,在场阁众登时噤声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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