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搭在手腕处的指节向下滑,不偏不倚寻找到温软的指缝,带着亲昵的意味逐一挤入,随后舒适地弯曲,将那人手背贴紧。
十指交握。
中无缝隙。
苏巽白皙的面颊中透出一丝绯红,段云泱手掌中生出了细汗,庭院中的气氛变得微妙而旖旎,某种躁动的情潮脉脉涌流,呼之欲出
却冷不防被远处传来的一声高呼打破。
少爷!我可算找到您了!
纠缠的手指霍然分离,苏巽抽手后退半步,段云泱也讪讪笑着侧过头去。
只见一道人影流星赶月似的疾速掠近,行动之快使得鬓发飞扬,现出前庭饱满,眼眸生光。
正是闻讯赶来的元若拙。
根据段云泱的说法,元若拙是平常公特地安排在他身边的侍童。毕竟玄霄阁任务大都关乎生死,他身为药王谷医圣仅存的嫡传弟子,料理寻常伤势根本不在话下,老公爷也算能勉强安心。
而这一回段云泱单独行动,元若拙竟然连音讯也没得到半分。知晓消息时,人已经被救回无谢楼修养,他自然心急如焚,马不停蹄地便从城西赶了过来。
来不及嘘寒问暖,他已托住段云泱的腕脉诊治起来,感受到指下脉相虚弱却稳定,惊慌失措的心情才略微放松了些。
但从头到脚细致的检查摸索却是免不了的,段云泱耐着性子任由他察看了一番,这才幽幽地道:
得,若是指望着你来救,眼下我怕是比这秋风还要凉,多亏了苏公子和叶老板,我才捡回一条命。
这不是少爷你刻意瞒着我么?元若拙的语气好不委屈,撅着嘴嘟囔了小半晌,才觉察出些许不对劲来,苏公子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段云泱朝着苏巽的方向努了努嘴,重新介绍下,这位是苏巽苏公子,日后当心谨慎,可别唤错了名。
见过苏公子。
元若拙恭敬地向苏巽拱手,心头却没来由的觉得有些怪异,此情此景,不管怎生想,都有些莫名的不自在
仿佛自己是个多余之人一般。
元公子不必多礼,苏巽扶起元若拙,温声道,你一路远道而来甚是辛苦,院中风大,不如先到无谢楼中稍事休息。段公子这边我会留意看护,你不必忧心。
如此,真是多谢苏公子了!元若拙羞涩的笑了笑,压低声音道,方才听到少爷提及叶叶老板,莫非他也在左近么?
知蘅此刻便在楼中,你若是寻他,向前直走,穿过花园便可。
那真是太好了!少爷、苏公子,我便先行一步,你们慢聊。
闻言,元若拙小脸上立刻洋溢着起兴奋的神色,毕竟自那日飞花居一别,他再无机会与叶知蘅相见。此刻得知那人近在咫尺,当真恨不能立时便奔到近前,将相思之情尽数倾诉。
他此番可谓是来去如风,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段云泱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这孩子将自家主子搁置一边不闻不问,反倒对叶知蘅那个黑脸冰块热情似火,当真混账得紧,日后须得好生教养才是。
身后隐约传来翅膀的扑楞声,他回过头,目力所及之处,一只械鸟从墙外翩飞而至,旋转着在他肩头落定。
明知是玄霄阁传来的讯息,他也不愿避讳,当着苏巽的面取出鸟腿中的信轴展开,先是微微蹙起了眉,随着阅至后文,面上神色却逐渐明朗了起来,仿佛一朝心愿得偿,喜不自胜,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愉悦。
苏巽在一旁观望他神情变换,不由暗自好笑,却不料段云泱蓦然望向他,开怀笑道:苏巽啊苏巽,大事已济,理当同喜啊!
......什么?
苏巽尚且不明所以,段云泱已然笑得开怀,驱车向无谢楼的方向行去,话音随着风声悠悠传来:
我要为你
赎、身。
作者有话要说:段云泱:亲爱的苏苏,你身后的这片荷塘已经被我承包了^?_?^
第22章金屋
梁国国都朗京城南,原本平静无波的无谢楼,蓦然因为一个消息炸开了锅
城西的绸商段四,竟然要给花魁无璧公子赎身了!
此事不知从何处传出,很快便在无谢楼众人间交口相谈。
话说这无璧乃龟公叶老板一年前迎来的小倌,形貌昳丽,气质卓然,虽说卖艺不卖身,平日里又身体抱恙难出深闺,却依旧是众来客争相求见的对象。
美人一笑,千金轻掷。
而段四公子与无璧的相识相知,则更是一段佳话。
据说二人此前便有过露水情缘,群芳宴时段公子险些为心怀不轨的青楼女子所惑,多亏无璧前往解救,以惊世一曲将那女子屏退,又和段公子互诉衷肠,**一度,再续前尘。
后来二人更是情意缠绵,段公子长居无谢楼半月有余,无璧始终相伴身侧,极尽温存细致之能事。
情到浓时未免难舍难分,这般相处下来,段公子情根深种,自然便向叶老板提出了为佳人赎身的请求。
虽说朗京乃声色犬马之地,寻欢作乐者不在少数,南风馆却依旧略为世俗所不容,故而小倌得人赎身,算是极为罕见的奇闻,更遑论无谢楼这般的后起之秀了。
在众人肖想中,叶老板只怕笑得见牙不见眼,心底乐开了花,而实情往往与想象大相径庭
此事万万不可若要将大人带离无谢楼,先问过叶某手中的傀儡丝再说!
听说段云泱有为苏巽赎身的打算,叶知蘅当即拉长了脸,眉宇间浓重的阴云似能滴出水来。
元若拙被压抑的氛围吓得手足无措,求助的眼神不住往段云泱的方向飘,那人却正襟危坐,慢条斯理地修剪着指甲,轻笑道:
叶老板说的哪里的话,段某人爱千金更爱美人,赎身金额任由您开口,在下绝不会让无谢楼亏损半分。况且,无璧与我情投意合,你当真忍心棒打鸳鸯,教我俩分居异地,相思成疾?
这般没羞没臊的话也唯有他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一旁元若拙早已羞红了脸,苏巽也忍不住轻咳一声,侧过头去。
可段氏的产业毕竟在城西,与无谢楼相距甚远。大人的身家根基皆在此处,这样一来免不了长途奔波,身子骨又如何禁受得住?
此话倒是切中肯綮,段云泱赞同地点了点头,眸光闪烁,忽而狡黠莞尔,然而这一点我又怎会想不到若拙,把你手中的信件交给叶老板看看。
是。元若拙将手中厚厚一沓信纸交到叶知蘅手中,缩手时未留神触到了他指尖,刹那间靥生双晕,又羞又窘地退回了原处。
叶知蘅却未留意到他的异状,将信将疑地展开纸张翻阅,等到地契两个殷红的大字映入眼帘,不由惊讶得声音都变了调:这是你竟然将孙尚书的香兰院买了下来?
香兰院乃礼部尚书孙英早年购置的一处房产,不偏不倚坐落在无谢楼对角街头,距离此处仅有小半盏茶的脚程。按说这香兰院地处朗京最为繁华富庶的中心,地价自然是水涨船高,又占地甚广,想要买下来,非得豁出一番血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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