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叶清涵从来都不在意她画画得怎么样,那只不过是她女儿身上一个可有可无的噱头。

所以她大学毕业后的这几年,总是被逼着放弃从小到大学的东西而去担任那什么公司要职的事情,也就不显得奇怪了。

那,现在呢?

现在现在她在国外,打理她的公司,更忙了。叶樱说。

能从叶清涵的手里挣脱出来,也算是可喜可贺的一件事吧,她以前倒是没这么叛逆的,可能还是李文斯给她的勇气。

但那些事情并不是就此翻了篇,她和叶清涵之间有一种一触即发的紧绷感,所以她不敢和她有什么过多的交流,更不敢让她知道自己在国内的这些事情。

李文斯不太懂这种家庭模式,毕竟听叶樱的意思,相依为命的母女,还有什么会比彼此更重要么?

好在,我现在长大了,也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了,她管不管我都没关系,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那我们

叶樱忽然抓住李文斯的手,文斯。她轻声唤道,被叫着名字的女人鬼迷心窍似的忘记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

我爱你,就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别再让无关紧要的人,来影响我们,好么?

可是那可以算是无关紧要的人么?

叶樱握着她的手却又紧了紧,没有可是。

第66章

或许有一天叶清涵突然得知了叶樱在国内已经结婚的消息,但是就算那个时候她匆匆赶回来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叶樱并不是不愿意和自己的亲生母亲分享这件人生中最大的喜事,而是她赌不起。

如果叶清涵赞成这桩婚事,自然是最好,先斩后奏或许会让她生气,但并不是最坏的结果。

怕的是如果叶清涵不同意,那这件事就一定会变得无比复杂起来。

叶樱要赶在那些未知事件发生前,让一切尘埃落定。

其实她原本并不想跟李文斯说这些事情的,但婚姻毕竟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它联系着两个家庭,就算她可以瞒着李文斯,李文斯的父母也不会这么轻易的错过这个话题。

所以,你妈妈其实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是么?李文斯问。

叶樱没有否认,她始终抓着李文斯的手,好像生怕手里的人会突然再消失个几年。

李文斯从她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想了想,又试探着问,你怕她,不答应?

不管她答不答应,这件事,都不会改变。叶樱义无反顾道。

李文斯长舒一口气,转而又浅浅笑了起来,她拿出另一只手覆在叶樱冰凉的手背上,她会答应的。

叶樱茫然的看着她,大概想看明白李文斯是个什么意思。

李文斯便又说,你是她的女儿,她肯定希望你幸福的。

叶樱看着李文斯,继而又无言的错开视线。她觉得李文斯或许永远也不会理解,她们母女之间的相处模式。

天边隐隐落下雪粒子,还没有飘到她们的跟前,但温度似乎又降了些,冻得人鼻头红红的,鼻子打塞。

叶樱吸了两下,我真的很羡慕你,羡慕你有这样的家庭,这样父母,这样的哥哥

以后,你也有了。李文斯说,我的就是你的,都是你的。

叶樱冰雕的面容上总算有了一些变化,谢谢。

我靠,你能不能不要折煞我,说什么鬼话!李文斯惊叫道。

不过她大概知道,叶樱如今的这种性格究竟是怎么产生的了。

你妈妈是不是也不让你交朋友?李文斯问,就是普通的朋友?

叶樱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小说里都这么写的。

叶樱:

我妈早年创业的时候受过挫,栽在了好朋友的手里,所以她一直觉得朋友这种交情没什么用。后来又把事业转到了国外,她可能觉得我以后也会在国外扎根,所以国内的朋友就更没什么必要了。

苏渺是你偷偷交的?

嗯算是吧。

李文斯想,也得多亏了苏渺脾气好,否则估计就叶樱的性格,就是这唯一的一个朋友都难幸存。

而且以前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画画上,也没有心思要出去社交。叶樱说着还有些好笑,其实我以前不喜欢画画的,选画画单纯是觉得比起其他的可能要简单一些,结果也没怎么简单。

说到这个李文斯共鸣很强,美术这东西涉及很广,素描、水彩、国画、油画各种画风画法样样都想做到精通,怎么也和简单两个字扯不上关系。

不过画着画着就喜欢上了,叶樱又说,还好喜欢上了。

否则她这一辈子,估计真的连一件喜欢做的事情都没有了。

叶樱觉得自己这前二十几年讨了很多巧,不管是画画,还是交到了苏渺这个朋友,还是遇上了李文斯,最后甚至走到了一起。

都太奇妙了。

好了好了,别想那么多啦。李文斯拉着她的手,走吧,再不回去,我爸妈怕是要以为咱俩失踪了。

叶樱顺着她的力道站起身,犹豫着又说了句,这些事情,先别告诉你爸妈。

李文斯自然知道,叶樱这个时候跟她说这些事,无非是想让她帮忙一起瞒着两个长辈。

她其实有些迟疑,不是迟疑该不该答应叶樱的要求,而是纠结是不是真的应该像叶樱打算的那样,在她母亲不知情的情况下促成这桩婚事。

毕竟结婚,总是想要得到双方父母的祝福,才会更圆满一些。

可话说回来,李文斯也不敢打这个赌,万一叶樱的母亲真的不同意,事情又会发展成什么样谁也说不清。

大概是叶樱字里行间对母亲的敬畏,让李文斯也不由自主的不敢对那个从未谋面的丈母娘抱有太大的希望。

总觉得应该是个很不好对付的角色。

好。李文斯应道。

南方小城管得不严,逢年过节还是会燃放炮竹,这一晚上此起彼伏,鲜少有停歇的时候。

两人一边往家走,一边拉着自己的白月光,看着远处应接不暇、呲溜上天的烟束,心情就像那炸开的烟花,五彩纷呈。

叶樱不记得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过过年了,仔细想想,又好像根本就没有过过,更别说一家人坐在餐桌前,看着电视,闲话家常。

以往,这大概是她想也不敢想的画面。

她和叶清涵坐在一个餐桌上吃饭,大概彼此都吃完了,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偌大的房子总是很冷静,最热闹的时候也不过是叶清涵的助理在场,趁着自家老板吃饭的功夫,抓紧汇报着一些工作事项。

可能是眼前的氛围过于温暖,以至于叶樱冷不丁的开始怀疑起以往的自己,是怎么在那样冷漠的氛围里坚持下来的。

李文斯家的公寓比起叶清涵的别墅,小了不止一倍,隔音也不尽人意,哪怕关着门,依然能听到外头的炮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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