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2 / 2)

gu903();夏景生笑道:当日刘蕴之所以会到莱茵阁,是你约她相见的吧?

你怎知道?!吴太太诧异极了。

其实这案子里的疑点,细想便知。

刘蕴初到江城,相熟的不过是平日里有书信往来的几位富家太太,哪里可能那么快便与郑昭扯上关系。

因而当日,刘蕴到莱茵阁酒店,其实是应吴太太之邀,打听张博谦的下落。

可她没有想到,在信中彬彬有礼的吴太太,早就筹谋好要对她下手。

这一部分的内容,吴太太原想略去不提,怎知却被夏景生窥破其中关窍,一时只得交待。

吴恪文对刘蕴抱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却又不想亲自出面节外生枝。

便让吴太太假装找到张博谦失踪的线索,以此为借口约刘蕴见面。

刘蕴按照电话中约好的,按时来到莱茵阁,见面之后才发现吴恪文的龌龊心思。

吴太太竟帮吴恪文充当说客,这让刘蕴分外恼怒,她一面斥责吴太太的糊涂,一面愤而起身准备离去。

可吴太太却拦住她的去路,想要强留她。

两个女人挣扎着撕打起来,眼看着刘蕴占了上风,可她万万没想到

房里还有另一个人,对吗?夏景生说。

对吴太太的嘴唇颤抖着,那惊魂的一幕仿佛还停留在眼前。

求生的本能,让刘蕴的躯体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她将吴太太掐得快要断气,可她却不知道,此时的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

郑昭趁刘蕴不备,凶器直冲要害而去。

他是为了保护我,我知道,他是想保护我。吴太太掩面啜泣道。

连日来,她的情绪大起大落,身体早已超负荷了。

可那一日的噩梦,却像循环播放的默片,不断在她的脑海中重演。

直到现在,她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刘蕴脱力前,那苍白僵直的手指。

人是我杀的。她忽然扯住夏景生的衣袖,像是拼尽全力抓住救命稻草般,哭喊道,我是罪人,你们抓我吧,求求你们,抓我吧。

夏景生将衣袖抽出,漠然道:郑昭已经认了,此事是他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

听了这话,吴太太却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关于郑昭的回忆,是她的记忆黑洞里,为数不多的亮色。

可如今,连这一抹亮色也即将泯灭。

她将彻底坠入无边无际的深渊。

夏景生长出一口气,他长衫衣领上的盘扣一丝不苟地系着,这会儿却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夏景生拨开盘扣,漠然道:人不是你杀的,法医验过了,刀伤是致命伤,可对张太太的死,你的确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希望,你能将你的遭遇说出来,不要让更多的人,成为受害者。夏景生说。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吴太太沉默着低下头,指甲盖上鲜红的蔻丹已被她抠得七零八落。

半晌,她哑声道:我做不到。

她与吴恪文是夫妻,在外人眼中,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共同体。

若她站出来说话,坊间舆论的这把火也会烧到她的身上,将她烧得面目全非。

夏景生似乎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又深刻洞见了吴太太个性中的软弱和自私。

吴太太,你得记着,我们大家首先是个人,而后才是妻子、丈夫、儿女,虽然人人都喊你吴太太,可你自个儿,不能忘了本名。夏景生说。

本名?吴太太心头一颤。

已经很久没人喊过她的本名,曲白琳这个名字连吴太太自己听着都觉得陌生。

这些年,她一直被束缚在吴太太这个位置上,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背地里却千疮百孔。

她双手颤抖着,崩溃地捂住脸,好半天挤出一句:对不起,请你不要再逼我了。

夏景生失笑:我若当真要逼你,方才便拿了你的录音,将它公之于众。正因为我尊重你的想法,才与你在此处周旋。

也罢,无论如何,皆是你自己的选择,结果也该由你一力承担。夏景生言尽于此,留下吴太太,一人怔愣地看着远处。

夏景生回到席上时,立马察觉到气氛之微妙。

吴恪文的目光总有意无意地落在他的脸上,那目光如针一般,看得夏景生浑身不舒服。

怎么去了那么久?吴恪文嚼着肉排,饶有兴致地问。

夏景生笑笑:碰巧遇上吴太太,多聊了几句。

哦?据我所知,内子一向不善与人交际,没想到与夏先生这般投缘。吴恪文似笑非笑道。

饭桌上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夏景生终于体会到了,吴太太口中那变态的占有欲与控制欲。

仅仅是这咄咄逼人的问话,便已让夏景生心头火气,很难想象,吴太太是顶着多大的精神压力,与吴恪文一同生活了这许多年。

三人一时无话,孙闻溪极自然地替夏景生将牛排切成小块,撒上胡椒末。

两人亲密的举动被吴恪文看在眼里。

等到吴太太收拾好情绪,重新落座时,吴恪文忽然将自己的餐碟推到吴太太面前,叉起一块牛排,轻笑道:张嘴。

吴太太动作一顿,脸上难以自抑地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吴恪文的每一个出人意表的举动,都让她觉得惶然。

夏景生蹙眉道:我记得,吴太太爱吃素食?

此言一出,吴恪文阴鸷的眼神登时看了过来,可他唇角上翘,却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偶尔也该吃些肉。

他发话了,吴太太便顺从地张开嘴。

夏景生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登时没了胃口,拿餐巾擦了擦手。

在牛排的试验过后,吴恪文像是找到了喂食的乐趣,他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如若夏景生没有亲眼看到吴太太身上的伤痕,定也会同常人一样,觉得吴恪文是个绝好的丈夫。

只可惜,拨开那层镶金嵌玉的外衣,里头的东西却早已被铁锈侵蚀。

吴太太如坐针毡地熬了许久,终于等到吴恪文放下筷子。

四人在店门口作别,吴太太稍松口气,忽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群蒙面的黑衣人,个个手里拿着枪,把孙闻溪和夏景生围在中间。

这吴太太吓了一跳,转眼看向吴恪文。

吴恪文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细看之下,唇角还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吴太太脸色苍白道,救人,快些救人。

吴恪文对她的呼喊声充耳不闻,无动于衷地站在一旁。

吴太太看这架势,哪里还能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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