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女生离去后,夏景生取出怀中的护心镜,镜面已然黑透了。
如果他没有早作准备,恐怕这会儿也跟玄虚一般,身受重伤。
看着女生方才站立的位置,夏景生喃喃道:真的是巧合吗?
第一百零六章
这一日,夏景生与孙闻溪收到了一张请帖。
何开晴与段逸雄不日将订婚,双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订婚仪式的排场极大。
夏景生接到请柬时,眉头紧锁。
段逸雄的相貌是典型的刑桃花之相,女眷和他在一起,大抵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何开晴是有福之相,合该婚姻美满,怎么会和段逸雄走到一起?
无奈这男欢女爱、儿女情长之事,本就不容他人置喙,即便是夏景生也无权干涉。
订婚当日,社会名流云集,麦市长亲自为新人主持仪式。
何开晴穿着一袭素白长摆纱裙,头戴小花蕾编成的花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再看段逸雄,一身笔挺的西装,身形伟岸。他长得凶,笑容掺杂在期间不似锦上添花,倒似画蛇添足。
不过没有人计较这个,出席的客人都盛赞段逸雄相貌堂堂,英伟不凡,所有人都很高兴。
除了段逸才。
他是段府的老大,按照传统,该他先娶妻,再轮到段逸雄。
可段老爷宠爱段逸雄,听信那套新思想、新风俗的说辞,同意了让次子先和心上人订婚。
又思及只是订婚,并未正式成婚,尚不算违背旧俗。
这段日子,段峰总帮着段逸才相看,希望能为他寻一房贤妻。
那名门闺秀、富家小姐的画像,日日流水似的往段逸才房里送,将那画筒都塞满了。
媒人也频频打听,这段家大少究竟想找个什么样的人?
可段逸才就是不松口,画卷送来时怎样,原封不动地送出去。
若段峰下死命令,段逸才便用撂挑子那招,将药铺的生意撂下不理。
如今段逸才是段家药铺的主理人,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在管顾,他撂挑子,药铺的生意便无法正常开展。
段峰没了法子,又想了一招。
既然段逸才不愿看画像,不若直接看真人,没准青年男女一碰头,就看对眼了呢。
于是乎,这订婚仪式上邀请了许多单身女青年,一眼看过去连片的云鬓花容。
名门闺秀或许还顾忌男女大防,不好上前搭讪,一些留过洋的、胆子大的富家小姐可没这层顾虑,坦荡地与段逸才交流。
大少,可愿赏脸喝一杯?一位身着祥云织锦旗袍的女子笑眯眯地给段逸才递了杯酒。
旗袍勾勒出女子曼妙的曲线,那雪白的大腿更是晃得人眼晕,段逸才却连个正眼都没给。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即将上台的何开晴。
何开晴蹬着雪白的皮鞋,踏上台阶儿。
许是鞋跟太高,长摆裙太累赘,冷不防脚下一颤,眼看着就要跌倒。
段逸雄走在前头,没留意到身后的状况。
倒是段逸才,飞速地穿过人群,奔到何开晴身边,将人搀住。
哎哟。何开晴痛呼一声,倚在段逸才怀中。
可曾伤到?段逸才急道。
他将何开晴搀到一边,替她将那高跟鞋脱下。
幸而只是轻伤,没有伤及筋骨。
何开晴看着替她揉着脚踝的段逸才,觉着姿势未免太过暧昧,忙把脚抽了,轻声道:多谢兄长。
这个称呼,也清楚地让段逸才认识到,今后何开晴便是他的弟媳。
他轻轻地将何开晴的脚放下,发愁地看着眼前断了跟的皮鞋。
订婚的吉时耽搁不得,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鞋来替代。
纠结之际,方才主动与段逸才搭讪的姑娘拿起断了跟的皮鞋瞧了瞧。
码数与我的鞋一样大,我瞧着自个儿的鞋也是全白的,要不先穿我的吧?
直到这时,段逸才才正眼瞧那姑娘。
何开晴终是穿上了临时借用的皮鞋登台。
台下,段逸才颔首道:谢谢,还未请教姑娘怎么称呼?
早就听闻段府颇重礼教,没想到竟这般待客。那姑娘笑道,罢了,多说一次也无妨。
我姓冯,名顺贞。姑娘笑道。
本地姓冯的富户就这么一位,段逸才马上猜到了对方的身世。
今日是我唐突了,还望姑娘海涵。段逸才说完,正儿八经地作了个揖。
噗。冯顺贞捂嘴笑了,你这人,当真与传闻中说的一样,板正耿直得很。
他俩的谈话刚起了个头,何开晴便端着酒杯过来了。
她颇好奇地上下打量冯顺贞,旋即满意地笑了:我还是第一次瞧见,兄长和女士聊天,你真漂亮。
两位女生互见了礼,何开晴冲段逸才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加把劲儿,这位要能当我未来嫂嫂就好了。
她声音不低,冯顺贞也能听见,倒叫段逸才平白闹了个大红脸。
你别理她,妮子胡说呢。段逸才忙着解释。
冯顺贞却毫不着急,大大方方道:没准,她说的会变成现实呢。
段家最近一段,可谓是好事成双,自打段逸雄与何开晴订婚后,在情感生活上多年不见动静的段逸才,也谈了一名女友。
只是这喜事没能持续多久。
不日,江城的报纸头条登出了一则爆炸性消息。
段逸雄感染了麻风病,已经出现了皮疹、患处知觉丧失等症状。
一时间,城内舆论大哗。
夏景生听闻此事时,正与孙闻溪在那茶馆里听评弹,他耳力好,听见邻座悄声道:你们听说了嘛,段家二少爷得了麻风病。
这病可棘手,会传染,我看段家二少八成会变成残废。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段老爷请了最有名望的大夫,花重金求医都没能治好。
说来也是可怜,段家本就是开药铺的,如今自家人生病竟然治不好。
谁让他非娶何开晴不可呢,这病啊,就是从何开晴身上染过来的。
这世上哪有男子得麻风病的道理,还不是从女人身上染的,这何开晴也是个不守妇道的
话越说越难听,夏景生将茶杯重重地磕在桌上:简直一派胡言。
嘿!那几个人议论得兴起,被夏景生这么一打岔,登时急了,有你什么事儿,怎么说话的。
夏景生面若寒霜,斥道:没见识的东西,谁说男子不会得麻风!
我爹告诉我的,哪个男的要是染上麻风,那定然是女人传染的,放在从前那是要休妻的。邻座得意洋洋地说。
孙闻溪嗤笑道:麻风是传染病,病菌又不专挑女子下手,所谓过风那套完全是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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