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樊烬抬手拦住了。
夏景生看着面前的男子,清澈的眼神中透着懵然。
与孙闻溪对视的瞬间,他无法自抑地难受起来,初时只是头昏目眩,而后演变成了恶心干呕。
景生,你怎么了?孙闻溪留意到夏景生的异样,想要冲破樊烬的阻隔。
却听夏景生哑声道:你别过来。
孙闻溪的动作僵住了,他迟疑道:景生你说什么?
孙闻溪的目光中,满载着焦急与心疼,夏景生不敢与之对视,埋首道:我们认识吗?
孙闻溪如遭雷击。
他无法相信,不久前还如胶似漆的爱人,就这样忘了自己。
景生,你不认识我了?
或许是孙闻溪的声音太过绝望,夏景生终于鼓足勇气看了他一样。
就是这一眼,让孙闻溪确信,夏景生是真的忘了他。
他从没在夏景生身上瞧见这种眼神,陌生中带着一丝彷徨,好像他是什么可怖的洪水猛兽。
我们是朋友?夏景生试探道。
孙闻溪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朋友?
孙闻溪失笑出声,他无法想象,夏景生是用什么样的心境说出这两个字的。
孙闻溪还能回忆起那些亲密的私语,那不顾一切的亲吻,那亲昵间偶尔显露的羞赧,可所有的一切,在夏景生那儿都成了一片空白。
不是。斩钉截铁的两个字,让夏景生无措起来。
不是朋友,那是什么?
夏景生困惑了。
孙闻溪看不得夏景生目露茫然的样子,索性揭秘道:我们是恋人。
夏景生下意识地抬眼看向樊烬。
樊烬脸黑得彻底,他扶住夏景生的肩,与之对视:小迟,你别听这疯子胡说,我们才是恋人。
夏景生看着樊烬郑重的表情,终究点了点头。
孙闻溪目睹了眼前的一切,只觉得荒谬绝伦。
夏景生明明是自己的恋人,不过来了趟桂城,竟莫名其妙地改名换姓,现下更是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个便宜恋人。
孙闻溪哼笑一声,一把拉住夏景生的手:景生,你信他还是信我。
肌肤相触的一刻,夏景生心头闪过一丝异样。
这感觉很熟悉,就像是他们曾经牵过手一般。
小迟!樊烬的一声轻呼,将夏景生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夏景生稍稍用劲儿,将手抽出:先生,我想你认错人了。
什么?孙闻溪难以置信。
你要找的爱人,叫夏景生,而我叫龙迟。夏景生一字一句认真地回答。
孙闻溪简直要被气笑了,语气里不觉带上了一丝质问:好,你叫龙迟,你父亲母亲姓甚名谁,家中几口人,可曾婚娶?
夏景生被他连翻的问话难住了,静默半晌,才答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上门提亲啊。孙闻溪漫不经心地抛出一枚惊雷。
什什么?!夏景生疑心自己听错了。
我知道,你叫龙迟,我孙闻溪看上你了,准备择日上你家提亲。你既未成亲,我自然有提亲的权利。
我已经有爱人了。夏景生说着,不自觉地心跳加速。
这是一种极陌生的感觉,自打遇见这个叫孙闻溪的男人,夏景生便失了一贯的淡定。
以往泰山崩于前不改颜色的夏景生,罕见地被人牵动心绪。
我知道,那不若景生你来挑,我们两个之间,你更喜欢谁?孙闻溪脸上染上了吊儿郎当的笑容,仿佛方才的心疼与紧张都是演出来的。
无聊至极!樊烬恼怒道。
他以愤怒掩饰自己的心慌,方才,他一度觉得自己插不上话,夏景生碰上孙闻溪,两人自带一种和谐的气场,旁人无法干涉。
无聊?孙闻溪挑眉道,你莫不是怕了,不敢跟我比?
樊烬哪里经得起这般挑衅,当即高声道:我当然不怕,比就比!
好,这可是你说的。孙闻溪唇角呛着一抹坏笑,伸手挑起夏景生的下巴。
宝贝儿,不就是再追你一次,咱没在怕的。
说完,他也不顾樊烬杀人的视线,冲领路的苗家小哥道:我是来借宿的,烦请带路。
樊烬三步并做两步赶上前,怒道:你一个外乡人,不能住在寨子里。
孙闻溪面色一垮,蹙眉道:我不过看贵寨风景秀丽,想要借宿而已,不曾想你们这般排外。
罢了罢了,我看他身上的衣裳挺好看的,也给我弄一套。孙闻溪抬手指了指夏景生。
你放肆!樊烬一生气,苗语都冒出来了,他可是苗姑的传人。
孙闻溪没听懂樊烬的话,他从行囊中取出一些碎银子:这些钱可够?
苗家小哥认得银子,登时兴致高昂地点头。
有钱财作门路,孙闻溪很快弄到了一身苗家的衣裳。
他身形挺拔,相貌俊朗,穿上苗家装束也是俊俏儿郎,寨里的姑娘见之难忘,不多时,竟成了炙手可热的红人。
这状况倒是樊烬始料未及的,他对此简直恨得牙痒痒,只能严防死守,寸步不离地粘着夏景生。
可他不知道,此时的夏景生,心中也惦念着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奇怪男人。
至今,夏景生都觉得孙闻溪认错了人。
看他身上的装束,和自己分明就不一样,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爱人。
夏景生想着,摇了摇头。
小迟,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樊烬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气急败坏。
嗯?夏景生茫然地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那孙闻溪是个无赖之徒,四处沾花惹草,你可不能和他走得太近,知道吗?樊烬可劲儿地抹黑孙闻溪。
夏景生却没听出话里的恶意,他一向听樊烬的话,这次也不例外。
夏景生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你放心,我和他接触不多。
樊烬哪里能放心,又是一番嘱咐,说得夏景生不耐烦了才停下。
因着日前的疏远,夏景生与樊烬已经不住一间房了。
可这会儿,樊烬又反悔了,厚着脸皮缠着夏景生,要与他一块睡。
这话正好被溜达的孙闻溪听见了,不由地嗤笑出声。
樊烬跟只刺猬似的,竖起一身的尖刺,闷声道:谁?
我。孙闻溪从夜色中走来。
你笑什么?樊烬脸色不善。
笑你没断奶,这么大的人了还非要缠着人一起睡。孙闻溪说着,又笑了一声。
樊烬何曾被这样伤过面子,当即不服道:五十步笑百步,难道你不想和小迟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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