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棕色的瓶子打开,一股优雅的香气散发出来。
用,还是不用?
售货员的话,如魔音般在他耳边回荡:这款男香若是擦在腰际,保证在办事时让人/欲/仙/欲/死。
水雾氤氲中,夏景生不由地红了脸。
夏景生看着镜中的自己,下定决心将香水擦在腕际与耳后。
他裹好了浴袍,推开浴室门。
新房里静悄悄的,孙闻溪在那贵妃榻上侧躺着。
夏景生盯着那背影看了两眼,拿起还未看完的书,心不在焉地翻了两页,却隐隐觉得不对劲。
孙闻溪正轻声哼吟着。
夏景生站起身来,走过去推了推榻上的人:你怎么了?
孙闻溪转过脸来,脸色苍白中透着虚汗。
夏景生吓了一跳,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掌心触到了一片冰凉。
心念微动,夏景生面色严肃道:蟹肉乃寒凉之物,你怕是吃多了,伤了肠胃。
这一晚,孙闻溪腹痛腹泻,一直没断过,最后连孙其满都惊动了。
夏景生垂首道:爸,都是我的错。
孙其满摆手道:景生,此事与你无关,是闻溪一直缠着你要吃螃蟹。
他打小就这样,喜欢的东西,非得吃到嘴里、握在手里才肯罢休,任谁劝都不听,这回让他长个教训也好。孙其满拍拍夏景生的肩,只是辛苦你照顾他了,我叫人给他熬点姜汤。
放心吧,爸。夏景生将孙其满送出门,默默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折腾了半宿,孙闻溪好不容易才睡下,睡梦中仍旧眉头紧锁。
夏景生靠坐在床边,盯着人看了半晌,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揉了揉那紧皱的眉头。
冷不丁地,被孙闻溪一把抓住了手。
景生,你做什么?孙闻溪眼中透着笑意。
原来你没睡着。夏景生想抽回手,却被孙闻溪紧紧地握住,可长教训了?叫你今后还敢贪嘴!
孙闻溪眉眼中流露出一丝委屈:在爸面前,你说都是你的错,这回倒责怪起我来了。
夏景生本就心存愧疚,被孙闻溪这么一说,面上便浮起一丝愧色。
孙闻溪见状,赶紧补救道:我逗你呢,你还真信了?
你帮我剥蟹,我太过兴奋,就贪了嘴,你原谅我这回可好?孙闻溪软声道。
他态度一软,夏景生招架不住了,糊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孙闻溪满意了,往床铺里挪了挪:瞧你满脸倦意,赶紧上来躺一会儿。
夏景生是真的累了,就在外侧躺了下来。
他阖上眼睛,想歇会儿,却感觉有道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脸上。
原本的倦意都被那视线赶跑了。
他睁开双眼,正对上一旁的孙闻溪,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你看着我做什么?夏景生不由地心跳加速。
方才你不也一直这样看着我?孙闻溪笑道。
夏景生双颊通红,一把掀开被子:我去看看姜汤熬好了没。
说着,他飞速下了床。
床上,孙闻溪看着他那着急忙慌的模样,不由地笑出声来:你穿错鞋了。
夏景生低头一瞧,发现慌乱中,错穿了孙闻溪的鞋履,他赶忙换过来,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新房外。
靠在新房的门上,夏景生闭上了眼睛,他双颊发红,心跳加速,浑身发软。
他的思绪变成了一团浆糊,深呼吸了好几回,才勉强平复了情绪,往厨房走去。
厨房之内,厨工正熬煮着姜汤。
夏景生接过厨工手中的蒲扇,吩咐道:你们下去吧,我在这儿看着。
厨工们依言下去了,夏景生撸起袖子,仔细看着火候。
这时,那掌勺的蔡师傅走到夏景生面前,哭丧着脸道:少爷食用螃蟹后腹泻,都是我的错。我想让大伙儿尝尝鲜,不曾想却害了少爷。
夏景生摇头道:此事错不在你,食物没问题,螃蟹很肥美,只是螃蟹寒凉,不宜多食,今后要控制分量才好。
见蔡师傅应了,夏景生笑道:你的手艺很好,可是江城本地人?
承蒙少爷赏识,在下世代乃江城人士。蔡师傅笑道。
你来孙家多久了?夏景生将那熬好的姜汤,小心翼翼地倒入碗中。
少爷见笑了,不过数日而已。
数日?夏景生惊讶道。
孙少怕您吃不惯北地的口味,特地将我招进府中。蔡师傅一语道破天机。
夏景生蓦地一怔,手下的姜汤险些撒出来。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孙闻溪默默地为他做了那么多事,而他却对孙闻溪不甚了解,不清楚孙闻溪的口味、喜好,不知道孙闻溪受不得螃蟹的寒凉。这些本该留意的生活细节,都被自己粗心大意地忽略了。
夏景生端着姜汤,推开房门。
孙闻溪正靠坐在床上,饶有兴致地翻看着什么。
夏景生轻声道:刚熬好的姜汤,趁热喝了吧。
孙闻溪正要伸手去接,却见夏景生拿起汤匙,舀了一勺姜汤,仔细吹凉了,递到他嘴边。
孙闻溪的脸色,刹那间就跟酱瓶打翻了似的,惊喜、激动、兴奋、难以置信混杂在一起,好生精彩。
他听话地张嘴喝着,一双眼睛却牢牢地黏在夏景生身上,像是恨不得把夏景生盯出个窟窿来。
喂完了姜汤,夏景生又拿起一旁的梨:可要吃个梨?
孙闻溪仍是这般放肆地盯着他看:你削我便吃。
夏景生难得没有反呛他,乖乖地拿起小刀切梨。
等那大白梨切好了,孙闻溪却摇头道:分梨分离,寓意不好,我不要吃了。
如此嚣张,夏景生却还是没恼:梨也是寒凉之物,给你削个苹果可好?他又给孙闻溪洗了个苹果。
洗苹果的瞬间,被人拦腰抱住了。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