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瞧见夏景生,夏姨娘拿手绢儿捂着嘴笑:景生,我瞧着你也用不上这么多,我就让人把东西搬我那儿去了啊。

夏景生绷着脸道:东西都退回去。

退回去?!夏姨娘大惊失色,哪有人把聘礼往回退的?这可都是真金白银啊。

礼金你们已经收了,还不够吗?这些东西都是给我的,我自然有权处置。夏景生说。

夏姨娘的脸色极难看,止不住地刻薄起来:这还没成亲呢,就帮着孙家了,真要成亲了,还不得翻天了。

别怪姨娘没提醒你,你这肚子可怀不上孙家的种,还是多捞点儿给自个儿傍身吧,等日后哪个姨太太怀上了,可没你好果子吃。

管家看着那一箱箱东西又被原封不动地搬出来,迟疑道:大少爷,真给送回去?

送回去,我不需要。夏景生握紧了拳头。

唉,大少爷,你这又是何苦呢。这聘礼都送来了,真给送回去,这不是打孙家的脸吗?管家劝道。

夏景生想了想,吩咐道:把那房契盒子拿来。

锦盒之内放着铺契与房契,夏景生确认后,将盒子交给阿豹:其他东西我收下了,这两样替我还回去。

阿豹向来只听夏景生的,他接过盒子,答应一声,转头便办事去了。

大少爷啊,你听我一句劝,这嘴长别人身上,谁爱说什么就让她说去。若是事事都较真,这两个人的小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夏景生坐在那八仙椅上,腰背挺得笔直:我不在乎旁人怎么看夏家,怎么看我,可我不想旁人说,闻溪是个冤大头,和一个只图他钱的人成亲了。

管家看着夏景生的脸,依稀间像是看见了当年的夏夫人,也是这般倔强、固执、决定了便不回头。

阿豹捧着锦盒到了孙家,把锦盒交给孙闻溪。

当孙闻溪看到锦盒中的房契时,他皱了下眉头,沉声道:这是做什么?

阿豹一如既往地寡言少语:大少让我送回来,他不能收。

孙闻溪深吸一口气,一双眼睛紧盯着阿豹那张可怖的脸:他不收是吗?

阿豹刚一点头,孙闻溪便从锦盒中将那房契取出。

抬手撕碎了。

孙少饶是阿豹喜怒不形于色,也被惊到了。

你回去告诉他,这房契和铺契始终是他的,他不要,那便是废纸一张。孙闻溪的语气很平静,却裹挟着山雨欲来的威势。

孙少,大少他不是这个意思阿豹看出孙闻溪生气了,想替夏景生圆场。

可他笨嘴拙舌的,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就被孙闻溪抢了白:你可知,把聘礼退回来是什么意思?!

阿豹沉默了。

孙闻溪好艰难才克制住不断上涌的怒火,他扶额道:你且把我的原话带回去,问问你家大少爷。

阿豹回夏府复命时,夏景生闻言,手中的书本落了地。

他站起身来,惊讶道:你说孙少把房契撕了?!

阿豹点头:孙少还让我给您带句话。

什么话?夏景生眸光闪烁。

你可知,把聘礼退回来是什么意思?阿豹将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

退聘等于退亲。

夏景生一时被夏姨娘的话气急,只想着将房契与铺契还给孙家,却没想这么多。

夏景生赶忙拾起电话听筒,摇下孙家的号码,等待的时间一分一秒都变得格外漫长。

好容易电话被接起,接电话的却是孙家的下人。

夏景生分明记得,这是孙闻溪房里的电话,他怔愣了片刻,开口道:我是夏景生,我找孙少。

那人回道:孙少说,他不想接你的电话。

不是不在,也不是没空,而是不想听。一晚上,夏景生打了三回,每回都是一样的回答。

从那之后,孙闻溪再没主动联系过夏景生。

先前夏景生说按规矩,新人婚前不宜见面,孙闻溪还缠着他要见面。

这回却真真如人间蒸发一般。

这一日,夏景生推了一整日的风水预约,到孙家门口去堵人,得到的回复是孙少出门了。

孙闻溪确实是出门了,此刻正在仙蝶舞厅,他找谭韶聪谈生意上的事,顺道去看望方丽华。

方丽华临盆在即,这些日子都是谭韶聪在照顾她。

这会儿她身上披着薄毯,冲孙闻溪笑道:闻溪,你的婚礼我是去不成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谢谢,有心了。孙闻溪看着两枚纯金的同心锁,我这婚结得不太顺当。

怎么了?方丽华抚着腹部,温柔地笑道。

丽华姐,冒昧问一句,你爱项坤吗?

方丽华唇边呛着笑意,神情平静而悠远:我是真的爱过项坤,爱到可以为了他远走他乡,爱到为他和家人决裂。

孙闻溪回应道:就是嘛,爱一个人,就会不顾一切,看不见他,我会想他,我总是打电话给他,想听他说话,我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可是他收不到我的心意,还退了回来。

你和夏先生吵架了?

孙闻溪苦笑道:他把聘礼都退回来了

方丽华微怔,旋即笑道,所以你觉得,夏先生不爱你?

我不知道,爱一个人是这样的吗?孙闻溪说,我和他之间,似乎总是我在追着他跑,我想和他呆在一起如今他这般,倒叫我不确定了。

既然这样,你何不找他说清楚?方丽华掩着鼻子,我这会儿喝不得咖啡,你别又拿这个来招我。

我孙闻溪一时语塞。

方丽华笑道:他退聘礼,一定是事出有因。夏先生杀伐果断,却在此事上如此处理,定然是有什么原因。方丽华作为一个旁观者,倒是门儿清。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能这般折腾,有什么明明白白说清楚才好。孙闻溪吐了一番苦水。

不过闻溪,感情的事,从来就没有一厢情愿的说法。你若是没那么主动,也许就能显出夏先生的主动来了。

方丽华闻不得那满屋子的咖啡香,拿帕子捂了嘴。

有的时候啊,你在里头,反而看不明白,等你跳出来了,就什么都明白了。

凡事不要那么执着,听说了吗?前儿个丽都舞厅死了个叫莫虹的舞女,真是个可怜人哟。方丽华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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