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2)

gu903();老爷!夏姨娘急了,我这儿实在是没钱啊。

你日前不还在珠宝行打了一套新首饰吗?就那套吧。夏功成并不理会夏姨娘的诉苦。

那是我新做的首饰,统共还没戴几次,夏景生一个男的,要那些个首饰做什么?!

夏功成最烦的便是夏姨娘这小门小户的做派,没好气道:那便去当了银钱给景生!

这会子,他又念起林月的好来了。

至少林月家境阔绰,从不曾为了这等事情计较。

第四十五章

林月是江城有名的林记绸缎庄老板的独女,家境殷实,嫁与夏功成之时,人人都称赞这是一桩美满姻缘。

只可惜,一场车祸让一切美好毁于一旦。

林月葬礼后不久,林父亦随之过世,林家的产业按理说是要交到夏景生手上的。

只是彼时夏景生年幼,绸缎庄的生意暂时由林母打理。

如今夏景生即将成婚,于情于理都该知会林家一声。

夏功成给林家修书一封,托人带到林记绸缎庄。

不久后,林家回信说,想见见夏景生与孙闻溪。

对于外祖父母,夏景生已经无甚印象。林月鲜少回娘家走动,夏景生与外婆家亦不相熟。

到现在,夏景生连林家二老的相貌都记不清了。

孙闻溪站在廖记茶庄的货架前,看着各式各样的茶包,问道:景生,林老夫人爱喝哪种茶?

夏景生想了一阵,摇了摇头:记不得了,小时候我去过绸缎庄,印象中二老都是爱茶之人。

廖记茶庄的老板在一旁听着,忽然开口道:你们说的,可是林记绸缎庄的林老夫人?

孙闻溪点头道:正是。

啊哟,那你们可算找对人了,林老夫人最爱喝我们廖记的水仙种,当年林老爷还在时,每个季度都来我们这儿订货呢。

廖老板说得兴起,夏景生心里却颇为歉疚,他甚至还没有一个外人清楚林老夫人的喜好。

他脑海中对林老夫人没有半点印象,直到夏景生见了真人,才因着老夫人亲切的态度,缓和了疏离感。

林老夫人早已是耄耋之年,却还由人搀着亲自出门迎接两位晚辈。

夏景生握着她枯槁的手,喊了声:外婆!

林老夫人很是高兴,早已瞧不太清的眼睛里露出慈祥的笑意:是景生呀,快进去。

林记绸缎庄是老字号,如今由林老爷的徒弟代为打理,所制的绸缎、布匹,在江城有口皆碑。

夏景生与孙闻溪将林老夫人扶进屋内,这绸缎庄乃前店后居,林宅就在铺面后方院子里。

穿过铺面,就能瞧见一处两进的院落,院内花木繁茂,环境清幽。

夏景生在客厅坐定,抬眼打量着四周的陈设。与夏家硬撑门面的风格不同,林家的宅子十分朴素,并无奢华的摆设。

厅堂的一侧设有神龛和香案,案上供奉着一尊神像。那神像面如牛首,背生双翅,形象很是怪异。

夏景生心下微讶,不由地多看了那神像两眼。

此刻,下人端上了茶水,林老夫人坐在上首,笑眯眯地招呼两人道:尝尝看,今岁的新茶。

夏景生尝了一口,浓醇的茶香在唇齿间散开。

好茶。夏景生赞叹道。

昔日你母亲最爱这茶,若她在天有灵,能瞧见今日,定是相当欣慰。

夏景生抬眼看向林老夫人:外婆,我能看看母亲住过的房间吗?

当然可以,自你母亲走后,房间便一直空置着。林老夫人道。

婢女将孙夏二人引至房前。

林月的房间有人定期清扫,房门处挂着黑底的刺绣门帘,夏景生抬手将门帘掀起,里头能看出是女子的闺房。

房中放置了一架木雕床,床牙子上雕着大瓣的荷花,还有蝙蝠、凤凰和游鱼,五彩的刺绣床围让整架木床看起来更加别致。

除此之外,房中还有木质的梳妆台和一扇雕花衣柜。

孙闻溪看着整洁的房间,心头忽然生出一股子违和感,可具体又说不出是哪儿不对劲。

景生,你对这儿可有印象?孙闻溪问。

夏景生摇摇头,这儿的装饰与布局,对他来说是全然陌生的。

这时,林老夫人端着一个木匣子走进来:景生,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当年她曾嘱托我,若有朝一日你成婚,便将此物交予你。

夏景生一怔,伸手接过那匣子。

打开那银制的锁扣,里头是一封信与一个锦盒。

夏景生将信纸展开,看到上头不甚工整的字迹时,微微一怔。

信中写道:景生,我希望你有朝一日,能看到这封信,这说明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必惊惶,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你。祝福你们白头偕老,恩爱如初。

那锦盒之内,是两枚极精致的银制同心锁。

刹那间,林月音容宛在,夏景生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孙闻溪轻抚着他的后背,替他平复着情绪:景生,你有一位极疼爱你的母亲。

夏景生深吸了口气,抓住孙闻溪的手:这不对我总觉得,母亲的死不是意外。

孙闻溪点头道:的确不合常理。

这封信,怎么看都像是林月的遗书,可林月明明是车祸身亡,怎么可能事先留有遗书,并且还将遗书托给一个白发人。

种种形迹表示,她知道自己将会遭遇不测,也知道自己无法亲眼见证夏景生长大成人。

当日,夏景生在那阴曹地府查看生死簿,林月不仅姓名籍贯对不上,就连死因一项也写着不明。

夏景生心中的疑窦越来越多,恰在此时,林老夫人拿来了店铺的契约。

景生,当年你年纪尚轻,我暂时替你看顾着绸缎庄,如今你将要成婚,这铺子也该归你才是,就当是我们林家赠与外孙的新婚贺礼罢。

夏景生推拒道:我未曾在绸缎庄的生意上出过力,这份礼太贵重了,我受之有愧。

林老夫人笑道:我与老林就你这么一个外孙,这绸缎庄原本便是归你的,你若是不愿再做绸缎,只管改做其他营生便是。

见林老夫人坚持,夏景生唯有将店契收下,他拉着林老夫人的手,坐在那雕花木床边,轻声道:外婆,您能给我讲讲关于母亲的事吗?

林老夫人蹙眉想了一阵,笑道:人老咯,不中用,许多事情都记不起了。

夏景生又道:那可有照片?

林老夫人还是摇头:这屋子里也就存了一张你母亲的照片。

说着,她打开梳妆台的抽屉,从里头拿出了一张老旧的照片。照片上的林月坐在正中间,林老夫人和林老爷分立两侧。

林月穿着一身冬日的褂子,长相清丽动人,此时的林月与夏景生记忆中的母亲,并无多大分别。

夏景生又问:可有早些年头的?

林老夫人摇头道:不曾有咯,这是唯一的一张。

夏景生略有些失望,他原想靠着林老夫人的话找些线索,抑或是从照片中看出些端倪。可林家除了这间夏景生毫无印象的闺房外,竟是半点关于林月的痕迹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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