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两人摆下的擂台吸引了无数路人驻足。

闲云道人一登台,台下立即传来热烈的欢呼声。

他长袖一挥,一头牛蓦地出现在擂台上,紧接着他手握一个酒坛,众人眼睁睁地看着,牛在他的驱赶下,钻进了那酒坛中。

天啊。牛牛钻进坛子里去了。观众一阵惊呼。

闲云道人将酒坛子递给一位观众,那坛子沉甸甸的,往碗里一倒,竟真的倒出酒来。

夏景生趁着众人哄抢酒碗的时刻,用鞭子指了指那倒酒之人,只见那人浑身一个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低头一瞧,这才发现坛子里哪里有什么酒,明明是一坛子活蹦乱跳的蛤/蟆。

啊那人吓得失声尖叫。

酒坛落地,惊醒了一群人,众人发现被疯抢的酒碗里,哪里有什么酒,全是相貌丑陋的蛤/蟆。

原本热闹的人群一下子四散开来,相互拥挤推搡。

这时,不知是谁惊叫一声:有老虎!

人群身后,站着一只吊睛白额的大虎,正用一双邪性的眼睛,阴恻恻地瞧着众人。

不怕,和方才一样,这老虎一定也是唬人的。没错!几个胆子大的汉子主动朝那老虎走去。

却见那老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咬住了其中一人的胳膊。

啊惨叫声在耳边炸开之时,众人才明白,这是真真正正的老虎。

顷刻间,众人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绝望感。

就在这时,一条玄黑色的大蛇出现在擂台上,胆小之人当场被吓得晕过去。

前有毒蛇,后有猛虎,堪称死局。

可出人意料的是,那蛇并没有冲着人群爬来,而是越过人群,朝那吃人的猛虎袭去。

大家伙明白了,这也是擂台的一个环节。

只是这一回,替闲云道人叫好的寥寥无几,越来越多的人为夏景生喝彩。

大蛇身形敏捷,直取猛虎的要害,一口咬在猛虎的颈脖处。

猛虎吃痛,松了口,那被它咬住胳膊的人跌落在地,捡回了一条命。

欢呼声再起,只见那猛虎左右摇着脑袋,想将大蛇甩出去,却无济于事。

毒液已渗入猛虎的皮肤,麻痹着它的神经。不多时,那看起来全然不可战胜的庞然大物,轰然倒下。

那闲云道人就是龌龊,竟连发数枚暗器,都冲着夏景生的要害而去。

夏景生听见动静,步履矫健地躲过攻击,终于,完成使命的蛇,又变回了一条不起眼的鞭子。

那鞭子似有灵性般朝闲云道人袭去,夏景生吩咐:留活口。

鞭子像听懂人话似的,将那闲云道人捆绑得极其严实。

闲云道人一下子失了重心,跌在地上,不断地打滚挣扎,可越是挣扎,那鞭子缚得越紧。

夏景生历数了闲云道人的几大罪状用幻术蛊惑人心。纵容猛虎伤人在紫云观妖言惑众

底下的大众群情激昂,大声叱骂:妖道,滚出江城!此等妖道,放在从前是要被判流放的。

夏景生冷眼瞧着闲云道人:你可还记得答应过我的话?若是输了,便即刻滚出紫云观!

在众人的唾骂声中,闲云道人形容狼狈地点着头。

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去,夏景生听见不远处传来孩子的啼哭声。

一个女童蜷在母亲的怀抱里,似是被吓着了,不住地啼哭。

夏景生走到女童面前,从袖中掏出一条白色的手绢,抬手一扬,那手绢变成了一只灵动的小兔子,竖着耳朵,乖乖地趴在夏景生的掌心里。

女童瞪大了眼睛,忘却了哭泣,一副想伸手却又不敢伸手的模样。

别怕,它不咬人,你摸摸看。夏景生柔声道。

女童闻言,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兔子的毛,软软的兔子极好地抚慰了女童的情绪,不多时,她便咯咯地笑起来。

夏景生松了口气,解了闲云道人身上的禁制:滚吧。

到了这个地步,闲云道人唯有跌跌撞撞地离开,再不能讨价还价了。

阿豹在一旁道:就那么轻易放他走了?

夏景生看了眼闲云道人蹒跚的背影:他是方士,犯下如此罪行自有上天惩戒,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阿豹听得似懂非懂:那少爷,我们这便回去?

夏景生摆摆手:去墓园。

坐在去往墓园的车上,夏景生想起与孙闻溪一同去墓园的场景。

那时的他,决计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与孙闻溪之间,竟会走到这个地步。

这几日,孙闻溪总往夏家打电话,却都被夏景生拒了。

凌霄子的话就像一则咒语,萦绕在他的心头,不时窜出来搅局。

夏景生不愿给孙闻溪带去厄运,如果一切美好的事物注定要消逝,倒不如他亲手砍断,让它永远停留在某个极致美好的时刻。

少爷,墓园到了。阿豹的声音打断了夏景生的思绪。

夏景生走到墓前,轻轻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

照片中的女子笑得温柔恬静,那是他的母亲。

娘,孩儿来看你了。夏景生轻声道,你近来可好,这些日子发生了许多事,我有些累了。

娘,从前不曾听你讲过你和爹的事情,也不知你们是如何走到一起的,你这般软和的性子,怎受得了爹急躁的性子?

娘,我心里有一个喜欢的人,可我不能和他在一起,师父说了,我命中注定没姻缘。

正说着,空中飞来一只金黄色的蝴蝶,翩然停在墓碑一侧。

都说梁山伯与祝英台死后双双化蝶,娘,你会不会也化作一只绝美的蝴蝶?

话音刚落,那蝴蝶便停在了他的肩头,轻轻巧巧地扇动着翅膀。

倒像是能听懂我的话。夏景生笑了。

他摊开双手,笑道:你若当真能听懂,便告诉我,这一生,究竟有没有机会和闻溪在一起,有便落在左手上,无便落在右手上。

片刻后,那蝴蝶仍旧停在夏景生的肩膀上,无半点动静。

夏景生噗嗤笑了:我在想什么,竟觉得你能听懂。

话音刚落,那蝴蝶竟落在了他的左手掌心。

左手,那便是有缘。

夏景生怔了片刻,诧异地看着掌心里的蝴蝶。

莫名地,他心底生出一丝欢快,心情也没有来时那般沉重了。

娘,你到底是什么人?夏景生摩挲着墓碑,为何生死簿中记载的信息,与我往昔听到的全然不同,为何死因不是车祸而是不明?

你放心,我一定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绝不叫你平白受委屈。

在墓园的时光,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特别快,转眼间便过了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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