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杜乐轻轻嗯了一声,说道:明天见。

傅周涵没谈过恋爱,以前学习和兼职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时间,他根本没闲心去考虑其他的事。现在工作早出晚归,还得学习道法,就更是没精力,所以他也就不知道那些恋爱的人是什么想法。

在他看来,结了婚还有离婚的呢,分手了难过一阵子,再面对新生活就是了。他没法理解杜乐这种可劲儿折腾自己,要死要活的行为。

回去的路上,傅周涵暗自摇头叹气,他对蒋鸿风感叹道:我是真不知杜乐是怎么想的。

蒋鸿风也无法理解这种行为,只能解释说:每个人在意的事在意的程度都不同吧,所以才造就行为的差别。

傅周涵表示赞同:你说得对,现在就希望杜乐早点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吧。

回到租房已经很晚,傅周涵在房门前跟蒋鸿风分开,他进屋洗漱完就躺在了床上,再玩会手机就准备入睡。

自从前几天从观云道观回来后,他就每晚准时在十点半睡觉,然后七点起床练功半小时,再洗漱去上班。这样坚持了几天,他自我感觉黑眼圈淡了,精神状态也好了,就尽量保持着这个作息时间。

夜深了,傅周涵已经陷入了沉睡中。

随着时钟指向十二点整,滴答、滴答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起初是断断续续的声音,听不真切,后来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响。

黑暗之中,傅周涵眉头轻皱,他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只是这种突兀的声音就仿佛在耳边回响,让他无法忽略。他迷迷糊糊坐起来,清晰地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

水龙头没关好吗?傅周涵心中思忖,他打开灯走向洗漱台检查水龙头。发现没问题后又进了厕所,厕所里的水龙头也没有漏水的现象。

滴答、滴答的声音还在回响,傅周涵侧耳倾听,感觉到声音仿佛是在隔壁。

他有些郁闷地回到床上,却有些难以入睡。其实这周围的环境并算不上多安静,但不管哪一种他都习惯了,而这滴答的声音时刻提醒着他水龙头在滴水,如一根刺扎在心上,十分难受。

等到傅周涵刚要睡着,低声的啜泣又将他吵醒。他心烦意乱地锤了下床,语气颇有些气愤:还能不能让人睡觉了?!

他说这话也只是一时抱怨,并没有跟人吵架斗嘴的想法,也没有想过仅凭一句话就让人静下来。

只是他刚说完,啜泣声没有了,连水滴声也听不见了,四周似乎恢复了平静。但这反而让傅周涵心跳如擂鼓,连仅有的那点困顿也消失不见。

他躺在床上没动,仔细去听周围的声音,能听到那种努力压抑着的呜咽声。他立刻把房间里的灯打开,灯光亮起的那一刹,厕所里传来啊的一声短促惊叫。

傅周涵鞋也没穿,直接奔向厕所,只见一滩鲜红的血迹从角落蜿蜒至门口!而他的脚正踩在上面,他甚至感受到那种粘腻感。

傅周涵下意识抬起脚,再一晃眼间,那些血迹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瘦弱的身体卡在厕所的墙壁上。他的半个身子还在厕所这边,脑袋和肩膀已经穿到了墙壁的另一头。

你给我站住!傅周涵当机立断地喊道。

他话音刚落,墙上那具身体就僵住了,紧接着如筛糠一样瑟瑟发抖。

傅周涵忍不住自嘲起来,他这真是见鬼多了后,经验也丰富了不少,这遇到了一点情况他就能判断是不是鬼。甚至丝毫没有恐惧,还能直面应对。

你转过来。傅周涵对那卡在墙里的鬼说道。

那鬼瑟缩着转过身,右手握着左手的手腕,迈着脑袋看向地面,一副十分胆小不敢跟人对视的样子。

傅周涵一眼就看到了对方手腕处的血迹,他隐隐有些猜测,放低了说话的语调,轻声问道:你在我房里干什么?

我我是不小心摔过来的。这是个男鬼,声音有着少年人的清脆。

傅周涵又问:摔过来?从哪儿摔过来?

旁边的房间。回答的声音非常小,要不是在深夜可能都不清这鬼在说什么。

我难道还能吃了你不成?傅周涵觉得这鬼也过于胆小了,把头抬起来说话。

眼前这鬼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最终还是不敢跟傅周涵对视,只是把目光放在傅周涵的下巴处。

傅周涵在鬼抬头后,就被惊艳在原地,这个鬼长得非常漂亮!或许用漂亮二字形容一个男性不太恰当,但这鬼的长相十分精致,比傅周涵知道的那些明星都要好看。

这是一个看着只有十多岁的少年鬼,略长的刘海隐隐要遮住眼睛。他穿着一件白T恤和一条黑色的棉麻裤,瘦弱的身材越发显得他年纪小。

但对方手腕处刺眼的血红,又提醒着傅周涵,对方死得并不寻常。他心中觉得可惜,这孩子还没成年呢。

傅周涵生怕自己声音太大吓到这个鬼,拿出哄小孩的语气对他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能仔细跟我说说吗?

我叫傅鹤。少年鬼低声答道。

是哪两个字?傅周涵问,我也姓傅呢,就是师傅的那个傅。

傅鹤微微抬眼道:我也是这个傅,鹤是丹顶鹤的鹤。

那可真是巧,咱们也算有缘,你应该看出来我是人了吧?傅周涵说完又商量问,厕所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卧室里聊怎么样?

傅鹤没有说话,但慢吞吞地跟着去了房间,远远地站在角落边上。傅周涵都不知他是真心愿意过来,还是出于顺从。

傅周涵暂时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问道:你之前在哪儿?怎么会进到我的房间?

可能是傅周涵的态度好,又或者因为同姓,又或者这两个原因都给了傅鹤一些勇气,他慢慢说起了自己的事。

原来他自从死后一直在隔壁的房间,他发现自己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浴室,就默默蹲靠在墙边。反正他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有时会陷入沉睡,有时又会清醒,除了不吃不喝外,似乎跟人没有什么区别。

傅鹤早就习惯这种长久的孤单,除了没法再看书,生与死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所以他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的状态。

就在刚刚,傅鹤照旧靠着墙壁,但是却一个跟头就摔到了傅周涵这边的厕所里。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懵了一瞬后,就哭泣起来。

他也辨不清是什么心情,高兴、悲伤、寂寞、害怕等各种情绪都涌上心头,让他无所适从,唯有眼泪排遣心中的不安。

只是傅周涵发怒的那一吼吓到了他,他害怕得不敢发出声音。等到灯亮起的那一瞬,他吓得尖叫出声,再然后他想跑回隔壁,就被傅周涵抓了个现行。

傅周涵听得睁不开眼,他本来就没睡多久,加上傅鹤说话声音小,像是在念催眠曲,让他困得不行。

他本来想将前因后果都打听清楚,现在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便说道:傅鹤,我有些困了,咱们白天再谈吧。当然你也可以直接离开,现在你应该可以去任何地方。

傅鹤小声地说道:我就在这里。然后说完就蹲在角落缩成一团,像极了网上流传的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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