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陆笙今年还不到三岁,正是当年陆启成被齐伯安排留下的遗腹子。可惜生来便是女孩儿,一如当年不被看重的陆启沛一般,这个孩子在齐伯眼中也失去了大半价值。以至于这三年间她的存在几乎无声无息,连陆启沛都快遗忘还有这个孩子存在了。
直到月前,陆笙的生母病逝了,齐伯不知怎么想的,就把这孩子送到了公主府来。当时便惹了好大一场风波,盖因陆笙与她生得太过相似,总让人以为这孩子是陆启沛的私生子。
祁阳闻言,指尖勾起陆启沛披散的一缕长发,在指尖把玩片刻,脸上却露出些迟疑:真就这般养着吗?我看那孩子与你倒是有几分亲近。
陆笙自出生起就没受过关注,包括曾对她怀抱着莫大期待的生母,也在知道生了个女儿后便对她冷淡异常。那身份不高的婢女或许不知,如果她生的是男孩儿,大概活不过生产当日。因为不知,所以便对使她美梦破灭的陆笙生出了怨怼,这两年对她几乎视而不见。
在这样情况下长大的孩子,多半都是缺爱的。而当她发现自己与陆启沛生得颇为相似后,心中天然便对她生出了亲近,以至于今日这般偷偷躲着看她的情形,已不是头一回发生了。
陆启沛想起那孩子,也有些无奈。她自来心软,无论过去多久也不会改变,对于那样一个幼小的孩子,她自然也硬不起心肠来。只是陆笙的身世让她介怀,毕竟陆启成的死可是她一手谋划的,再退一步说,前世两人也是死敌,早不是关系亲厚的姐弟了。
想了想,陆启沛又问祁阳道:陆笙的身世,你不介意吗?
祁阳垂眸,也想了想,答道:我是不喜欢她爹。可她生得与你这般像,我看着便会心软。
陆家的人似乎都长得很像,陆启沛和陆启成如此,如今的陆笙也是如此。尤其陆笙还是个女孩子,小小软软的一团,每回见到她们都是那般胆怯又期待的模样,让人看了忍不住心软。而且看着小小的陆笙,也让祁阳想到陆启沛幼时模样,便总有种想看着她长大的冲动。
只是说完这话,祁阳却又蹙眉道:只她的身世确实是个问题。当年之事齐伯当是知道的,他现在却将陆笙送到你面前,让你教养,你说他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陆启沛半揽着祁阳,指尖在她蹙起的眉心上轻轻揉了揉:他安的什么心思,都不要紧,端看你我如何做想了。不过也不着急,这事你我慢慢思量便是。
陆笙如今不过两三岁的年纪,齐伯就算是要借她的手做些什么,少说也得等十年后了。至于十年后是何光景,陆启沛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和祁阳不会隐忍蛰伏到那时。
等一切尘埃落定,一切问题便都不是问题了。
两人对此都有自信,也就此打住了这个问题。又说些闲话,马车便在不知不觉间驶出了京城,渐渐向着约定的清水河畔而去。
暮春三月,草长莺飞,清水河畔早已经是绿茵成片,鲜花盛放。
马车驶来,远远便见那一片桃花林又到了盛放时节,粉白的花朵成片绽放,衬得林中之人如在画中。而其间少年嬉笑,少女穿行,又将这副画卷渲染得好不热闹。
祁阳看着这片桃花林,还是那般的喜欢,隔着老远便掀开了车帘去看。直到马车走到近前,望见桃林外等待的王府侍从,这才放下车帘收回目光,做出了一副端庄模样。
诸王与公主出行,自不会与旁人混与一处,便独辟是一片地方由侍卫隔离。
祁阳来得不算早,赶到清水河畔时,诸王与公主已经到了大半。
襄城公主在今日诸人中居长,她又与如今已经封了梁王的四皇子一母同胞,今日这场聚会便是由她牵头的。一见祁阳与驸马到了,她便主动迎了上来,而后目光在两人身上一转,便笑道:皇妹与驸马果然好恩爱,走到哪里都是一处。
祁阳却是毫不避讳的牵着陆启沛的手,闻言也笑道:皇姐见笑了,今日请帖上不也写了驸马的名字吗?我带她来,也是应当。
请帖上当然写了驸马的名字,只是当真带着驸马来聚会的公主却是不多,俱是与驸马相处融洽的,才会想到在这样的场合也将人带来。至于祁阳和驸马,两人三年间倒尽是恩爱之名,只月前听闻府里突然冒出个小儿,还与驸马生得极像,坊间便都传那是驸马的私生子。
谁都知道祁阳公主与驸马结褵三载,恩爱非常,可膝下却迟迟未有所得。而男子大多是重传承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接了这样一个孩子入府,所为似乎不言而喻。
而公主天潢贵胄,自来都是骄傲的,襄城等人听闻消息,还以为这两人会闹掰呢。今次相邀聚会,带着驸马来的公主都比平时多了不少,为的就是来看祁阳笑话。
可等这二人出现,举止言语,目光牵绊,又哪里有半分嫌隙龃龉模样?
襄城心中有些惊讶,不过面上也不显露,笑吟吟与祁阳说过两句,便招呼她与驸马去席间入座。只祁阳望一眼零散落座的人,却没什么兴趣,便道:人还未齐,我与驸马先去旁处看看。
这也没什么,今日出行本就为踏青游玩,这会儿不在席上的人多了去了。襄城当然也不会说什么,扭头便看祁阳与驸马入了桃花林,只等这二人走了,她自己反倒被几个皇妹围了,为的自然都是那桩八卦祁阳得宠,自来招了不少嫉妒。
且不提身后一群公主不信二人恩爱如初,只当她们是在做戏。祁阳牵着陆启沛入了桃花林却是心情甚好,想起早前陆启沛说过桃花酿的事,还使跟随的仆从去收集了一些桃花。
两人信步走在桃花林中,阳光透过头顶花枝,斜斜散落下来,被分割成斑驳的光影。
祁阳时不时去看陆启沛,看她迎着日光,踏着桃花而来,每一回都是惊艳。而每来一次这桃花林,她对她的喜欢,好似都会更多几分:阿沛还是这般好看。
每年祁阳都会这样夸,陆启沛也都已经习惯了,可她还是弯起了唇角莫名受用:殿下每年都会这般说。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等到我年老色衰,殿下是不是就会不喜欢我了?
祁阳闻言便是笑,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怎么,难道驸马怕我今后会去找别的小姑娘?
陆启沛扬眉,只看着祁阳不语,惯常温柔的目光中好似带着两分威胁。
祁阳便又凑到她颊边吻了吻,轻笑着保证:我的驸马最好看了,别人可都比不过。再说等你老了,我也一样老了,共白头不是很好吗?
想得倒是挺远,可是这样的期许却是能让人心都跟着滚烫起来。
陆启沛的眉眼又柔和了下来,她牵着祁阳继续往前走,话语轻轻传来:是很好。
两人随意在桃花林里闲逛,遇见了不少人,也被不少人遇见。走了片刻,祁阳又伸手自陆启沛发间取下一朵盛开坠落的桃花。她将花收集起来,放进了一只锦囊中,随身带着。
陆启沛只觉这一幕眼熟,终于问道:你每年都收着这些桃花,有什么用?
祁阳没有回答她,笑盈盈挽着她继续向前走她每年都会在桃花盛开时,跟陆启沛往这桃花林一行,然后每年也都会从她身上取下一朵坠落的桃花收集。至今她不过收了四朵桃花,而等什么时候她的锦囊满了,她们这一生也差不多能够圆满了。
这般的小心思,她不好与旁人说,只想等某日两人发间都染了霜白,再拿来与陆启沛看。
收集了今岁的桃花,又在林中走了一会儿,时候也不早了。想来聚会的人这会儿该是齐了,祁阳拉着陆启沛便欲回返,只刚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住了脚步。
陆启沛不解,回头看她:怎么了?
祁阳下巴微抬,示意陆启沛向前看。陆启沛旋即顺着她的指示抬眼望去,却见远处一株桃花树下,两个少女正牵着手,脑袋挨着脑袋,姿态亲密的在说着什么。
这没什么,姑娘家的相处便是如此亲密,甚至比这更亲近的举动也是有的。
陆启沛不觉有异。刚想再问祁阳是不是认识二人,结果就见远处那两个姑娘中,一人忽然将另一人压在桃花树上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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