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见她耍宝,终于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挡在前方的马车终于出了城,堵塞的道路再次畅通,车夫抖着缰绳催马前行。车厢内两个年轻人的笑闹声不时传来,最后消失在郊外自由的风中
祁阳带着陆启沛来到护国寺,既是来约会游玩,也是来上香还愿的。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那时我刚查到点你的消息,还不知你已经不在。偶然陪着皇嫂来护国寺上香,便在佛前许过一愿,想要与你再续前缘。祁阳说着往事,有些怅惘:结果后来没几日便查到你已经被陆启成害死了,当时只觉佛祖也是信不得的。
因为那时祁阳除了许愿还抽过一支签,一支说她会如愿以偿的上上签。她为此欢喜了好几日,结果却是兜头一盆凉水浇下,差点没气得她跑来护国寺砸了佛祖金身。
当然,那般的气愤想法也只在她心中停留了短暂的一瞬,然后她整个人便被哀伤淹没了。
无关紧要的发泄从来都不是祁阳的选择,她要针对就针对罪魁祸首。之后的事陆启沛也知道了,她那弟弟死得可干脆。
陆启沛听她说完却是失笑,而后又郑重道:如今看来,佛祖却是没有骗你的。说完凑到祁阳耳畔,又低声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你我能够重来一回,说不得也是佛祖庇佑呢。
祁阳被她气息吹得耳朵有些发痒,微微往旁边躲了躲:所以才要来还愿啊。
两人说着话踏进了护国寺,恰逢初一的缘故,今日来寺里上香的人着实不少。二人随着人流进了大雄宝殿,并肩跪在佛前诚心还了愿,又寻了寺内僧人添了不少香油。
了却一桩旧事,祁阳也放松了不少,从大雄宝殿出来后便拉着陆启沛在寺内闲逛起来。
走着走着,陆启沛忽然笑了起来,引得祁阳侧目便指着后山笑道:我刚回来那会儿总想着要逃,可陆家外松内紧我又怕被人看出目的,最后还是借着上香的由头来了护国寺,从后山溜的。
祁阳闻言好笑又无奈,想着自家驸马重来一回也不想着报仇,可真是好脾气。要换做是她,肯定先弄一包毒药来,把陆家那些安排她赴死的人都送上路再说!
不过这戾气满满的话,在佛门清静地也就不多说了。
随意扯开了话题,两人又说起了闲话,一边说一边往僻静处走去,打算寻个安静的地方再说正事。只是僻静的地方两人是寻见了,却意外发现有人捷足先登,先一步占了地方。
祁阳远远看见那衣着华贵的美貌女子,眉头便不由地一蹙:怎么又遇上她了?!
陆启沛闻言顺着祁阳的视线望过去,也觉那女子模样有些眼熟,想了想便也记起来了:是三皇子妃?她来寺里上香吗?可怎么跑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
北疆打成那般模样,三皇子哪怕只是在幕后监军,危险也是可想而知的。是以三皇子妃来护国寺祈福一点也不奇怪,两人之前在城门口撞见她马车便猜到了几分。
只是祈福归祈福,上香归上香,堂堂三皇子妃孤身跑到这种地方来又算怎么回事?
有那么一瞬间,祁阳都要怀疑她三皇兄头上添色了,但想想三皇子妃那胆小怯懦的性子,又不觉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只是撞见了,多少也生出几分好奇来,便对陆启沛道:我观她像是在等人,不如你我也留下等等,且看她等的是谁。
陆启沛闻言眼神微妙的看了祁阳一样,总有一种公主殿下幸灾乐祸,打算帮她皇兄捉奸的感觉。结果却被祁阳察觉瞪了一眼,顿时悻悻的收回了心思。
两人也没去近前,远远绕开三皇子妃就另寻了一个隐蔽又视角不错的地方等着。
果不其然,半盏茶过后,就见一道人影向着这边款款而来。只与陆启沛和祁阳之前所想不同,来人并不是男子,而是一个身姿窈窕的姑娘。
她径自走到了三皇子妃面前,后者望着她的目光却是陌生忐忑又防备,显然两人也是头回相见。但来人显然早有准备,三言两语便说得三皇子妃放下戒心,复又焦躁起来
那两人在远处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陆启沛和祁阳离得着实有些远了,却是连只言片语也听不到。祁阳不禁低语了一句:失策,离得太远了。
她总觉得那女子周身气质有些奇怪,与三皇子妃站在一处全不似一路人。
陆启沛看她蹙眉懊恼的模样有些好笑,没多想便凑到她耳边低语了一句:阿宁别急,那人我认识。
祁阳闻言当即回头看她,目带好奇:是谁?
陆启沛也不卖关子,当下便答道:那是春芳楼的头牌秦卿。说完又道:她并非犯官女眷出身,以她的身份当是与三皇子妃无甚交集,今日两人却在这护国寺相会,必定
剩下的话陆启沛再没机会说完,因为她发现祁阳看向她的目光陡然凌厉了起来。
紧接着,对方语气不善的重复了一遍:春芳楼的头牌?
第62章打翻了醋坛子
陆启沛是个生性坦荡的人,几乎不会说谎。尤其面对着祁阳,她的警戒心更是会降到最低,以至于偶尔她会不假思索的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
当此时,面对着祁阳突如其来的怒火,脑子并不笨的陆启沛到底还是迅速反应了过来。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不知为何想到了前世在翰林院听到的一些传闻据说掌院的学士大人十分惧内,经常惹得自家夫人不高兴了,回家就得跪搓衣板。
这传闻前半段能信,后半段估计就是同僚们添油加醋的揣测,并不值得相信。
然而此时此刻,陆启沛莫名觉得那跪搓衣板的人会是自己
硬生生打了个激灵,面对着祁阳不说清楚不罢休的目光,陆启沛小心翼翼又磕磕绊绊的开了口:就,就以前花魁游街,看到过。
祁阳闻言不怎么相信的看着她,实在是陆启沛在她面前不会撒谎:还有呢?
陆启沛更心虚了,目光左右犹疑了下,又往三皇子妃二人方向瞥了一眼,最后还是垂下头老实答道:还有就是当初会试上榜名单出来后,被几个同科拉去春芳楼喝了几杯酒。说着又抬头了祁阳一眼,强调道:真的就只喝了几杯酒而已,我什么都没做。
她倒是能在青楼做什么呢,不怕被人识破身份丢了小命吗?
祁阳闻言白她一眼,明知陆启沛不会与旁的女子有所纠缠,可知道她曾去过春芳楼,心里还是忍不住泛酸。当下对着陆启沛便也没什么好脸色了,气鼓鼓的模样分明就是在等人哄。
陆启沛这回倒不迟钝了,她犹记得那日醉酒后祁阳对她提出的要求:不许再看别的姑娘,别的男人也不行!她的眼里只能有她!
小公主霸道得不行,但每每想起这些,陆启沛眼中浮现的却都是笑意。她凑到祁阳身边小声哄她:阿宁别生气了。今后除了你,我再不看别的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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