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不时有经过的人,他们路过时都会看一眼二人,要是在以前,江叙肯定会着急地推开李刃。
但这次他还没开口,李刃已经放开了他,并且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这一瞬间,江叙心中的愧疚感更深,他比以前的每一刻都意识到,李刃喜欢自己这件事情。
而李刃称之为爱。
世界重启之后,这份爱也会随着消失殆尽,明明是件好事,却让他良心仿佛放在冰水里泡着,又冷又煎熬。
江叙喉咙仿佛有什么东西堵着,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憋得脸都有点泛红。
怎么了?李刃低头凑在李刃耳边,小声问他。
江叙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说到底,他有什么资格剥夺别人爱的权利呢?
李刃的那双黑眸,凝视了江叙片刻,突然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拽入了自己的宿舍里。
良好的隔音系统让整个寝室里陷入安静,将室内与室外完全隔绝开来,只能听见二人的呼吸声,江叙脑子里纷乱的思绪终于平静了点。
这是他第一次进李刃的宿舍,与普通寝室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墙上挂的那把黑色的长刃,明晃晃地泛着冷光。
江叙犹豫地开口:一直没机会说,谢谢你送我的那幅画。
似乎有些意外江叙突然提到这个,李刃刀削般的面庞泛起一丝柔和,他轻笑了一下:你喜欢就好。
他看江叙脸色苍白,递给他一杯水:你好像有心事。
接过水杯,紧紧地感受温热的水传递到掌心的热度,江叙犹豫地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世界还有三天就毁灭了你最想做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李刃依旧平静地注视着江叙,仿佛在冷静地思考一道专业题,让人无法看出他内心的想法。
他缓缓开口:你知道我的答案。
明明是绝对平静的语气,江叙却仿佛感觉每个字都敲在他的心上,让他忍不住又想逃。
我江叙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驳,他脑子里又开始乱了起来。
只剩下三天,三天时间。
要做出一个最终的决定,如果最后他决定重启世界,那么这一世的李刃就会彻底消失。
苦恋的,克制的,隐忍的李刃,还未得到过回应,就永远地消失在宇宙中。
这一刻,江叙觉得自己的下限好像被自己突破了,耳朵突然慢慢覆上了一层红色,在本来就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
江叙抱着某种信念,突然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朝李刃走了过去。
踮脚,仰头。
江叙主动吻上了李刃的唇,因为过于羞耻,呼吸都小心翼翼,断断续续的,闭着眼无法掌握距离,半天才碰上对方。
仿佛两片柔软度花瓣一擦而过。
嘴唇正要离开的时候,一只大手扣住了江叙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更加深入地侵略,强迫纠缠。
江叙睁大眼睛,他他他不是这个意思,他他他
难道男人之间就要亲得这么激烈吗?
第46章
等江叙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按在李刃的单人床上,一双手被李刃单手固定在头顶,泛红的眼睛大睁着,带着被亲晕了的迷蒙,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头顶是智能材料组装的天花板,在黄昏中显出淡淡的光芒,使得整个宿舍被笼罩在一种朦胧又隐晦的氛围中,一如江叙混沌的大脑。
发生了什么?
江叙的身体猛然泛起开始一阵陌生的战/栗,他结结巴巴地喊:你的手手手放放、拿出来!
过、分、了!
超、纲、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一时的多愁善感简直是日了狗了,男人都是得寸进尺的大猪蹄子!
给点眼光就灿烂!给点颜料就敢开染缸!
什么纯纯的分别之吻,他肯定的脑子抽了才会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李刃顿了一下,从江叙的衣摆中撤出手,撑在江叙的耳畔,一双黑眸定定地俯视着身下的人,因为强行克制动作而微微轻/喘。
你你、你放开我!
江叙感觉自己像是一条被迫伸展开的鱼摊在床板上,姿势说不出的怪异,这种被强迫且无法动弹的姿势虽然并不十分难受,却让他产生巨大的危机感。
李刃的状态瞎子都看得出来,江叙没吃过猪也见过猪跑,此刻不管是陡然变得灼热的鼻息还是晦暗的眼眸,都意味着危险,男人如果是这个状态,一般理智都绷成一根细绳,一点刺激就可能导致断掉就酿成大祸。
嘴巴上虽然很凶,江叙一双眼睛却警惕地大睁,对方随意的一个动作都让他瑟缩一下,就算心里再不愿意,彼此的热度还是不可控地交缠融汇在一起,逐渐汇聚成一种暧昧。
虽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李刃却也没有动,他那双黑眸里带着显然的压迫性,定定地盯着江叙。
在这样的目光下,江叙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语气太凶,担心这样激起李刃的脾气,顿了一下,只好干巴巴地说:不动也行你先冷静点
别过头,羞愤中夹杂着莫名的心虚仔细一想,刚才是自己主动撩,对方有回应之后,自己又恼羞成怒。
按照一般逻辑,简直是典型的绿茶行径。
一时心乱如麻,江叙一会儿唾弃自己的脑残行径,一会儿又觉得事情好像被他越搞越复杂了,连带着情绪更加失落,系统冰冷的声音又在耳边盘旋。
李刃,唔
江叙刚欲开口,被一只大手径直捂住嘴,对方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唇上紧了紧,其上的热度让他心慌不已。
没关系,不要解释。
李刃的眼神让江叙看不透,沙哑的嗓音在逐渐变得昏暗的寝室里格外清晰。
我不在意被你伤害,玩弄我也无所谓,不管什么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
江叙僵住,脸上的表情变得窘迫起来,有些无地自容。
李刃的语气明明很冷静,甚至称得上一本正经,却让江叙觉得自己的耳朵烫到快烧起来。
既觉得很羞耻,心跳却无法抑制地变快。
为什么要说这么深情的话,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负心汉,太奇怪了!
被放开的一瞬间,江叙立马从床上爬起,头发乱糟糟的,眼神飘忽,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慌张地整理衣服,匆匆将衬衫塞进裤子里,落荒而逃。
脚底抹油的那种。
脚步混乱地跑出李刃的宿舍,他本能地往外面跑,好在李刃没有追出来,让他有个喘息的机会。
来到宿舍门口,晚风清凉地吹开江叙有些发热的脸颊,默念无数次假的、都是假的之后,江叙的心跳半天才恢复正常。
一抬头,一辆熟悉的高级悬浮车停在不远处。
又见面了。为首的护卫朝他走来,做了个手势,声音雄浑:请吧,江同学。
怎么给忘了,因为联邦政府的突发状况,东西区的交流活动提前结束,这意味着游昭已经回到东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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