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凌风驻足在金雕玉砌的台阶前:谭百清是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倘若你将谭百清视为敌手
卫凌风站在前头,沈尧撩起他的衣带,懒洋洋地说:我不仅将谭百清视作敌手,还要废他双腿双脚。
你内功不稳,心境不平,卫凌风对沈尧说,你此时若有了广冰剑,必然走火入魔。云棠同你一样。她年纪尚轻,平白获得了父亲的内功,自身无力支撑,致使筋脉大损。你应当以她为鉴。
沈尧用力一扯卫凌风的衣带,拽得他衣衫大开,胸襟外露。
师兄,沈尧自他背后一手抱住他,低低地笑道,这真是你的不对,你不能用你练武的法子来强求别人。谭百清丧尽天良,武功不也好得很。师兄你为人过于正派,怎么只会在床上使坏?
卫凌风拉过自己的衣带,正要整理衣襟,沈尧的手指开始作乱,连着几段拨、捻、挑、拂,似乎将卫凌风当成了一具古琴。
卫凌风失手将衣带落到了台阶上,问他:你这是在做什么?
沈尧弯腰捡起那条带子,缠在手腕间:试一试你的内功有多稳,心境有多平。
卫凌风伸手去牵他,他避开了。卫凌风喊他:阿尧。他却问:阿尧的广冰剑在哪儿?
卫凌风把殿门打开了一条缝,身形一晃闪进了屋内。沈尧连他的衣角都没看清,只能紧随他的脚步,匆忙越上台阶。
此时正值清晨,满室通明,侍女还点燃了香炉,烟波若有若无,好似渺渺仙境。卫凌风穿过纱幔,走到一架柜子前,从中取出一把长剑。剑鞘是由名贵木材所制,其上雕刻着复杂暗纹,剑柄处镶着一圈黑玉,握在手中,质地极为温润。
卫凌风把剑递给了沈尧:你拿去用。
沈尧接到手中,拔剑出鞘,剑身立现一阵寒光。
这是父亲送我的剑。卫凌风找来一块丝绢,轻轻擦拭剑刃,丝绢被切成了整整齐齐的两段。
好锋利!沈尧说。
冷石锻造,自然锋利,卫凌风劝他,你并不一定非要用广冰剑。我这有两本剑谱,你读完后,我再教你《天霄金刚诀》。你若觉得可行,我们便去一趟苗圃,让他们将你身上的十年昙花解开,学武切忌急躁冒进
沈尧把剑一横,扛在肩上: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吧,兴许十年之后,药效过了,我不会发作了。柳青青几个月之前吃了这种药,现在不也没事。她整天活蹦乱跳,健朗得很,师兄不必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万事皆有因,有因必有果。对了,说到这里
沈尧揽住卫凌风的肩膀:那个药王谷的谷主,曾对你做过什么?你不妨告诉我,我也好一并算个总账。
卫凌风合拢自己的衣襟,应道:当时我年幼,诸般细枝末节,早已记不清了。他话未说完,耳畔传来衣帛撕裂声,原是沈尧从他背后扯烂了他的衣裳。
沈尧仔仔细细地审视卫凌风的身后,默然片刻,方才搭住他的肩膀:我晓得了,师兄不必详述。心里却道:好个药王谷的老贼,有朝一日我必取他项上人头。
这日晌午,澹台彻抱着一坛好酒来找卫凌风。
卫凌风端坐于书房,身旁站着一个满面皱纹的老妇。这老妇容貌丑陋,穿戴的衣裳手饰却很考究,周身散发着一股迷惑人心的异香。
澹台彻猛地咳嗽,呛声问道:乌粟?
老妇名为乌粟,本是五毒教的圣女,极其擅长用毒。江湖人称她为乌粟婆婆,亦或者矛头毒妇,意思是,矛头蛇的剧毒,也比不上她为人歹毒。
见了澹台彻,乌粟点头示意:澹台先生,近来可好?
澹台彻头晕目眩,面上仍然和善道:一切如常。
乌粟道:那便好,老身心安了。
澹台彻又问:小玱今日与你有事商议?若不方便让我在场,我就先回去了。
卫凌风原名云玱。当年在教内,澹台彻一直喊他小玱。如今他回来了,澹台彻并未改口。
卫凌风应道:我师弟自称服食了十年昙花。我听闻十年昙花所用药材,全是稀缺之物,世所罕见。为何他游历在外,竟能捡到一瓶?
乌粟面露诧异之色:沈公子竟有这等奇遇?
澹台彻将酒坛放在了桌上。随后他坐到卫凌风的身侧,插话道:沈尧人呢?
卫凌风如实回答:正在院中练剑。
澹台彻又问:他吃了十年昙花?
卫凌风望向窗外:他同我说,他曾借宿于一家客栈。客栈的店主,名叫锦瑟。
澹台彻眯着眼睛,仔细回想:锦瑟?他转过头看着乌粟:是不是崇明堂的上一任堂主?
乌粟的气息微微一变。她退步到墙角处,暗道卫凌风和澹台彻都已离家数年,自然不清楚教内变故。当年,锦瑟叛教之事闹得沸沸扬扬,锦瑟所在的崇明堂深以为耻。崇明堂的继任堂主把锦瑟的大名从功过簿中除去,此后多年无人再提。今次回想起多年前的往事,乌粟不禁怃然道:澹台先生有所不知,锦瑟虽是我教内中人,却叛变投敌。老教主身故之后,锦瑟搜刮了崇明堂的金银细软,离开了云霄之地,不知所踪。三年前,老身带着徒弟去秦淮一带的山川采药
澹台彻的眉头越蹙越紧:你同她重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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