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完全不在意经历一次死亡,也似乎真的愿意为了杨帆摆脱心魔而走向死亡,或者更准确地来讲是不在意。
系统收回了自己放在扶葭身上的目光。
它并不知道扶葭的想法,但系统很清楚,如果扶葭的真实身份真的暴露了,如果扶葭真的愿意因为杨帆的心魔而经历一次死亡,事情非但不会好转反而是会变得更加糟糕。
杨帆会后悔的,那种蚀骨的悔意会像潮水一样将杨帆吞没。
在杨帆还没有办法辨认出自己的内心,在他还没有从挣扎和纠结之中作出选择时,扶葭便已经斩断了他的后路。
这件事比扶葭和华梵是一个人对杨帆来讲更加残忍。
但是扶葭不知道。
他是理解不了杨帆会有这种后悔的感受着的,他会单纯地认为杨帆已经摆脱了心魔,却完全不会预料到杨帆极大概率会崩溃。
那是一种毫无意识的残忍。
但没有人舍得因为这件事苛责扶葭单纯的不知道,包括杨帆也会认为自己没有资格。
就是扶葭的这种单纯的不知道以及无意识的残忍让系统受到了蛊惑,然后鬼使神差地选择了扶葭。
它在赌,赌就算扶葭不去主动做些什么,他的性格也会让事情发展到一种分崩离析的状态。
扶葭并不知道系统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态,他只是安静地在杨家等待着杨帆的到来,然后从自己的储物戒里面拿出来了两块令牌。
一块上面写着一个玄字,是象征着玄云峰核心弟子的一枚身份牌。还有一个就是来自仙界的那位看上了原主的修真者。
原主名义上的那位师父其实是准备直接带原主进入仙界的,但原主却拒绝了。
原主自己要求的要在云仓大陆再待一段时间。
原主会选择继续待在云仓大陆绝对不会是仅仅为了退掉与杨帆的婚约。
但扶葭并没有得到原主的记忆,他也并不清楚原主是因为什么选择留在云仓大陆的。
小说中并没有提及这件事,这件事也曾被当做是一个bug被读者提出来过,作者也如实回复他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也没有进行相应的设定。
但
扶葭的眼睫微微垂了垂。
既然这本小说已经变成了真实的世界,那这个世界就不应该有什么bug,原主留在这里一定有着原因。
能够让他愿意暂时放弃进入他梦寐以求的仙界的原因。
第3章禁制
会是什么?
以及
一边想着,扶葭一边看向了自己右手手腕处的一个手镯。那是一个样式很简单的手镯,材质似玉非玉、似木非木,放在大街上都不会有人愿意为之弯腰捡起来,和他手指上戴着的那枚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储物戒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眼眸微微垂了垂,扶葭伸手将这手镯摘了下来。
随手幻化出来了一面水镜,扶葭一边感受着手镯处的那片温暖渐渐消失,一面用墨色的眸子望着自己眉心处的那抹血红。
极艳极妖,和他偏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里面好似蕴含着某种让人心神恍惚的力量,妖异得能够轻而易举地便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眉心的血色就是在他摘下来手镯之后显露出来的。
眉心染血,向来都是妖族的特征。
整个小说的世界体系是和杨帆刚开始知道的所不一样的,小说中真正的大世界有三个,一个就是云仓大陆所说的仙界,或者更准确地来讲是修真界。
除了自出身起就诞生在那里的原始居民外,当修真者快要突破到金丹期之境时,这些修真者便会被接引自这里。
而另外两个大世界则是魔界和妖界,顾名思义,魔界是与修仙者相对应的修魔者所占据的大本营,妖界则居住着大部分的妖族。
修真界、魔界、妖界乃是三大大世界,拥有着供人突破境界时所需的庞大天地灵力,灵脉灵宝众多,金丹期遍地都是,甚至于只要他们是从大世界里面出生的他们的修为天生便是金丹。而小世界则是像云仓大陆之类对修行了解甚少、灵力稀缺到都供不了一个修行者步入金丹期的世界。
修行从低到高的境界分别是练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合体期、大乘期、化神期。
每个境界的突破都如同隔着一层天堑,像云仓大陆这样的小世界便完全不知道正宗的修行体系,他们将练气期当做后天期,因练气有九段,所以称后天有九级。将筑基期当做先天期,分为前期后期圆满三个小境界。
对于之后的境界便统一看做仙人。
他们完全不知道他们毕生都没有办法达到的高度其实只是别人的起点。
在摘下来手镯之后,扶葭便发现自己体内吸收灵力的速度变快了好几倍,就像是某种压制着自己的禁锢突然消失了,扶葭感觉自己的身份前所未有的轻松。
黑色的眸子平淡地望着那镯子,扶葭将其重新戴了上去。
原主手上的手镯应该是某种禁制。
缓慢地抬眸看着窗外,扶葭安静地看着视野中离他越来越近的杨宋和杨帆。
他的眼睫微微一颤,任由大片的阴影遮住了重新变得正常的面容。
原主的身份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只是,希望这种有些不一般的身份不要影响到他才好。
与此同时的是,妖界之中,一直在闭关之中的妖界之主突然睁开了眼睛。
第4章代价
那是一个长相十分妖艳的青年,眉心的艳红好像能够滴出来血一样。
青年有着一双异于常人的双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了一些莫名的情绪。
是错觉吗?
他轻声喃喃地说了一句,但很快,青年就自己否认了自己,不对。
刚才那种来源于血脉的悸动绝对不可能只是他的错觉。
青年现在都能够回忆起那种让他反射性地从闭关中出来的亲切和熟悉感。他能够感受得到那股气息的孱弱,也能够明显得感受到自己想要去保护他的冲动。
青年缓缓地抬眸看着远处,然后用意味不明地语气说道,可惜暂时推演不出来他的位置。
扶葭并不知道他将这枚手镯摘下来引发了怎样的变动,也不知道这位手镯是原主早逝的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不要摘下来的。
他只是安静地等待着杨宋和杨帆的走进。
大师,这就是我跟您提到过的犬子。
gu903();杨帆刚一走进,就听到了自家父亲朝扶葭发出的格外谦和或者说是姿态很低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