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别说控制孟响了,简直被她吓得肝胆俱裂,他忽然感觉到那个孱弱的女孩爆发出一股恐怖如斯的精神力,如一道汹涌的浪潮反扑过来!
胖子扑到在地,向前爬了两步,被唐渊一脚踩住了头,使劲碾来碾去,恶心的死胖子,你也配攻击陆之穹?
胖子根本顾不上他,他依旧为孟响的精神力头晕目眩:神啊!这股力量到底是什么!难道这是什么隐藏的高手吗?
你懂个屁,这是我对哥的爱啊!孟响使劲踹了脚他的屁股,离我哥哥远点,给爷爬!
唐渊和孟响处于异样的激动中,你一脚我一脚把胖子揍得鼻青脸肿。白渐潇和陆之穹看得眼皮直跳,总觉得如此残暴的爱实在消受不起。
胖子哭爹喊娘,身上的衣服也破了,白渐潇忽然望见了什么,喊道:先停一停,看他的肩膀!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里赫然是一枚巴别塔印记,下面缀着七颗星星。
一个事实昭然若揭:胖子不是什么天使派来的杀手,而是一个已经通过七次试炼的,早就登上乐园的玩家。
第151章他乡遇故知
当身上的巴别塔印记暴露在众人目光下,一直抱头挨打的胖子忽然挣扎起来,在地上翻滚扭动,身上白花花的肉浪翻涌,嘴里吼叫着:放我走!滚开!
别害怕,白渐潇蹲下来,安抚性地抚摸他粗硬的发梢,只要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就放你走。
放开我!放开我!胖子完全拒绝交流,一巴掌扇向白渐潇,陆之穹眼疾手快地踩住了他的手,下脚可不轻,骨头嘎嘣碎裂的声音中,胖子一口口喷出鲜血。
白渐潇叹了口气,放弃交流,直接探入了胖子的精神世界。里面已经完全着了魔发了疯,强大的精神力反而成为了摧毁自身的风暴,他已经失去了正常的逻辑思维能力,所有行动都是出于一种自我防卫的本能。
这片地区是胖子的领地,他感到自己有必要撕碎任何外来者。白渐潇在他的精神世界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像,原来昨天夜里胖子发现他后,就一直悄悄潜伏跟随在他身后,伺机动手。白渐潇一层层地向记忆深层剥去,拨开狂乱的荆棘,暴露在他眼前的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芜世界。
最后呈现的,是胖子的名字凌戈。
凌戈?
居然是他?
没想到陆之穹和唐渊立刻对这个名字做出了反应,陆之穹把人翻过来,揪住他肥肉横生的脸看了又看,这么说来是有点那个意思,怎么变得那么胖了
凌戈是谁?
十年前盛极一时的高手,陆之穹回忆道,不客气的说,完全称得上当时监狱里最强的精神能力者,后来不知怎么的就销声匿迹了,原来是上了乐园。说起来他的必杀技就叫作小心背后。
那你们怎么没认出来?白渐潇奇怪道。
变化太大了。陆之穹有些怅惘,我们认识,他信佛,不吃荤,请我吃饭只有清水白菜配腌萝卜干,瘦到快要驾鹤西去了,谁能想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你是说体重的话,这是精神失常的表现。因为极度缺乏安全感,求生本能让他无节制地暴饮暴食储存能量。这里的食物又非常充足,他每天吃五顿,每顿都吃到呕吐才会停下。白渐潇说。
他是怎么到这儿来的?陆之穹问。
看不清楚,越久远的记忆越模糊,白渐潇摇了摇头,但从他的记忆看,这座城市中和他一样的人不止一个,每个人都有同样的巴别塔印记,而且都有自己的领地。很多年来这群人就这样鬼鬼祟祟地生活在这里,一个个都被漫长的时间折磨得发了疯。
众人心下了然,如果说这座城市的居民都曾经集齐过巴别塔印记而进了乐园,那么他们强悍的实力就解释得通了。更大的疑问是:谁建造了这座城市?谁又把他们困在了这座更加无穷无尽的城市监牢?
陆之穹有点后怕:如果我当初选择的不是回到人间,而是留在乐园,我恐怕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留在下面也是疯,上了乐园也是疯,孟响失望地捂着脑袋,那辛苦收集巴别塔印记还有什么意义啊?
当然有意义啦,唐渊凉凉地说,不给驴的脑袋前挂一个胡萝卜,驴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往前走呢?
白渐潇试图从胖子脑海中读出更多的信息,手机短信却在这时发了过来,这一回上面写的是一首诗: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又是一个哑谜!
附近的建筑上到处都是同种款式的黑白钟,白渐潇抬头一看,离天亮已经不足一个小时。
这又是在逼逼什么?陆之穹道,字面意思应该是一座很高的建筑物?
危楼?孟响叫道,附近有什么很高又很危险的建筑物吗?快找找看!
白渐潇敲了下她的脑袋,这里的危是高的意思,要好好读书啊。
他环顾四周,这座城市如此之大,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到底是哪一座高楼?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又是什么意思?
这种时候也不能硬着头皮瞎猜,白渐潇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请给我更多提示。
为什么不问问你的同伴呢?欧冶子如是回复。
同伴?白渐潇的目光在其余三人脸上扫过,都没看出谁散发出特别的智慧光芒。陆之穹是行动派,很快把这个谜语分享给所有人。
纯钧立刻回复:就是我们这里,是电视塔!
电视塔?陆之穹一愣,这么确定?
别的不说,纯钧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反正天上人就在这里
天上人?
抬头看天你就知道了
白渐潇抬头望去,附近的高楼大厦挡住了大片天空,他们都处在建筑逼仄的阴影中。他往前走了几步,绕过大厦的遮挡,终于看清楚西边的天空中有一张巨大的男人的脸。
那情景诡异到让人阵阵肉麻,高高的电视塔像一台投影仪,而天空就是一块巨大的幕布。天上的男人脑后束着黑色长发,因为投影巨大而且格外清晰,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脸僵硬不动,一双黑眼珠子却极为灵活,时刻不停地滚动着,窥探着下方的城市。
白渐潇正看得入神,那黑眼珠子忽然朝这边一滚,隔着遥远的距离,白渐潇忽然有了种被窥视的感觉,吓得浑身僵硬。他终于明白纯钧话语中的紧迫感是什么了,身处电视塔中,压力绝对更加爆表。
就是那里,我们快过去。陆之穹从路边撬了辆车,准确来说不是撬,因为这辆崭新的越野车显然没有主人,车钥匙就挂在挡风玻璃前,等待人来取用。
这胖子也要带着吗?唐渊问。
放了他吧。陆之穹道,看在清水白菜和腌萝卜的份上。
你真是的阿莫尔,过去的你不会那么仁慈和软弱。唐渊深深地凝视着他,轻拿轻放地丢下了神志不清的胖子。
胖子看到他们要走,不知道被触动了哪根神经,呜咽地哭叫道:快跑!快跑啊!别留在这里,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