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陆之穹越来越爱叫自己少爷了,虽然只是情人间的昵称,白渐潇还是忍不住心里嘀咕,我有那么娇气吗?
现在也不是什么谈情说爱的时候,白渐潇按下心中的不满,正色道:即使知道了真凶是船长,然而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船长收集人头的目的是什么?那个死亡赋格的运转机制是什么?这些虫子到底是什么东西?blaze以及那群鬼魂讳莫如深的事到底是什么?界主天使有什么阴谋?海里的火光是什么?根本就是一团还没解开的乱麻。
陆之穹不住地点头,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天知道他对其中任何一件事都不感兴趣,心中只迫切地浮动着两个愿望:第一,把这堆人头卵丢得远远的,迅速用消毒液洗个手;第二,把这堆破事赶紧解决,然后抱着白白美滋滋地享受剩余的假期。眼见短期目标和长期目标都难以实现,他不由沉重地叹了口气。
白渐潇露出沉思的神色,捏起其中一粒人头卵在灯光下察看:听我说,我有一个计划
十余分钟后,船长A和死亡赋格一无所获地回来了。那群虫子引得他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最后虫群一哄而散,全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船长A无法抑制心中的焦躁,总觉得事情有些失控。他匆匆回到船长室,检查了密室和青蛙,见一切原封不动,才松了口气。
现在只需等明天到来,可惜他的死亡赋格已经派不上用场,因为明天他要面对的家伙,甚至算不上是一个人类
白渐潇和陆之穹回到房间,回想起那颗调查官的头,还是有些愕然。
真想不到,船长居然连自己的手下也要杀。白渐潇感慨道,说不定是调查官发现了蛛丝马迹,让他不得不杀人灭口。
这只是表面原因,陆之穹靠在床头,玩着自己的头发,一个野心家可无法容忍一个刚正不阿的手下,他早晚会对调查官出手的。而且不止是游戏里,等出去后,因为死亡而神志不清的调查官恐怕难逃毒手。
只可惜到死也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虽然调查官曾不分青红皂白地对自己出手,但白渐潇还是感到有些惋惜,诶,你为什么说船长A是野心家?
大概能猜到吧,那种不惜一切想往上爬的眼神。陆之穹道,这一千颗头颅,很有可能是为了实现他的野心而准备的代价。
嗯,白渐潇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希望我准备的计划能有用。
别想了,明天天亮还要准备下海,先睡一会儿吧。陆之穹抱着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背,呼吸都热热地喷到他的背上。
白渐潇满腹心事,根本睡不着,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们的调查会这样不顺利,一直陷在云里雾里。
嗯?
似乎一直以来,我都下意识地认为,所有的阴谋背后都有一个大BOSS,他无恶不作,策划了一切,所有零碎的证据拼凑起来,都会指向最终的谜团,就像一本完美的侦探小说一样。白渐潇道,但现实不是侦探小说,被卷入阴谋的每一个人都是不受控的棋子,会做出完全出人意料的决定,就像朵颐一样。没有一条笔直通往终点的路,只有一个掺杂着无数欲望和恐惧的漩涡。我现在就感觉被卷入这个漩涡里了
调查官是和他一起在漩涡中挣扎过的人,现在他被吞没了,让他有了些感同身受的落寞。
这种无力感我明白,陆之穹道,在监狱里的每一年、每一个月、每一天,你都会感觉被窒息的潮水淹没。当你拼命去打破牢笼的时候,你看到其他人在做什么?他们想要巩固这种秩序,拼命往上爬,仿佛一出生就在监狱里做奴隶一样。那些天使就站在那里,冷眼看着我们自相残杀,很多人根本没有弄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就在这样无谓的斗争中死了疯了坏掉了。别说别人啦,我自己也差点放任自己堕落下去
白渐潇俯下身来,打断了他的话,不会的,我会抓住你。
我知道,陆之穹抓着他的手放在心口,还好有你在。
陆之穹凝视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我说过的,你很了不起,就像夜里的篝火一样,将绝望的人们聚集在一起,你有那种力量。
我自己整天都很丧,白渐潇笑了笑,哪有那么了不起。
知道野山羊吗?为了补充生存必须的盐分,它们会攀到高高的山壁上舔舐岩石。像我这样野山羊,几百米外就能嗅出谁富含我生命必须的物质。说着,陆之穹伸出舌头,舔了下他的唇,哇,好甜。
甜什么甜,都是药粉,你的味蕾也坏掉了。白渐潇跟着躺下来,枕着陆之穹的手臂,不管陆之穹的情话说得怎么烂,他的确感到烦乱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是啊,我坏掉了,都怪你,陆之穹又开始了他十年如一日失败的撒娇他的恋人一向对此免疫,修好我,快点。
白渐潇单手支在床上,侧过脸来看他,脸上带着坏笑,好啊,自动化上门维修服务要不要?
陆之穹像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样笑得很开心,重重吧唧了他一口,要!
第125章死灵船来的那个早晨
阴云密布的天空模糊了黑夜与白天的界限,暴雨倾盆,浊黑的大海掀起数十米高的巨浪,如泰山压顶,狰狞地扑上大船撕咬,转瞬间又倾塌崩裂,碎成无数轰然作响的水沫。静默女神号灯火通明,如一名披坚执锐的骑士,驾驭着大浪前行。
河流是通往死人国度的入口,忘川河横亘于黄泉与冥府之间,血黄色的河水中挣扎着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荷马史诗中记载着通往死灵国度的冥界之河,除非乘着冥界的船只,否则连一片羽毛都会淹没其中。只有亲自站在船上,才会明白人类最古老的恐惧源于何处,低垂的天空与暴怒的大海像两只合握的巨手,将大船揉捏在一片虚无的混沌之中,像小孩玩弄虫子一般笑着摇晃手掌。
来了!尽管身处不同的房间,但所有人都同时喊出了同一句话。
一艘船的轮廓隐隐浮现在巨浪的边缘,被抛起又坠落,却又速度奇快地朝着游轮靠近。它比黑暗更黑,完全看不清由什么组成,所有的光都湮灭在那里,反而成为了一个叫人绝对不会忽略的恐怖存在。
死灵船来了!白渐潇也趴在窗边,紧张地注视着死灵船迅速靠近,好快!不到一个小时,应该就会过来了。
邪恶的东西,陆之穹只瞥了一眼,心中便有了种不舒服的感觉,要我说呢,这艘船绝对与那1000颗头颅有关。
他们曾清点过青蛙肚子里的人头卵,不多不少正好是1000颗,按照静默女神一贯的尿性,凑到整数绝对没好事。
白渐潇点了点头:船长A是一个很有仪式感的人,他本来可以用更加隐蔽的方式杀人夺头,偏偏这次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很可能是出于一种大功快要告成的狂妄。第1000颗头颅来自调查官,就是最后献上的主祭品一般,他的献祭或许要完成了。
你认为他是想要把人头献祭给静默女神,来换取什么东西吗?陆之穹问。
是的,白渐潇道,然而有一点还是很让我疑惑,这艘死灵船扮演着什么角色?根据传说,这艘死灵船就是当年绑架了静默女神的渔船,上面的死灵就是当年那些渔夫,他们和这场献祭不知道有什么关系而且每到第五天,它就会不远千里过来劫掠游轮,就好像一个准时出现的NPC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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