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2)

gu903();在游戏中无痛觉地死后,现实中的陆之穹睁开了眼睛。唐渊正抓着他的头发,在他耳畔轻轻问道:感觉还好吗?

还好,还没疯陆之穹低低地笑了笑,我有为你们准备礼物,准备好拆开了吗?我为有些人准备了漂亮的花,为另一些人准备了

唐渊没有让他说完,抓着他的头撞向南墙。

游戏中陆之穹感到胸口又闷又重,难受地睁开双眼,发现原来是一只胖橘蜷在自己身上睡觉。

臭小猫,起床了。陆之穹拎起橘猫的后颈皮,环顾了一圈陌生的房间,这里是你家?我是被你捡回来的失忆人类?总之谢谢你的床。

他推门出去,一屋子的猫顿时喵呜喵呜地嚎叫起来,缠着他的脚绕来绕去,还有的奋起四足,噌噌噌往他身上爬,全是饿死鬼成精。陆之穹没找到猫粮袋子,只好一只只把身上的猫摘了下去,别急,我去给你们找吃的,都饿坏了吧?唉,说实话我也有点饿。

一只猫的爪子划过他的手指,留下了一条血痕,陆之穹没觉得疼,拎起肇事小猫盯着它无辜的圆眼睛:你这家伙,果然是最没良心的东西。我以前还听说过,有猫被锁在家里,饿极了啃食主人的尸体呢。希望那扇门没上锁,不然我肯定要被你们吃掉了

他拧动把手,还好,门是开的。

门外站着一个艳光四射的女人,脸庞却因为仇恨、恐惧或是一些别的情感扭曲着,手中的枪射出子弹,命中了他的头颅。

我说陆之穹再度睁开眼睛,难免因为接连的死亡而感到阵阵晕眩,他抬手抓住唐渊消瘦的手臂,至少让我说完遗言吧!

唐渊果然停止了动作,陆之穹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抬眼看向眼前的弟子们,唐渊、迦陵、银蛇,更多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站在稍远的地方,面目不清,像一群栖息在树枝上的乌鸦,挤挤挨挨的,树枝都被他们压弯了。

我试图爱你们,我也曾把所有的爱都给你们在这样难堪的静默中,陆之穹想要大笑,但是干涩的喉咙里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但是你们配不上!你们也不是真的想要

濒死之时耳朵居然产生了幻听,陆之穹听到人群中有低低的啜泣声,所以我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收回,以后只会交给同样爱着我的人。我会送给你们一辈子难忘的礼物,哈哈

他在发什么疯啊!迦陵忍无可忍地吼道,她冲上前去,将陆之穹推向南墙。

这一次,冥冥中有预感似的,陆之穹径直打开了大门,他的院子里竟然站满了人,黑压压一片,像是来参加自己的葬礼的远房亲戚。

陆之穹有些恍惚,他的视线越过人群,注意到小院门口的牌匾,Amor'sGarden,爱神的花园,谁建造了这里?谁邀请了这些不速之客?难道他们没发现自己踩坏了草坪,踢翻了花盆,让可怜的小动物们都躲在墙角瑟瑟发抖吗?

请离开吧。陆之穹决定客气一点。只身面对这一群杀气腾腾的客人,他的态度与其说是从容平和,倒不如说是全不在乎。

离开我的花园。

这一次动手的人没有一开始就直击要害,让很多人有了动手的机会。殇猎混在人群里,兴奋得手心发烫,握刀子的时候差点失手。

陆之穹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显得惨不忍睹,但因为无法感知疼痛的缘故,他仍然保持着该死的平静。他的手依旧有力,稳稳地托了殇猎一把,教他握紧刀子,他用很微弱的声音说道:要我说几遍,杀人时要直击要害一击毙命我说,这位穿西装的小哥,你能刺准吗?

殇猎被他黑沉沉的眼睛盯着,被蛊惑一般,一刀结果了他的生命。身后没轮到的人竟然发出了懊悔埋怨的声音,让殇猎觉得这世界真他妈疯透了。

但这件事并不用着急,夜还很长,想要将陆之穹这样的顶级玩家洗干净,不杀个千百次他们是不会放心的。

一次又一次被撞向南墙,刚开始陆之穹还能说出几句逻辑清晰的话,后来他昏迷过一段时间,头上被撞出一个巨大的口子,不住地淌血。不知多久后他又醒了,抚摸着棘刺,默念着南衾的名字,他一定是在为曾经做过的事情忏悔,谁都看得出他真情流露快要崩溃。

忏悔吗?未必。

陆之穹只是想到了许多过往,在这个十分可笑的时刻,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不是因为憎恨才将阿莫尔分离出来的,爱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他用坚硬的外壳武装起来的另一半灵魂,不过是扮演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守卫不,恶龙寸步不离地环绕在阿莫尔身边,守护着这个十分珍贵的东西。

如果在这样扭曲的世界,只有邪恶才能存活,那么他愿意化身邪恶。但是他居然奢望保全自己的内心,既要犯下无法无天的罪行,又要自塑金冠,自己宽恕自己的罪孽。

于是,审判之日终于到来。

当然,并非这群蝼蚁审判自己,陆之穹想,审判的权杖在我手中。

在得到预言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背叛的未来。在赴约之前,他将全部的灵魂都交给了阿莫尔,只留一个陆之穹的空壳走到了南墙之下。

他卸下武装,放弃抵抗,同时给了他们最后一次机会,假如这群人放弃点燃引信,他准备的礼物便不会爆炸。

然而,没有然而。

唐渊温柔地抱着陆之穹的身体,不知何时陆之穹又醒过来了,眼神如孩子般天真无措。在无数次死亡中他终于被洗成了一张白纸,没有理由再苛待这样一个可怜的孩子了。

我会好好照顾你,这里是你的家,唐渊吻了吻他的额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高兴,直到现在,我才感觉你终于属于我和阿莫尔了。

即使银蛇自认是唐渊的同伙,在这件事上也甘愿任他拆迁,此刻也不由感慨唐渊的变态。这根本不是什么正常的情感,难道说真的只有一个变态能制裁另一个变态,就看谁疯得更厉害吗?!

我想他不属于任何人。清朗的声音忽然响起,唐渊脊背躬起,猛地回头,瞳孔剧烈收缩。

阿莫尔!

阿莫尔向他走来,周围试图阻挡的人都被一种温和的力量缓缓推开,如同被裹挟在海浪里,这股推拒之力柔和却无从反抗什么时候阿莫尔拥有了那样的力量?!

你终于来了。陆之穹居然向着阿莫尔露出微笑,张开双臂试图拥抱他,天使的光环在他头顶显现,鸦黑的羽翼铺天盖地,也如同手臂般向着阿莫尔伸展。

唐渊试图打断这可恼的插曲,可是他完全被压制了!那是怎样的力量,别说反抗,双腿居然连站着都无法维持!他紧咬着牙关对抗压力,却见到收容所的成员们一个个倒下,在恐怖的威压中贴伏在地面,颤抖如暴风雨中的虫豸!

羽翼织成了一个椭圆的牢笼,将陆之穹和阿莫尔完全包裹,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但是据银蛇后来回忆,他分明听到了大口大口的咀嚼声,迦陵说他疯了,她说自己听到的是皮肉绽开撕裂的声音,骨头被嚼碎的声音,阿莫尔尖叫惨嚎的声音。

不然,为什么当羽翼再度展开之时,阿莫尔会整个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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