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2 / 2)

首先,唐渊记住了招魂这个道具,并且把这个被诅咒的东西又拿了出来,复活了阿莫尔。

其次,我是个坏老师,我教会了收容所里那群和我一样偏执的混蛋:你可以用爱的名义,来处决一个你爱的人。

什么意思?白渐潇紧张地问道。

2月14日那一天,我被处决了。陆之穹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他们觉得我已经无可救药,但是他们仍然爱我,所以他们决定,用南墙洗刷我的全部罪孽。

你是说,他们在游戏里将你杀了吗?白渐潇颤声问道。他的手触摸的那颗心脏正在如此有力地跳动,告诉他眼前的男人仍然真实地活着。

不是一次,而是成百上千次,陆之穹点头,让我从头说起吧。

我和阿莫尔渐行渐远,即使一开始我们是紧密不可分割的两半,后来在不同的环境中,面对不同的人与事,我们也无可奈何地各自发生了变化。阿莫尔甚至进化出了自己的能力,就是那个强大的感知力,他能够自然而然地与天地万物共鸣,感知人的情绪,看穿人的思维。这种能力出现在别人身上一定会十分可怕,但他是没有丝毫坏心的,他慷慨地用这种能力去关怀和抚慰迷失者们。他有父亲的威严,母亲的爱怜,神的慈悲与孩子的天真这么恶心的话不是我自己编的啊,是当时收容所里流传的说法

说到这里,陆之穹都忍不住抖了抖鸡皮疙瘩。白渐潇不关心这个,他比较关心陆之穹怎么死的,捏了把他的胳膊,催促道:然后呢?

塔是为了配合阿莫尔的能力建立起来的,最开始塔只是一个放大器,用来增强阿莫尔的感知能力,后来经过无数次的钻研和探索,塔甚至拥有了收发信号的功能。在阿莫尔能力的加持下,大概在九年前的某一天,我们收到了第一个外界的信号,那是在一个清晨,塔中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国歌声,想来应该是外面的节目在直播升旗。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歌声响起的时刻,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满眼都是泪水地望向高塔,明明在唱起来、起来,他们却一个接一个地跪下了去,朝高塔膜拜。阿莫尔站在莲花般绽开的高塔之上,就像神明一样。

那时候,是人间收容所的鼎盛时期,我们拥有别人所没有的希望。那一年唐渊也成功变成了人类,可惜他根本就没有身为人类的自觉,就像往常一样会随意打翻水杯和花瓶,但你知道,很多事情猫做起来很可爱,但人做起来就很讨厌了。我花了很长时间训练他做个人,收效甚微。

白渐潇回想起唐渊那我行我素的样子,深表赞同。

有一点与别人不同,他很爱我。他没有人类的道德是非观,是最纯粹的动物的爱,也就是说,哪怕我在外面屠了十座城,在他眼里也不会比没收他猫罐头更过分。有段时间我几乎众叛亲离,是他陪我度过了那段岁月,我因此很感激他。

我和阿莫尔越走越远了,他越是受到众人崇拜,我就越讨厌他,我越讨厌他,对待他就越粗鲁,众人也就越憎恨我,就像一个恶性循环一样。阿莫尔还像以前一般温顺,无论我让他做什么事,他都微笑着答应。有一次我随口说了一句是不是叫你去死你也去?他真的转身想从塔上跳下去他在用自己的办法折磨我!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你和阿莫尔的关系呢?白渐潇问。

我做不到,陆之穹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这是我一生最大的耻辱,我宁愿把它带到坟墓里!

对自己另一半灵魂的嫉妒、憎恨,这是何等丑陋的情绪,光是拿到阳光下就让他感到自惭形秽,如果不是面对白渐潇,他不会有勇气说出这些。但也正是因为面对,暴露内心最黑暗的角落才会让他格外感到羞耻和痛苦。

白渐潇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刻意地打断他的思绪,水都冷了,我们去床上说吧?

先把头发吹干,你体质差容易感冒。陆之穹在抽屉里翻找吹风机。

白渐潇心想他录节目通宵连轴转不带喊累的,已经是业内知名的耐操了,怎么到这儿就变成体质差了?他有一肚子意见,却乖乖坐着,任陆之穹把自己的头发吹干。

好了好了半干就行,再吹就损伤发质了。来,我帮你吹吧。白渐潇转过身,却见陆之穹的头发已经干了。

你头发什么时候干的?!

啊,很简单,像这样把水分分离出来就好了。陆之穹抖了抖手上的湿毛巾,毛巾中的水分瞬间全部化为水珠飞了出来,变成了一颗飘浮在空中的水球。毛巾仍然维持着拧巴的姿势,却已经干透了。

行,白渐潇又一次对他的能力感到佩服,那你干嘛不这么帮我干头发?

陆之穹正在收拾两人的脏衣服,随口道:我不敢对你用。

怎么?白渐潇听懂了他的意思,嘚瑟地撑在洗衣机上,眨巴着眼睛追问了一句。

怕伤到你啊,陆之穹无奈地叹了口气,附身亲了下他头顶的发旋,宝贝,少爷,让一让,我要洗衣服了。

那你怎么敢对自己用?白渐潇裹着大浴巾,光着脚走来走去,踩起一地水花,你就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自己。

劳动人民陆之穹洗完衣服,挑眉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地板,抓起了白少爷的脚擦干净塞进毛毛拖鞋里,拍了拍他的屁股,乖,去床上等我,别添乱。

白渐潇脸上还带着热气蒸出来的红晕,笑得特别暧昧,那我去给你暖床哦,你快一点。

事实证明,只要和他在一起,悲伤的气氛怎样也凝聚不起来,陆之穹的嘴角带着自己都无法察觉的笑,好像过往的不幸不过是为今天的幸福预支了代价。只要想到白渐潇在身旁,他就拥有了面对过去和未来的无限勇气。

陆之穹收拾好家务,轻手轻脚上了楼,白渐潇果然还没睡,正躺在他的被窝里玩手机。台灯撒下昏黄的光晕,他的恋人陷在棉被里,蓬松柔软,像是一颗点缀在奶油蛋糕上的草莓。

见他进来,白渐潇朝外翻滚了一圈,躺回了自己的被窝里,字面意义上地帮他暖好了床。

睡前故事到哪儿了?白渐潇打了个哈欠。

当心听了睡不着觉哦?

不听我才会睡不着,快点。白渐潇拿冰凉的脚丫子轻轻踢了他一脚。陆之穹顺势用大腿夹住他的脚,长手一捞把人抱怀里,让我抱会儿。

白渐潇想自己平时也是很挺拔俊朗一青年,怎么一被这家伙抱着就感觉自己格外娇小,像一个毛绒玩具一样完全填入了男人的怀抱。不过这感觉也不赖就是了,他安静地数着男人的心跳,听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以及每一次无意识吞咽时喉结的震颤。

总之,后来我感觉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做出一些改变,所以我想到了攀爬巴比伦塔。陆之穹道,之前我为了训练新人一直没顾得上爬塔,当我真正着手做这件事时,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为了进入巴别塔关卡,我主动接受了三千六百道诅咒,之后仅花了一年的时间就成功登上了巴别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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