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为了洗刷陆之穹杀鱼凶手的罪名,必须交代一下鱼的真实死因。
这个池子看起来水草丰美生机勃勃,但其实水草是和天空一样的幻影。白渐潇和陆之穹忙得很,把鱼投入池塘后也没顾得上投喂,于是当天晚上悲剧就发生了。
在有限的空间中,六条鱼逐渐感到饥饿难耐,在本能的召唤下,开始了生存博弈。瘦弱的三条被率先咬死,活鱼啃食同伴的尸体充饥。
第二天,死鱼被清理了,三条鱼依旧饥肠辘辘,仇恨而恐惧地盯着彼此。这时候有一位鱼中的智者说:我们不能自相残杀,真正邪恶的是把我们投入这个囚笼的人,我们要联合起来打败他们!
陆之穹经过池塘,裤管湿了,低头一看,纳闷道:这些鱼干嘛扑腾起来朝我甩水啊?
白渐潇斜了他一眼: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把烟头丢进去,鱼也不会死一片
冤枉啊我,陆之穹说,我抽的是烟又不是毒药!
你倒提醒了我,把烟交出来,我要查查里面的成分!
这些鱼?最后当然都死了。
后来换了新的鱼,两个粗心的主人也终于想起了喂食,此后的鱼便安安逸逸地曳尾于涂了。
会有鱼中的史官记录这三条鱼的抗争吗?会有鱼中的诗人为它们写一首生命的赞歌吗?会有后来鱼嘲笑他们无知又可笑的挣扎吗?
它们不知道,也从未想过这些。
也许是狭窄的池塘给了它们盲目的勇气,也许自由的意义就在于永远仰望星空。当枷锁降临之时反抗便会诞生,这是鱼也知道的真理。
第三卷·红蓝对抗赛·完
第97章南衾
送走客人后,白渐潇迫不及待地找了间僻静的卧室,将三段记忆逐一打开。根据殷千翎的说法,他的记忆应当排在最前面,于是白渐潇第一个进入了羽毛的世界。
白渐潇刚闭上眼睛沉入记忆之中,眼前忽然出现殷千翎的大头,吓了一大跳。要是是个电脑屏幕估计已经被他一拳击穿了,奈何眼前不过是一个提前录制好的幻影,正朝着他露出猖狂的笑:欢迎来到我的记忆世界,我专门为你设计了3D全景沉浸式体验,感谢我吧!
白渐潇没吭声,就算他说话殷千翎的幻影也听不到。
先从哪里说起呢,啊,就说那两个僭神的道具,招魂和人形吧!果然,幻影自顾自地开始讲单口相声,这两个道具被保存在当时最难的一个游戏里,我还记得那个游戏的名字叫人类Beta。连活着出来都不容易,更别说通关了。然而有一天,忽然传出消息,人形和招魂都不见了,换句话说,被人拿走了!我真的非常非常震惊!
随着殷千翎幻影的叙述,白渐潇的眼前渐渐敞亮起来,眼前是一座炊烟袅袅的小村落,田地里长着青青的庄稼,远处是三两间茅屋。这里的山川地势着实有些眼熟,白渐潇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后来Amor的基地!只不过没有后来那些千奇百怪的建筑,看起来还在筚路蓝缕的草创阶段。
没本事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据说这两个道具很邪性,无论谁得到都会遭遇不幸,殷千翎说,你说一口气拿走两个的人不是作死吗?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总算找到了拿走道具的人,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鬼地方,剩下的你自己看吧!
幻影说着便消失了,白渐潇揉了揉耳朵,四处张望,他自己也呈现出幻影的形态,虽然没有走动,视野却跟着记忆中的殷千翎不断前进这厮非常不讲文明,走路只走直线,居然直接踩上了人家的庄稼。不远处有一个戴着草帽的农民喊道:走正路吧。
我问你,你认识陆之穹吗?殷千翎问。
农民仿佛没听见,一言不发,低下头继续研究那两根麦苗。
你是哑巴还是聋子啊?殷千翎抬脚就踹。
农民躲了躲,没躲开,膝盖上顿时多了个鞋印。或许是殷千翎淫威太重,他依然一声不吭,拍拍裤子默默走远了。有三两只麻雀一点不怕人,落在他的草帽上,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殷千翎切了一声,继续大踏步前进,刚刚踏上村里的水泥路,忽然间面前拔地而起一道高墙,墙上缠满了刺人的荆棘,殷千翎下意识后退一步,只听咻咻数声,四面高墙环立,竟像个笼子一般把他困在其中。
白渐潇看得出这个能力的强劲,可惜施术者忘记了一点封盖殷千翎嚣张一笑,直接垂直飞出了囚笼,唰唰丢出数根羽毛,速度已是极快,眼看就要射中施术者,却见凭空横出一道荆棘之墙,接住羽毛,叱叱数声,锐器交撞之声不绝于耳。
白渐潇终于看清对手是谁,那是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女人,乌黑的长发编成一股辫子扎在后面,体态丰腴,眉眼十分温柔,生了副第一眼就会让人倍感亲切的好相貌。
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大姐名叫南衾,是陆之穹最初的搭档,能力是荆棘之墙。幼年被父亲家暴,脑壳撞在墙上撞坏了,前额皮层损伤,导致大脑的伦理道德功能的缺失,是个正在努力融入社会的天生杀人狂。殷千翎的声音阴魂不散地响起,别看她长得温温柔柔,可是有着手刃家暴老爹,搬起煤气罐砸死前男友的傲人战绩哦!
白渐潇一点都不想听这些,他从家里出门买包盐遇上的囚犯,拢共加起来就可以写一本500页的犯罪史了。让他有点在意的是,明明是第一任搭档,为什么从来没听陆之穹提到过这个人?
此时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显然南衾并不是殷千翎的对手,渐渐落了下风,荆棘墙的凝聚速度越来越慢。眼看殷千翎就要取得人生中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胜利,变故陡然发生,悬空的两道荆棘之墙忽然以极快的速度合拢,像两片汉堡皮一样把殷千翎拍在中间,鲜血酱汁一般飞溅。
即使知道殷千翎还能活蹦乱跳好多年,白渐潇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一声,接着他意识到,这个能力不是别人,绝对是陆之穹!
是他,是陆之穹!殷千翎的背景音有了咬牙切齿的味道,他从一开始就强得变态!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那时候我已经死了!
果然,陆之穹没下死手,荆棘之墙再度分开,殷千翎像一只被刺穿胸腹的麻雀挂在墙上,勉强睁开眼睛,在他糊满血的视野里,白渐潇看到了一顶眼熟的草帽男人摘下草帽,露出一张比现在略微黑一些的脸庞。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挂着晶莹的汗水,黑发被发带捋在脑后,黑色的瞳孔像纯净的黑曜石,竟还有些青涩天真的光彩。
原来这家伙一开始就在那边默默无闻地种田啊!白渐潇心想,这就是十二年前的陆之穹吗?真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年轻锐利。却又还有些超出年龄的沉稳和淡定,之前被殷千翎踹了一脚,居然都不生气的。
你就是陆之穹?不会错的,你就是记忆中的殷千翎嘴巴刚一张大,只见陆之穹一挥手,一根棘刺刺入殷千翎的上颚,差点把他的脑子钉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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