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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记住我
陆之穹见过很多样子的白渐潇,有时候衣衫褴褛满面尘土,有时候浑身浴血伤痕累累,有时候困得像只没睡饱的猫仔细想想,他甚至没见过白渐潇正儿八经容光焕发的样子可那时候他已经觉得白渐潇很好看了。
温泉正对着房门,从陆之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一段光裸的脊背,湿漉漉的黑发拢在脑后,氤氲在热腾腾的水汽中。他从没想过仅仅是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就会引起那样的冲动与渴望。
还看?那目光太过热辣直接,白渐潇忍无可忍地吼道,你给我出去!
咳。陆之穹掩饰般地咳嗽了一声,转头去摸房门,他试着拧了拧又转了转,结果打不开。
干将这家伙,真是好事做到底啊,陆之穹在心中狠狠记了他一笔,张嘴说话时却心虚得跟个小媳妇似的:那个,门打不开,从外面被锁住了。
用能力。白渐潇果断道。他翻了个身,整个身体都浸在了温泉里,只露出一双眼睛,仿佛躲在战壕里的士兵警惕地侦查敌情。
用能力强行打开的话,肯定会触发警报,陆之穹镇定下来,你不想马上有几个剑阁的家伙冲进来,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吧?
啧,白渐潇深吸一口气,兴许是被温泉熏的,脸逐渐发烫,总之你给我转过头去!
这么不想看见我的脸?陆之穹有点伤心,虽然我做了这样那样的事吧,但你也不至于
我没拿衣服白渐潇的声音低了下去,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不管你是要叙旧还是要发情,能不能麻烦先让我把衣服穿上?
哇,他是在害羞吗?陆之穹心里冒出了许多妄想泡泡,老老实实地转过身去,盯着房门,知道啦。你把衣服穿还上,别着凉了。
他听到身后传来了出水的哗啦声,接着是湿漉漉的脚步声,啪嗒啪嗒,慢慢靠近。
太近了白渐潇几乎就紧贴着站在他背后,呼出的热气都喷到他背上,水珠沿着皮肤滑落,滴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陆之穹蓦地咽了口口水,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起来,心中有一些热烈的渴望,正在冲撞着理智的枷锁,不管不顾地要挣脱出来。
麻烦让一让,你挡到柜子了。白渐潇的声音更轻了一些,几乎贴着他的耳朵响起。陆之穹毫不怀疑他是故意的,但却只能老老实实地往一旁挪了几步,让出了玄关的位置。
哎呀,他心里暗叫不妙,这下要被发现了
直到陆之穹挪开,白渐潇才终于发现,房门上面装着一面他从未注意过的穿衣镜,在玄关幽暗暧昧的灯光下,把自己的身体照得一览无余
他发现镜子的瞬间,就把镜子里陆之穹鬼鬼祟祟的眼神抓了个正着,陆之穹毫不尴尬地朝他一笑,仿佛在说:是你让我转过头去的。
白渐潇被他的无耻深深地打败了,然而这种处境下,自己不着片缕,对方却衣冠楚楚,提脚踹人都怕扯了蛋。他气得手指发抖,从橱柜里刨出一套浴袍,草草地穿上。
一个无法逃避的问题萦绕在他脑海,为什么同样都是男人,被陆之穹看到自己会如此惊慌失措。想过去,当着女助理的面换全套戏服他完全面不改色,和酒肉朋友一起泡温泉也不止一回,为什么仅仅是被一个讨厌的家伙看到,他会如此恼羞成怒?
对不起。陆之穹一板一眼地道歉,他的一只手抓着心口,气氛太过安静而尴尬,白渐潇总觉得听到了他的心活蹦乱跳的声音。
什么嘛,他还知道道歉?似乎也不是那么无可救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一瞬,陆之穹就从身后一把抱住了他。结实有力的胳膊紧紧地箍住他的身体,宽厚温暖的胸膛包裹着他的脊背,头毛乱翘的脑袋抵在他的肩窝上,像一个暖呼呼的被窝把他的整个身体都包裹住了。
对不起陆之穹还在道歉,伴随着低哑的嗓音,说不出的性感撩人,稍微有点忍不住了。
他深深地呼吸一口,这是白渐潇的味道,他十分想念却总是触摸不到的味道,没有沾染尘土与血腥,刚刚洗干净后一尘不染的味道,肌肤馨香温热,像藏了多年的醇酒,闻一口就不可自拔。
白渐潇安静地任他抱着,心想原来这个道歉并不是针对之前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他忍不住了,就自说自话地抱住他,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他想,陆之穹真是一个骨子里自私到底,我行我素的家伙。他觉得危险,就能自说自话把自己丢在游戏里,交往前先分手,断得干干净净不留情面。等到他一个忍不住了,又可以恬不知耻地回来抱抱蹭蹭,仿佛一切伤害都不曾发生过。
那我又算什么东西?白渐潇越想越火大,想插就插的充电宝?想吸就吸的猫薄荷?还是想要的时候就温言软语哄着,不想要的时候就冷落一旁的情妇?
陆之穹抱着白渐潇,赚到似的吸了几大口,已经做好了脸上挨拳头的准备。可是怀里的人并不挣扎,甚至称得上柔顺,这反而使他害怕起来。
陆之穹有些不知所措地松开了手,再一次老老实实地道歉,抱歉,房间不是我故意安排的,是干将那厮脑子有坑多管闲事,明天我去教训他
所以呢?白渐潇不客气地打断他,口口声声说不想让我卷入危险之中,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是个意外,陆之穹说,本来我想在解决麻烦之前,都不会再来见你。
可当隔着一面墙再度对视时,他就知道撒了野的心已经关不住了,即使干将没有玩这一出,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头昏脑热地跑回来见他至少,他有很认真地考虑过,在夜深人静白渐潇熟睡时,悄悄给他一个吻。
哦,我懂了,白渐潇忍不住冷笑,你是不是以为我会一直傻傻地等着你,直到你完成那些我根本不关心的狗屁事情后,我还会在原地等你回来,就因为我猪油蒙了心说过一句喜欢你?
陆之穹开始慌了,他逐渐意识到,白渐潇是动真格的。他的冷静自持不是强装出来的面具,而是发自内心的冷酷决绝。他第一次慌乱到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话也不知该怎么说,手不自觉地想去抓住什么,得到的却只是白渐潇毫不犹豫的闪躲。
我给过你机会,我够主动了,主动到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要脸了白渐潇后退两步,缓缓抚摸自己的唇角,我第一次向一个人求吻,却得到那种对待,真叫人印象深刻。
所以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白渐潇走到床边,抓起话机,我会让服务员来开门,这间房你继续住吧,我换个地方。
他还真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断得干净利落,陆之穹悲哀地发现,即使是这种冷酷绝情,也是让他心动不已的地方。白渐潇其实还很年轻,却早早地就成长为了一个很成熟很完备的人,以理性统御着纷繁杂事,安内攘外,四海安宁。即使是恋爱时的大胆热烈也是过期不候的一次性产品,拿得出来也能轻易收回去。
这些无不让他退缩不已,表面上也许维持着镇定,心却早就胆怯地躲到了最黑暗的角落,瑟瑟发抖成一团。他在做一切事的时候都不是无知觉的,他比任何人都更加诅咒自己的胆小懦弱、自私愚蠢、乖张暴戾他早就被撕成千百个碎片,勉强缝合成了人形,这样千疮百孔的自己,不配也不该奢望得到任何爱意。
可是,即使如此,当一次次在深夜的梦魇中惊醒,一次次孤独地驱赶着亡灵游荡,当他听到阿莫尔口中那个相爱不渝的预言时,也曾燃起一点点卑微的希望。
给他一点点光,他就能跋涉千里,陆之穹想,这一点点奢侈的希望,不抓住的话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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