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
陈渊抬头看向一个褐发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把云吞送进嘴里。
那人嚼了几大口,一气儿吞了,一边点头一边叽里呱啦地说起话来,巴旦木面带无奈地站在旁边,不带感情地进行翻译:
天呐,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肉面,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像有魔力一样,让我停不下来。这世界上竟有如此美味的食物,简直让我大开眼界。你就是来自东方的魔法师,你的手有神奇的魔力,能变出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
陈渊笑眯眯地打断巴旦木,冲那褐发男子和善地笑了笑:就是小馄饨,没你说的那么神奇,这玩意儿以前都挑担子沿大街卖的,不值钱儿!
说着,陈渊从锅里捞了一个送进嘴里,嚼了嚼,不满地皱起眉:面粉比例还是差了点,皮儿不够薄,虾不错,够新鲜弹牙。唉,你也来一碗?
他边说边用大勺搅动锅子,准备盛出一碗给巴旦木,被对方语气软弱地拒绝了。
不用,我得习惯只吃营养剂。
巴旦木把脸转向外侧,努力避免闻到高汤的扑鼻浓香,他费力好大劲才忍住咽口水,嘴里像江河泛滥一般,连说话都有些含糊了。
何必呢,吃过好东西,谁还愿意继续嚼蜡啊?
陈渊不由分说地盛了一大碗馄饨,撒了白芝麻和葱花,硬塞到巴旦木手里:吃吧兄弟,不管你怎么对我,一口吃的,我还是能给你。
他说得那样理直气壮,似乎完全忘记自己是在别人的厨房蹭食材工具和调料,才能做出这锅馄饨来的。
这几天陈渊成了邮轮厨房的常客,每天三顿准时报道,每顿都能玩出新花样。
早餐是粥米馒头配小咸菜,粥是粳米熬的,加勺油熬好后撒上生菜碎闷几分钟,盛起时再加把盐,咸香烫口。
馒头是加了南瓜汁或是黄糖的,蒸好一揭锅盖,香飘十里。
咸菜没什么可用的食材,只拿西餐里的腌黄瓜切成丁,用盐、白糖、胡椒调成酱汁淋上就成了。
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份早餐,陈渊要鼓捣一个小时左右,他忙活的时候,半个厨房的人都在偷师,看他怎么用刀、怎么揉面,菜一出锅,人人都伸长了脖子去闻那香味,暗自搓手等着陈渊叫他们去试菜。
虽说这是个由B圈出发的邮轮,但提供的餐饮都是几大食品商提供的半成品,厨房里的人只会把东西从罐头里倒出来,加热、装盘,偌大一艘船,找不出一个正经厨师。
所以陈渊的到来,受到了神一般的待遇。
在看过他做完一顿饭后,主厨立刻批准,厨房里的所有用品和食材,无限量供应给陈渊,只要他同意让大家观摩他是如何做菜的。
好为人师的陈渊欣然答应,有了这道赦令,他使出了十八般武艺,每一餐都不重样,把中餐的菜式玩出了花儿。
这天中午,他就灵光一闪,自己擀皮包馅,用前一天炖好的高汤,煮出一锅鲜得要掉舌头的鲜虾小云吞。
不仅如此,陈渊还在碗里铺了少许香油,把云吞和汤盛进去时,芝麻醇和芳香烃类物质霎时蒸腾开来,让满屋子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抽耸鼻子。
真不吃?
陈渊见巴旦木扭着脖子推拒,坏心眼地用小勺搅动汤水,让香油的味道散得更浓些,巴旦木的喉结狠狠滑动了几下,终于转过头来,接过了碗。
慢点吃,刚出锅,烫!
陈渊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看着巴旦木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好笑地提醒。
巴旦木在陈渊的注视下,风卷残云般地消灭了一整碗,还仰头喝光了汤,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把碗递还给陈渊,问:还有吗?
当然,得管饱啊。
陈渊笑嘻嘻地又盛了一碗,神情很是愉悦:早就跟你说了随便吃,你偏要绷着,绷了几天终于忍不住了吧!放心,有哥哥在,怎么都有你一口吃的。
听见这话,巴旦木眼神闪了闪,接过碗默不作声地继续吃。
陈渊端起自己的云吞,漫不经心地往嘴里送,眼神有一下没一下地落在巴旦木身上。
喜咸香,好面食,嗜肉和海鲜,这顿云吞,就是特意为巴旦木准备的。
陈渊做了好几天的饭,巴旦木坚决不肯吃一口,每次都躲在厨房外,等陈渊吃完再接他回房间,陈渊明白得用食物先撬开他的嘴,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所以他精心准备了这顿饭,就是为了引诱巴旦木。
好在渔夫熟悉鱼的本性,总算让它上了钩。
吃完三大碗云吞后,巴旦木领着陈渊离开厨房,在回房间的途中,陈渊提出去甲板上吹吹海风,巴旦木应了那句老话拿人手软,吃人嘴软,被一肚子云吞塞得无法提出异议,只能跟着陈渊往船头走。
这顿晚饭吃得比平时久,他俩站上船头时,天已经暗了下来,抬头就能看见黛蓝夜空中的漫天星光。
陈渊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星星,看得有些入神,好半天后才从裤兜里摸出烟来点上这是他在厨房现场教学的报酬。
自从亮出身份后,巴旦木就跟陈渊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能监视他,又能回避太过私密的话题,陈渊看穿了巴旦木的心思,强按住一肚子的疑问,只能一个合适的时机宣泄。
此时此刻,机会应该到了。
干嘛不吃我做的东西了?
陈渊喷出一口烟,语气带着埋怨:怎么,我还没不信你,你就先不信我了?哥哥做的东西又没毒,吃不坏你。
不是这个原因嗝~
巴旦木一开口就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他俩对视了几秒,陈渊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巴旦木脸色变了几变,终于跟着笑出了声,两人的隔阂就在一顿云吞和饱嗝中消散了大半。
笑过之后,巴旦木的目光投向大海,轻缓出声:我是怕自己吃惯饭菜后,吃不下营养剂了。我目前的经济状况,不允许我长期吃这些,营养剂才是我能负担得起的食物。
他转头看了眼陈渊,下定决心似的继续往下说:不过,也许几天后,我就不再有这样的担心了。
几天后?
陈渊眼眸一眯,唇角一扯,笑问:就是把我交给你boss之后?唉,我值多少钱啊,你能几等功?
巴旦木也笑了,颇有技巧地回道:渊哥你是完全自由人,血液分析一传到主城,整个上层都知道了。你有多值钱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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