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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那是个带点灾难性质的吻,两个新手村的碰在一起,能撞出什么火花?
更何况光线还那么暗,K凑上去时,牙齿直接磕着陈渊的下唇,血立刻就渗了出来,舌尖浮起淡淡铁锈味,可两人都没功夫管,磕磕碰碰地竭力靠近彼此。
陈渊躺在车厢地板上,被K压得退无可退,那小子亲人时没半分温柔,像冲锋陷阵的狼崽子,一路猛进,攻城略池不放过寸土。
陈渊正睡得迷糊,遭了这么一记吻,脑子就更浆糊了,到最后胸口憋得快要窒息时,才稍一使劲,推开了K。
K一手扶着陈渊后颈,一手撑在他脑袋旁,保持着这个姿势跟他一起喘气。
蒙蒙亮的天光顺着车厢缝,斜斜打在他脸上,陈渊从他幽深的左眼里,看到了滔天巨浪,汹涌澎湃,几乎能将他溺毙其中。
陈渊无端地笑了,眯起眼,轻声沙哑地开口:所以,是Kiss的K。
K牵了牵嘴角,低头轻啄了下陈渊的唇,肯定道:只对你是Kiss的K。
两人傻乎乎地笑了一阵儿,K撑起身子,从脚边拿了件城服递给陈渊:穿上,地上睡着凉,你还有伤。
陈渊爬起来套上衣服,跟K并排靠着车厢壁坐下。
瞧着透进来的那点光,陈渊估摸这会儿应该快天亮了,车厢里横七竖八地躺了好几个人,呼噜声一个比一个响。
陈渊在车子的颠簸中,迷迷糊糊的想:倒是不用怕被看见了。
为什么要怕?他们看见了又怎样?
不就是接个吻嘛,两情相悦还不让接吻?
两情相悦这么说
陈渊蓦地转过头,求证似的盯住K,K正在平复心跳,见他巴巴地望着自己,脑袋一偏,唇角上挑:再看,又亲你了。
陈渊眼神闪了闪,移开目光去追逐车厢里那道不断跳跃的光,好一会儿才怂了吧唧地回击:你技术又不好
K听见这话,不气反笑,凑到陈渊耳边吹气:第一次都这样,多练练就好了。刚才是不是把你嘴唇咬破了?看看。
说着,他就要去扳陈渊的下巴,被陈渊缩着脖子躲开了。
没破。
陈渊就是脸皮再厚,这会儿也有些顶不住,自己好歹也是个大男人,被人把嘴皮给啃破了,说出去多丢人呐!
K没再坚持,眼神落在陈渊唇畔瞧了好半天,才意犹未尽地收了回来。
他一晚没睡,现在精神得能去炸个丧尸老巢,从头到脚都兴奋得直冒泡。
为了克制自己想动手动脚的心思,K扯开话题,聊起了撤离。
刚才跟指挥车联系上了,第二枚火|箭|炮是个意外,他们原本只是打算清扫丧尸的。
K仰头靠着车厢壁,双脚曲起,把手放在膝盖上,轻声跟陈渊说着话:有活人在时,炮|弹击中掩体算事故,我相信商瞭不会做这样的事,但别的人,就无法确定了。
你指那些守卫队队长?
陈渊早看出来城里党派割据,那些队长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K点头,语气淡然:我大概知道是谁,这笔账先记下,以后再算。
这话有些出乎陈渊意料,他转头看了看K,笑道:没看出来,我们小K还会记仇。
K瞥了他一眼,在城里要想活下去,丧尸并不是最大的敌人。
说这话时,K又露出当队长时超乎年龄的成熟。
陈渊想到K小小年纪就当上了守卫队队长,成天跟那群气势逼人的中年男人们在一起,不知吃了多少亏,才悟出这番道理。
他心口一酸,伸手揉了揉K的头发摸了一手的沙砾。
陈渊边拍着手上的沙土,边安慰K:没事儿,咱们马上就换地方了,以后不带那群二五仔玩我说这车里就没个水什么的?咱们脏得都快成兵马俑了!
K笑了,像小狗抖毛似的甩了甩脑袋,立刻抖落一片尘雾,陈渊还没来得及捂住口鼻,K蓦地窜到他面前,抬着下巴眯起眼,语气危险的问:嫌弃我?
就像怀里突然变出了一只巨型大狗子,毛茸茸热乎乎的,还格外不讲理。陈渊松松搂着K的肩,心都快化成一滩水了,满足地低叹:哪儿敢啊!
他伸手插|进K蓬乱纠结的发丝里,眼神滑过他半透明的长睫,落在鼻梁破掉的那块皮上,轻笑:再脏点儿,哥也受得住。
这话怎么听都带了点颜色,把陈渊跟K都听愣了,陈渊别过脸慢慢收回手,心道自己可真是个天生的下|流胚子。
K半路劫住他想要偷偷撤开的手,手指蛮横地挤进指缝,十指扣了个严丝合缝,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陈渊,眼神在他脸上一寸寸地丈量,好半天后,才压着嗓音开口:
去了新城你得寸步不离地跟着我,知道吗?
新城,就是之前说的有核电站的大城?
华南片区,有核电站的城市好像还挺多。
陈渊脑子里闪过好几个地名,把21世纪华国核电站分布图都过了一个遍,但那已是千年前的设施,谁知道后来又发展了什么,科技能甩F23114多少条街。
K见陈渊有些恍神,抓着他手摇了摇,追问道:听见没?不准离开我的视线,不准跟别人走。
这狗还挺黏人!
陈渊啧了一声,仰头看向K,没脸没皮地调笑:听见了,放心吧,没别的猪会来拱我这颗白菜,只有你。
拱白菜的猪虽然没懂什么意思,但既得了白菜的承诺,便稍稍放下心来,还想趁着黑灯瞎火的再拱拱,一声悠长的刹车声响起,车停了。
驾驶室的人哐哐砸了两下车厢:下车!车辆熄火休息!
车厢里躺了一路的背景板们纷纷打着哈欠醒过来,有人哗地拉开车厢门,明晃晃的阳光倾洒进来,刺得所有人都抬手挡了挡眼。
巴旦木一边挠头,一边坐起来,迷瞪瞪地看了眼陈渊和K,你们一起睡的啊?到哪点儿了?下车干撒子?
K拉着陈渊起身,领着他朝车厢外走,边走还边给他解释:卡车负重太重,几个小时就得停下来休息,否则刹车片过热会起火。
出了车厢,陈渊发现车停在一片树林里,前后没别的车,想来是还没赶上部队。
没这车和这一车的人,估计自己跟K昨晚就团灭了吧。
陈渊朝车头多看了几眼,冲下车休息的嘉定一抬手:兄弟,这个情我记下了!
嘉定没说什么,扬手扔了两袋营养剂过来,陈渊这会儿也没心思弄吃的,分了一袋给K,两人站在棵香樟树下,沉默不语地吃早饭。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透过层层枝叶,洒下点点金辉,晨风很柔,还带着若有似无的清香,拂在身上,像丝缎滑过,
鸟群在头顶上喳闹,滴溜婉转,啁啁啾啾,像开心的孩子在跟同伴分享趣事。
远处有丝丝流云飘在天际,好一支祥和安宁的秋日晨曲。
放佛昨晚的修罗地狱并没有出现,仿佛被丧尸霸占的生态城不复存在。
gu903();陈渊吃了两口,抬头冲K笑:我们这样算不算死里逃生?现在大家都是过命的交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