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似懂非懂。
那侍人你呢?
我自有去处,你不要做多余的事,好生留在宫里。
灵还想再问,狱卒走进来说时间到了,灵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
接下来两日,曜除了送食物的狱卒没再见到其他人,若虚宫里羽环虚已经下令处死曜,时间就在明天午时。
半夜时分,曜端坐在小桌旁,面前摆着一杯已经冷掉的茶,今晚月光不显,牢房之内很是昏暗,曜大半身影都隐在黑暗里,只有白皙修长的手掌摩挲着小巧的茶杯。
某一时刻,死牢门口传来几声重物倒地的沉闷声,随后一簇火光乍现,走廊里的壁灯被人点燃,昏暗的死牢立刻明亮了许多。
厉延庭从外面走进来,如同一只苏醒的凶兽,随着他走近,曜从他身上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脚步停在曜面前,厉延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脸,脸庞上浮现初见时那般狂妄的笑容。
你就是以这幅表情迎接你的救命恩人?
曜摩挲茶杯的手指停下来,神色冷淡的看向厉延庭。
劫天牢是死罪。
无所谓,今晚就带你回北方,这京城我也待够了。
厉延庭弯腰将曜抱起来,曜动了动手臂想下来。
我自己能走。
先前只收了定金,现在是利息,等回了北方就让你付全款。
曜想起之前厉延庭在他脖子上种草莓说是定金的事,那所谓的全款
曜安静下来,厉延庭抱着他离开了牢房,凌霄在出口等他,还有不知道多少暗卫藏在夜色里。
世子,已经全部准备妥当了。
走吧。
厉延庭将曜抱进了马车里,让凌霄驾车,自己则骑着绝影走在前面,一行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皇宫,直到出了宫门,宫里的火把才亮起来,隐隐有喧闹的声音。
厉延庭带着曜连夜出了城了,因为早就打定主意要走,厉延庭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连这马车也是特制的,整个车架由生铁打造,赶起路来一点都不颠簸。
不仅如此,车里还铺着厚厚的毯子,皆是上好的动物皮毛,柜子里搁着茶水和吃食,若非刚从天牢出来,曜还真以为自己是去踏青郊游的,厉延庭未免太有恃无恐了些。
出乎曜的预料,直到天亮也没有追兵赶来,看来厉延庭做了不少布置。此时马车已经走在了前往抚州的官道上,旭阳东升,枝头有鸟儿在鸣叫,一切显得宁静又祥和。
车帘被人从外面撩开,厉延庭拿着属下刚打包来的热腾腾的早餐走进来,透过包裹的油纸能闻到蒸糕的香味。
先将就着,等到了北方你想吃什么都行。
厉延庭将油纸拆开,摊在曜面前,曜不注重口腹之欲,没什么将就不将就的想法,拿起一块蒸糕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厉延庭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总觉得曜做什么都好看的很,一想到以后这人只能跟他待在一起,厉延庭就觉得身心愉悦。
一块蒸糕还没吃完,马车突然颠簸一下,停了下来,厉延庭眉头一皱,立刻对外面呵斥了一句:
发生什么事了?
回世子,有人求见您,他自称是六皇子身边的人。
羽环虚!!!他怎么会派人来,难道他早料到自己会劫天牢?
厉延庭撩开车帘走了出去,果然看见赵公公站在路中间,不过并非他以为的被包围了,来的只有赵公公一个人。
奴才拜见襄王世子。
羽环虚让你来做什么?可是要阻拦本世子?
世子误会了,殿下只是让奴才送一封信给世子,说是世子看了自然明白该怎么做。
赵公公将信递给凌霄,由凌霄转递给厉延庭,厉延庭拆开看了,果然是羽环虚的字迹,还盖有六皇子的私印,做不得假。
从头到尾看起信来,越看厉延庭的脸色就越难看,等到一封信看完,厉延庭脸色已经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殿下信中说的可是真的?
世子若是不信,请人来一验便知。
厉延庭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神色阴晴不定,许久之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奴才的话已经带到,怎么做就看世子的意思了。
赵公公对着厉延庭行了一礼,让开道路,马车重新启程,气氛却不似先前轻松。
厉延庭站了片刻,重新进了车厢,曜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正在慢慢喝着,听到厉延庭进来也没理他,奇怪的是,厉延庭也没说话。
曜疑惑的转过头,看见厉延庭用一种暴虐的眼神看着他,就像他杀了厉延庭全家。
怎么
话未说完,厉延庭就扑了上来,将他压倒在车厢角落,嘴巴疯了一样在他身上乱啃,曜越挣扎就越激起他的凶性,简直恨不得把曜活吞了进去。
这厉延庭果然是属狗的,还是疯狗。
曜不明白这人怎么出去一下就犯病了,一边咬他,还一边撕他的衣裳,很快,曜身上的衣裳就所剩无几了。
车厢里的动静传到外面,凌霄握着缰绳的手收紧,一边是他的主人,一边是他爱慕的人,他受过的训练里,没人告诉他当他爱慕的人被主人强迫应该怎么做?
指甲掐破了掌心,缰绳上出现一抹血迹,凌霄依旧握着没有松手,终于一声清脆的响声出现在车厢里,挣扎的声音戛然而止。
曜这一巴掌扇的极重,掌心麻的不行。厉延庭偏着头,脸上有三条清晰的印记,他被曜扇懵了。
你敢打我?
从小到大,厉延庭没受过这么大的羞辱,曜收回手,蜷缩起身体朝角落里缩了缩,他身上的衣裳大多被撕碎了,只能这样才能不走光了。
厉延庭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恶狠狠的瞪了曜一眼,将自己的披风扔在曜身上。
我好不容易将你带出来,绝对不可能再让出去,我这就回京城跟羽环虚要解药,他要是不给,我就杀进皇宫里去!
厉延庭离开了车厢,骑上绝影,带走了一队护卫往来时的路疾行而去,凌霄被他留了下来保护曜,约定在抚州汇合。
眼看着厉延庭远去,凌霄紧握缰绳的手终于松了开,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这一次,他违背命令,然后抽出自己不常用的匕首朝着最近的一名护卫抹去。
凌侍卫你
护卫话没说话就失去了生息,凌霄是厉延庭手下的暗卫之首,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厉延庭剩下的护卫就被凌霄用同样的办法解决了。
将匕首从最后一名护卫脖子上抹过,凌霄抖落刀刃上的血,将匕首收了起来,朝着马车走来。
撩开车帘,地上还散落着白色衣料碎片,曜身上裹着黑色的披风,蜷缩在角落里,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正好和凌霄目光撞到一起。
凌霄的喉头滚动一下,飞快的低下头,声音放轻了许多。
曜公子,在柜子的最下层有你穿的衣裳,你先换上吧。
曜轻轻道了一声谢,凌霄合上车帘,像一尊门神一般守在外面,车厢里传出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很快曜换好了衣裳从车厢里走出来。
入眼便是满地的尸体,这些都是厉延庭的人,刚才外面的声音曜不是没听到,但他没想到凌霄竟然收拾的这么干净,一个活口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