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村子里弥漫着一股很奇怪又很紧张的气氛。女孩们闭门不出,家家大门紧闭,门上挂着彩色丝带。老妖婆的两个女保镖进进出出,风尘仆仆,也不知在外面张罗些什么。
边婧去送汤药,在房外听到老妖婆在和手下说话。老妖婆说:“都两天了,东西怎么还没到?”女保镖回答:“这……不知道啊……也许薄爷还在准备吧?”老妖婆说:“不大对劲,以前都是一天就送来的啊……”女保镖说:“上次薄爷不是说外面有人盯着他么,会不会……”老妖婆说:“也许。再催一下吧,时间不等人,一定要快!”
“是!”女保镖一个抱拳,转身推门出来,正好与端着汤药、听墙角的边婧撞了个满怀,药盅乒乒乓乓摔了一地。里头老妖婆大吼:“怎么回事!”女保镖刚想说什么,就让边婧一把推开。边婧进屋关门,笑呵呵地看着躺椅上日渐消瘦憔悴的老妖婆:“你那只送信的纸鸟,是我捉的,上面的摩斯密码,我也破译出来了,我只想问一问,你都七老八十了,那个功能早不行了吧,要堕*胎*药干嘛?还有,那个给你送药的人是谁呀?”
老妖婆脸色大变:“你!不关你的事!你给我滚出去!”
屋外的女保镖听到里面在吵架,一脚踢开房门,举起拳头冲边婧挥来:“该死!”边婧一猫腰地闪到一旁:“还以为你是哑巴不会说话呢!”说着取出桃木剑:“怎么?也想尝尝你同伴断舌的滋味?这次我可没有那么好心给你接舌头了!”女保镖一愣,有点害怕边婧。
“阿丽,先去办事。”老妖婆斜着边婧,强压着怒气说。
“是。”女保镖瞪了边婧一眼后气呼呼地出去了,顺带把房门关上了。
屋里,一老一少对视着,僵持着,过了许久,老妖婆才缓缓地从躺椅上站起来走到边婧面前,慢慢地扬起了枯枝般的手。边婧知道她想干嘛,却不躲不闪,还冲她得意地一笑。
“哎!”老妖婆有些泄气地叹了口气,停在半空的手犹豫了一会后并没有打下来,而是落到了女孩的脸上,轻轻地抚摸了起来。
老人的手跟树皮似的摩擦着边婧细嫩的脸颊,激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往后躲了躲,警惕地说:“你想干嘛呀?”
“像,真的太像太像了!”
边婧一头雾水:“像谁?”
“你很像我孙女,骂人时挑眉的动作以及直率爽朗的个性,真的太像了!”老妖婆说着说着就忍不住落下泪来。边婧见之就问:“那你孙女人呢?”
“她走了二十年了,没有回来过。”
“她为什么要走?是不是嫌你太严厉了?”
老妖婆没有回答,只抬手抹了抹眼泪,慢慢地走到柜子前,抽开抽屉把唯一的一张祖孙三代的照片拿出来捧在手心里看,看着看着泪水又哗啦啦地掉下来,豆大的泪珠一颗颗地砸在手心的黑白照片上……站在身后的边婧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女保镖急匆匆地跑回来:“婆婆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慢慢说。”
“好几个姐妹快不行了!婆婆,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老妖婆听后大惊失色,立刻跟随女保镖前去。边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跟去看个究竟。
土司府后院有一间大房间,不对外开放,走婚活动的时候就是全天大门紧闭,闲杂人等不得进入,而此时却大开房门,很臭的血腥味从里头飘出来,边婧忍不住这味,抬手捂了捂鼻子,躲在她背包里的胖鼠一下子醒了,撑着毛茸茸的鼠头,使劲地在空气里嗅来嗅去。
边婧想跟着老妖婆进去,旅馆的前台女孩往她面前站了站,浓妆艳抹的女孩比边婧高出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睨着边婧:“你不能进去。”
边婧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也懒得跟她废话,一把推开了往里屋钻,女孩想拦都拦不住。
里屋的地板上铺了几条毯子,每张毯子躺着一只青蛙怪物,身上盖着薄毯子,两腿大开,有黑色的污血流下来,而那些污血中还有一条条的小虫子在蠕动。
“啊——”这时一声惨叫把看愣住了的边婧吸引了过去。老妖婆和女保镖围在一只怪物周围,这只怪物出了很多黑血,满地的小虫子乱爬,边婧嫌脏,摸出黄符把地上的虫子都灭了。可还有更多更大的虫子源源不断地钻出来,场面又血腥又惊悚,叫人毛骨悚然。
“婆婆怎么办呀?再不弄出来她就要死了!”女保镖一向冷酷,此刻却着急地流泪了。
老妖婆双膝跪在奄奄一息的怪物身旁,束手无策,只能干着急。
女保镖回头瞟了边婧一眼,突然腾地跳起来指着边婧的鼻子大骂:“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从中作梗害我们拿不到药,我们这些姐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反正大家都活不了了,不如现在就杀了你!”说罢就要挥拳上来,这时老妖婆大喝一声:“住手!”女保镖只得停下手,恨恨地盯着边婧。
边婧不理女保镖,只死盯着怪物,只见那两腿间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卡着,出不来又进不去。
“那是什么?”她很不明白地指着那东西问。
老妖婆青着脸回答:“死胎。”
“死胎?!”边婧瞪圆了一双大眼,再低头仔细一看,似乎看到那里有一丝丝的黑头发在奋力地往外钻。
“婆婆,我们现在怎么办呀?再不把那东西弄出来她就会死的!”女保镖急哭了。
老妖婆咬咬牙,说:“接生!”又对边婧说:“你来帮忙!”边婧懵逼:“我?我没做过……”老妖婆已经着手接生了:“别废话,赶紧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