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村落里头走,眼前就越开阔。良田万顷,在月光照耀下泛着星星点点的火光,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成群结队的萤火虫正在成熟的庄稼田里飘飘起舞。
边婧伸出手掌,萤火虫一只接着一只地落到她的掌心,她盯着它们看了许久,它们也盯着她瞧了许久,最后振翅而飞。边婧说:“真是奇怪,明明已经深秋,怎么还会有萤火虫?而且这些萤火虫为什么都围着庄稼跳舞,一只只好像喝醉了酒一样?”
小虎耸耸肩:“不知道哎。我只听人说这哈格萨村和别的地方不大一样。”
“什么不一样?”
“呃……具体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别的地方没有的动物植物这里都有,别的地方不会发生的事这里会发生。比如说有一年下了几场大雪天气很冷,山谷里却飞出了很多很多蝴蝶。又比如说有一年村里的老鼠全搬家了,鸟也把自己的蛋啄碎飞走了。”
邢滔听得津津有味:“这么有趣?看样子我们是来对了么!”
靳昌咳了两声提醒邢滔:“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邢滔说:“没忘没忘。”
边婧一边听小虎说着这村落的奇闻异事,一边有心留意着经过的每一个地方。小径两边的花丛重重叠叠,散发着阵阵浓郁的香味,边婧闻不惯这花香味,捂了鼻子小跑了两步,忽然她似觉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作祟,便停下脚步猛地回头一看,身后只有一条他们走过的蜿蜒的小径以及两边随风摇曳的花草,并没有人影。
靳昌发现她停着不走了,一对黑亮的星眸朝黑暗里迅速一扫:“怎么了?”
边婧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感觉有点不对劲。”
靳昌低声说:“你也觉得?我也觉得这个村有些奇怪,从进入牌坊那刻开始。”
边婧点点头:“嗯,见机行事吧。”
邢滔和小虎在前面边走边聊,聊得非常投契,似乎早把方才在湖上斗嘴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走着走着邢滔好像记起什么,一个回头,发现自己的师父和靳昌已被他们甩得老远,便冲着身后幽深的小径大喊:“师父,你们快点!”
喊声在看不到尽头的小径上回荡了许久,邢滔却奇怪地望着被一团黑雾笼罩着的小径,挠起了头,自言自语起来:“什么时候起的雾?”
不多久,俩人影挣脱黑雾走了过来,邢滔双眼一亮,奔了上去:“师父,你们怎么才来啊!快说你们刚才在后面干什么坏事了?是不是又——嘿嘿!”
边婧面无表情地说:“快走吧。”
靳昌也说:“快走吧!”
邢滔咦了一声,又挠起了头,暗想这师父怎么改性了,她可是非常反感他拿靳昌的事来调侃她的啊!想想之前他不过调侃她几个月大了就被她用一道黄符封了嘴巴,靳昌花了好一番工夫才说服她给自己解咒……
边婧四人来到住宿的地方,土司府。从前是哈格萨村最高行政中心,相当于现在的村委会。几年前一个外来商人买下了这座古老的土司府,将它改造成了客栈旅馆,专门用来招待慕名而来的游客。不过这哈格萨村相对闭塞,村风淳朴,知道此处并来游玩的旅客并不是很多。
小虎领着他们到前台登记开房,和外面的旅馆一样,这里也需要出示身份证才能开房。
前台办理登记的是个貌美如花的摩梭女孩,她笑嘻嘻地捏着四位来客的身份证,在电脑上噼里啪啦一通登记后无奈地对他们说:“不好意思四位,本店只剩下两间房了。”
边婧急了:“可是我们需要四间房。”
前台女孩说:“那没办法了,你们晚来了一个小时,最后两间房让别的客人定走了。”
小虎奇怪地问:“咦,平时不是人不多的么?”
“那是在平时。”前台女孩笑着把摆在台面上的广告手册推到他们面前。那手册做得相当精美,里面画了哈格萨村的美景、篝火晚会、花楼以及漂亮的摩梭姑娘,围绕的中心意思是走婚,旨在邀请游客们来体验人类社会最后一个母系社会的走婚文化。
前台女孩继续说道:“三天后哈格萨村将会举办一场为期一个月的走婚大会,欢迎你们参加啊。”女孩的眼睛不时地瞟着英俊不凡的靳昌,偷偷地放着电,靳昌却不为所动,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难怪客栈都住满了!”小虎嘀咕了一句,问边婧他们三人,“只有两间房了,你们看怎么办?”
四个人,只有边婧一个是女生,再怎么分配她都要和其中一个男的住一起,因此她是懊恼不已,暗叹自己运气不好,早来一个小时不就好了?
正当她踌躇不定、暗自懊恼,靳昌发话了:“小虎,你和阿滔一间房。”
小虎铁着脸:“为什么?”
“没为什么。”靳昌语气有点硬。
小虎见无法反驳只好接受这个安排,他一脸生无可恋地搭上邢滔的肩膀:“兄弟,他们两个要睡一张床了,唉!我也认了,谁叫我长得没有人家好看?得,我们两个光棍窝一个被窝取取暖吧!冬天还没来临,我的心已冻成冰棍。”
邢滔没什么反应,面无表情,眼神有些许呆滞。
边婧察觉到什么,把手放到他眼前一晃:“小徒弟,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我没事,有点困而已。”邢滔终于缓过神,回了一句。
对于靳昌的安排,边婧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何尝不是最好的安排?几个人当中属她与靳昌最为熟悉也最有默契,和靳昌住一块怎么想也比和其他两个住一起安全。
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大床,边婧一进房就窝床上了,一手从包里捏出一包薯片,一手按着电视机遥控板。可按来按去电视机的屏幕始终是满屏的雪花,什么都没有。
“什么鬼地方,电视都没有!”她索性关了电视,一门心思地啃起薯片来。胖鼠在她身边睡着得正香,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小嘴巴吧咋吧咋的。
靳昌一进屋不是看电视和洗澡,而是到处寻找摄像头,每个角落都不放过。边婧嘲笑他说:“这么紧张干嘛?搞得每个旅馆都是黑店似的!”
靳昌刚查看完床底直起身子,严肃地对她说:“出门在外还是警惕点好,难道你想成为某片的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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