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燎原 不问三九 2369 字 2023-09-07

gu903();汤索言嗯了声,然后问了句:你跟谁都这么说话吗?

怎么说?陶晓东问。

就汤索言声音里含着笑意,哄着说?

靠那当然不是!陶晓东迅速否认,我跟谁都这么说话那不乱套了么?我要都跟客户这么说话得惹多些麻烦。

汤索言听完还是笑,右手在方向盘上刮了刮,说:知道了。

每天半夜下班,早上天不亮就得起,这样的生活得一直到年会结束。

会上除了更新的技术和方法上的交流,也得有这一年疑难病例的治疗方案研讨,成功还是失败都得拿出来摆摆。

赶上这么个关键时间,那位退休了的老干部天天在病房里闹,眼睛一难受了就嚷嚷着找汤索言。不大不小这么个事故,要说它大,没有人能保证手术一定是成功的,手术都有失败的风险,可要说它小,也确实是医生判断失误造成的。

如果线是汤索言同意拆的,那它甚至都算不上事故,那是医生预判失败,没把握好拆线时机。问题出就出在值班医生没经过主治大夫同意就给拆了,如果当时电话打通了汤索言不可能让他拆,确实拆早了,没到时候。

这种事在医院里不说每天都发生,可这么多科室,每个月都得有几起。医院一般不会主动去问责,问也不太会往汤索言头上问。值班的林医生去年刚轮转完留在科室,经验太浅。这次也知道自己惹麻烦了,写过程总结的时候略过了给汤索言打了个电话没打通的事,写的是未联系主治医生。

汤索言看了之后返了回去,让他照实写。

林医生摸不清他这话是真这么想还是就这样一说,还坚持了一下。

汤索言跟他说:该怎么写你就怎么写。

林医生怕真那么写让汤索言担上责任,毕竟当时他的电话没打通。年轻的小医生还挺自责的,想着把汤主任摘干净。

汤索言面对着这么一张白纸,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跟他说话。这小医生到现在都觉得汤索言是关机了,想要帮他遮掩。

汤索言这几天忙得一直没倒出空来处理这事,小医生忐忑了好多天,还挺无助。

说是小,现在能在医院转正当个大夫的,能小到哪去,哪个不得三十多啊。博士毕业都多大了,还得大轮转小轮转,汤索言其实并不比他们大多少。

汤索言像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被徐老从国外亲自带回来,半请半强行要求,让他回国,回临床。老师当时亲自去了他的住处,两人聊了七八个小时,聊了很多。

汤索言身上有责任,从回来就没轻松过,没人拿他当白纸带,他也用不着。

林医生一边自责,一边也觉得委屈。觉得当时把自己逼到那个境地了,主任联系不上,患者惹不起,不知道怎么做才对。他一个小大夫人微言轻,就是一个夹中间的出气筒。

他小心地看着汤索言,试探着问:主任,那您说这种情况我怎么做才是对的?

汤索言翻着手里的病例单,头都没抬,跟他说:继续给我打电话。

林医生眨了眨眼,心说你关机了我打不通。

汤索言说:我从来不关机。

对方问:那如果我实在联系不上您呢?

汤索言抬头一眼:给其他医生打,青光眼组那么多位主治医生,哪位都可以,哪怕你打给徐教授都可以。自己临床判断经验少,基本功不扎实,你就得找能判断的。

话虽然这样说,可到处打电话显得很无能,下班之后没大事值班医生不会给休了班的医生们打电话,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影响人休息。

更方便的你还可以联系急诊,请个大夫过来帮忙看看,急诊值班都是成熟医生。汤索言平静道,那天在你拆线之前你想到了可能发生的后果吗?

对方犹豫着点了头。

汤索言说:知道也还是拆了。因为患者坚持?心里烦?带着点报复心理,签了份免责协议,反正是你们要拆的,拆坏了总之跟我没关系。对吧?

这话可不敢接,林医生赶紧摇头说不是。

汤索言摇了摇头,阻止他继续说,只道:正式医生了,不是实习生,是或者不是不用跟我讲,自己心里有数就可以。患者在你手上,任何情况下你得对他负责,你一个心态不稳做出的任何错误行为都可能引起患者的视力下降甚至失明。

林医生低着头不说话,汤索言一堆事儿等着,也没时间再说太多。

医生要有的悲悯心我不跟你讲,我也不用你回忆当初背的希波克拉底,你就记住一个事儿,你当眼科医生是为了什么。

汤索言站起来要离开办公室了,林医生看着他,汤索言说:知识不足可以补,意识补不了,别因为那点年轻的自尊而有意放弃一个患者,你是送光的,不要夺走光。

话就说到这,汤索言现在实在没时间去引导一个年轻人怎么去做个好医生。

一天当两天使,每年这个时间汤索言都是这么过的。

陶晓东手上那个全身图暂时告一段落了汤索言还是没忙完。

俩人三周没见面,汤索言生日过后再就没见过了。陶晓东见不着人,这两天还开始下起了雨,陶晓东心里惦记,这雨下起来还不停,下得人闹心。

汤索言趁着傍晚吃饭的短暂休息时间,看见了陶晓东刚给他发的消息,俩人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陶晓东问:这两天雨大,你手疼不疼?

汤索言刚要说不疼,开口时转个弯,坦诚道:疼。

疼啊?陶晓东坐在店门口的凳子上看外面的雨,脚踩着椅子腿,眉头有点皱着,我就怕你手疼,事儿本来就多。

陶晓东是真有点揪心,汤索言笑了下说:瞎说逗你的,没那么疼。

陶晓东想了想,让汤索言中午给他留出半个小时时间,汤索言问:你要来?

啊,陶晓东问他,行吗?

你别折腾了,天气不好,堵车。汤索言跟他说,我快忙完了。

身后有人过来跟他说话,陶晓东听完点了点头示意可以,一边在电话里问汤索言:没空啊?

汤索言说:有空,就是不想让你折腾。

那你给我留半个小时。陶晓东又往门口靠了靠,说话声也小,店里一群烦人的听见他说话又得天天学。

汤索言确实不想让他来,陶晓东自己事也多,总往医院跑就为了那几分钟,犯不上。

陶晓东听他不说话,闭了闭眼,声更小了:三周没见了言哥,没这么互相了解的。

身后迪也突然很大声咳了两下,陶晓东回头看,都躲门口来了也没躲过去。无奈地笑了下,索性也不躲了,大大方方地说:我就想去。

哎呦就想去,你想上哪儿。迪也准备干活了,脸上口罩都戴上了,手揪了揪口罩,学他刚才的话,就想去就想去。

陶晓东无声地笑着骂了句,开门站门口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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