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把手上几个发箍扬了扬,余小葱很快凑上来:快快快,小顾,把最适合我的小狮子王抬上来。
马李奥恨不得翻他白眼:给他个唐老鸭。
最后几个人把各种各样的米老鼠头箍一抢而空,到了边随的时候,顾潮手里已经空了。
大少爷挑眉看着他,顾潮平移站到他旁边,背着手从背后递过去一个。
略尖的触感戳进手心里,边随拿到眼前一看,是个带两只狐狸耳朵的小玩意,橙色的一点毛绒,很像是什么电影的周边。
他朝旁边人有些怀疑的看过去,顾潮眉头撇成小八字:不带?
......
带。
对面的DLOR一群人也走过来,酷似小旅行团的十人组就这么互相别扭着出发,这里面大概分成两派,一派是以顾潮和陆非为代表的所有项目必须玩一遍派,和以马李奥司潭为首的老年人逛园子派。
边随则跟着顾潮,小孩上去玩,他就在下面买好水等着,中午的时候人多,边随干脆直接去帮他排下一个。
然后他就着排队的空档,顺带关心了一下郑仁心的情感生活:怎么了?之前回老爷子那儿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郑仁心看了眼他头上的尼克小狐狸,嘴角撇了一下:你们这些年轻人,还远着呢,压根不懂将来的苦。他想摸烟,又想起来这是公共场合,干巴巴说:就是回了老爷子家,才吵起来的。
嗯?周末的中午人有些多,边随排队排着也是无聊,干脆听他说。
说我不愿意带他回去。但是咱爹的毛病你也知道,血压蹭蹭的高,我把他带回去,是给老头子庆寿还是送终?啐,也不想想。
郑仁心说:他家有两个,咱家只有我,压力摆在那儿呢。
边随眯眼:那这都多久了,不至于还闹吧?而且你也不能拖他一辈子。
一桩桩都赶上了,这不是马上咱们得回北京吗。郑仁心说完,瞥了边随一眼。
对方本来沉着的面孔因为多了那个小狐狸发箍显得有些活泛,但听他说完这句话,活泛里又隐隐多了点淡漠。
下周是郑随宁的忌日。
她葬在北京,在边家的墓园,每年这个时间,边随和郑仁心都要去扫墓,早的时候郑忠霖也要一起去,后来郑忠霖身体不好,也受不了次次睹物思人。
咳,咱俩得去北京,老爷子那边安排了个女孩儿,硬要我去见一见,驳都驳不掉。
郑仁心目光有些闪躲的看着他说:那天我回去拿手机,他在家里急的差点要发脾气,胸口都捂上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差点厥过去,我只能应下来。
边随从他露着精光的眼神里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我就寻思着吧,再不带上他,估计我俩就黄了。毕竟你伟大的母亲,我甜美的姐姐是家里唯一一个可以心平气和见他的人。
郑仁心表情凄苦:但是带上他老头子那边那个女孩我怎么办呢,都这么需要我,我又不能把自己刨成两半...
边随拉下脸:你想说什么?
郑仁心:养外甥千日,用外甥一时。
边随:不可能。
郑仁心:......
他小声的歇斯底里:舅舅是那种人吗?没让你帮我去!
那你要干什么?边随怀疑的看着他。
郑仁心:就借用你帮我在骞骞那里挡一下,总得给我个操作的空间不是?你放心,我自己一个人能应付。至于大少爷你爱干嘛干嘛,在北京跟小顾接视频聊三天三夜我都不管你。
......
边随没理他的玩笑话,皱眉:你就不能好好地把他介绍回家?你不是喜欢他,还为了他从银行辞职的吗?
他语气有些重,还带了点谴责的味道,话音落下去之后,郑仁心脸色也差了几分。
半晌,他声音低下去,影子落在树荫里,显得有些单薄:
小随,没这么容易的。
社会的接纳,家人的理解。这些就像平凡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和恋爱的酸甜不同,一点点磨练敲打着那份小心呵护的脆弱感情。
郑仁心看着他头上的小狐狸,想张嘴说点什么,最后又没张口。
边随最受不了他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反省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语气,觉得对于一个正在经历八点档爱情的三十岁男人来说,可能是有点重。
他眉头挤了一下:先说好,这跟我没任何关系,我不会帮你见任何...
谢谢我随爹。
郑仁心一秒厚皮赖脸。
两个人讲完话的功夫,顾潮刚好和陆非以及余小葱从上一个项目赶过来。
下午太阳一晒出来,就有了几分夏天的味道,余小葱自告奋勇要去买冰淇淋,陆非也表示一起,他走之前顿了一下,问顾潮:你喜欢什么味道?
顾潮正在对着地图认真找什么,像是没听到,边随干脆替他说:奶一点的,巧克力香草什么的都行,不要果味太重太酸的。
陆非抬头看他一眼,些微的愣神,然后才点头。
剩下三个人站在这里,郑仁心看看边随头上的小狐狸,再看顾潮空空如也的头顶,狐疑问:小顾,你怎么没带?
顾潮一怔,像是被说中什么心事,摸摸鼻子瞬间收起地图,含糊着:好像刚忘带回去了,在葱哥那吧。
坐高空项目当然是要摘掉,郑仁心也没再问,一群人走走停停玩了一整天,到晚上天色一暗,整个园区亮起粉紫梦幻的灯,DLOR一群人要去拍照,而老年人逛园子组不知道歇在了哪里,还没归位。
顾潮看周围没人,小小的拽了拽边随的袖子。
男人站在灯下回头看他,伸手替他捋掉发间的一点小落尘:还没玩够?一会儿看表演了,休息休息吧。
嗯。
顾潮虽然嘴上这么应,但手还是没放开袖口那一角。
他牵着边随七拐八拐的往外走,整个园区的中心城堡是在一汪水岸边,绕过去就可以到对岸的堤路上,夜景尽收眼底。
顾潮拽着他在堤路上站好,然后变魔术一样从牛仔裤的大口袋里拽出一只粉色兔子耳朵的发箍。
边随:......
因为被压了一天,小小圆圆的朱迪发箍已经有些变形,两只兔子耳朵耷拉着,看起来有点蔫蔫的。
顾潮用手掰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能带在头上,然后轻轻咳嗽一声:
随哥,要不要...拍个照什么的?
边随看着他,唇红齿白的少年在灯景下白的发亮,顾潮的发梢有一点汗湿的小束,他眼神中亮着一圈水光,和头上耷拉的兔子耳朵形成鲜明的对比。
其实这一整天,一大队人马一起玩,不可能不拍照。顾潮和边随三三两两拍了很多,几乎每个人手机里都留下来几张。
但没有一张是带着兔子耳朵的。
边随靠在栏杆上,看着自己手机里这只略有些蔫掉的兔子,墨色的眸子在夜色里浓的有些化不开。
虽然是一大群人,但这样的顾潮,依旧只有他见过。
也只存在于他的手机里。
好像满足,就是这么一瞬间的事儿。本来吵吵嚷嚷的团建活动,突然就留在了记忆里,变的不那么普通。
边随再抬头的时候,顾潮已经把发箍取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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