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民又趁此出馊主意,说把孟九棕写信、邮寄津贴的事情暂且压下,等他们一家人赚够偿还孟九棕的钱,再把津贴和信件的事情告诉齐雅茹母子。
孟九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李富贵犹豫了一下,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时间一晃就是五年,孟九棕始终没回来,而当年拿了孟九棕近一百块津贴的李富贵一家人,攒得钱还差十来块钱,眼见就要把事情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李学民怕穆秀冬知道他从中作梗,让她错失孟九棕,以为他已经死的事情,于是急急忙忙地来问李建设。
李建设其实一直瞧不起李学民这副做派,大丈夫何患无妻,他用这种卑劣手段抱得美人归,日后东窗事发,还指不定闹成啥样。
俗话说得好,这打断骨头连着筋,李建设再看不上李学民,到底他们是同宗亲戚。
李建设好不容易坐上了大队长的位置,要是李学民做得这些事儿被外人知晓,他特定受牵连。
大队长位置保不保得住还一说,如果孟九棕在军队里混出了一点职位来,有心想弄他,恐怕他还得吃牢饭。
思及至此,李建设神色凝重道:“我们没告诉任何人孟九棕还活着的消息,不过这消息我们已经瞒了近五年,纸是包不住火的,我们迟早要上孟家说明此十
事,跟齐雅茹母子两人负荆请罪。学民,不是我说你,你这事情做得不厚道,强扭的瓜不甜,穆秀冬那丫头不喜欢你,你又何必执着。”
“我喜欢她那么多年,我不可能就这么放弃。”李学民脸带冷笑,眼里闪着疯狂的光芒,“都说强扭的瓜不甜,不摘下来,怎么知道她是什么味道?就算食之无味,我也要把它摘下来,谁也别想得到!大堂哥,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跟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在我没娶到穆秀冬之前,你最好和大伯把孟九棕活着的事情守口如瓶,否则,后果自负。”
李建设看着他眼睛逐渐变得猩红,近乎癫狂的表情,心惊的同时,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从小到大,全村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在内,都觉得李学民是个老实诚恳,勤奋善良的青年,可谁知道在这些外表之下,隐藏得却是一颗善于算计,疯狂至极的心。
穆秀冬遇上他,可能是她这一生最大的霉运。
而此时,云南某军区行政办公室里,十名身穿军装,衣服上挂满勋章的军人,正神色肃穆的围着一个不到二十六七的年轻军人看。
其中一个年纪颇大,头发有些发白,左脸有些伤疤,神态不怒自威的四十来岁军人道:“孟九棕,你确定要退伍?以你以往在军中优异的表现,以及你数次立下的军功,你完全可以升职转队,有更好的发展。”
那名年轻军人,身高体长,站姿笔挺的站在十个人注视的中心区域里,面相英俊,五官的轮廓都像被画出来的一样精致又有型,肤色被晒成了健康的古铜色,目光炯炯有神,光站在那里,隔着薄薄的军衣都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
这是一个长年训练,且训练有素的士兵。
“首长,我的腿已经废了。”孟九棕黑眸深幽,无可奈何的笑:“正规军哪会要废物,我为国家拼命报效十年,为得是什么,想必您比我更清楚。您还不肯放过我吗?”
众人沉默一阵,那个军官又道:“孟九棕,成分不是问题。只是你退伍实在太可惜了,你参与边境行动受伤的腿,我们可以送你去北京最好的医院医治,相信很快能复原,你又何必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退伍。”
“首长,您别劝了,我心意已定。”孟九棕摇头:“五年前,是您承诺要改变我们一家人的成分,我这才留下来参与特殊队伍,执行特殊任务。如今我左腿负伤,无法再继续执行任务,首长还是放我自由的好。”
军官颇为遗憾的摇摇头,并没有立即答应让他退伍。
倒是十人之中,一个较为年轻,不到三十岁的军人开口问:“孟九棕,你这么急着退伍,可是有其他原因?”
孟九棕目光微闪,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那个军人叹息了一阵,偏头对那个军官道:“首长,放他走吧,十年未归,恐怕他的母亲已经望眼欲穿,再者,他都这个年岁了,是该结婚生子了,他......”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孟九棕却察觉到了什么,眼神敏锐的盯着那个军人道:“陆队,你又调查了我?”
陆队笑:“你是地主成分出身的人,组织怕你有异心,时刻调查你,调查你父母那边的事情是正常程序,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孟九棕抿嘴,没有吭声。
旁边一个头发稀疏的军人看不过去,帮着说话道:“行了,都别逗他了,既然他打定主意要退伍,我们也别阻拦了,他能活到今天实属不易。”
年长军官叹了口气,把手中一份文件递给孟九棕道:“这是你平反的文档,你收好,拿回家乡去办手续。从今天起,你和你母亲、兄弟,不再是富农坏份子,你是堂堂正正的退伍军人,是一位愿意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爱国好男儿,你们的成分可以改成最低的贫农成分。”
孟九棕接过那份文档,打开看了看,里面只有薄薄的盖有军方红戳的四张文件纸,却是他花了十年,用无数次的鲜血和伤痕换来的。
心里一时五味陈杂,有高兴,有失落,还有些许惆怅,最终都化成一汪死水,不起任何波澜。
陆队是孟九棕直接的领头上司,十年来,是他一直带着孟九棕执行各种危险的任务。
看到孟九棕拿到平反文件,陆队也替他万分高兴,拍着他的肩膀说:“恭喜你啊,这么多年了,终于达成夙愿,改变了成分。回到家以后,好好的过日子吧,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络我们,我们会尽量帮忙。”
“现在就帮吧,你们给我弄份轻松不跑腿的工作,等我腿稍微好点,我就去工作。我也不能一直呆在乡下吃闲饭,我需要工作养妻儿。”孟九棕毫不客气道。
众人一愣,随即都笑了起来,说他:“你这小子可真不客气,你老婆都没娶回家,慌个什么劲儿!我们原本是打算让你把腿彻底医治好,再给你安排工作,你倒好,自己先开口了。”
孟九棕注意到十人中,陆队笑得有些勉强,目光如炬的看着他:“有问题?”
“没有,工作上的事情,我们会尽快给你安排。”陆队犹豫了一下,道:“你要回去,最好连夜就走,不然,你的心上人就要成别人的老婆了。”
孟九棕脸色一沉:“陆队,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陆队一副看好戏,欠揍的笑容道:“有人趁你不在,干了一些好事,你心上人一直蒙在鼓里,你再不回去,只怕......”
后面的话孟九棕无心再听,冷着一张脸,拿上文档,一瘸一拐的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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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秀冬睁着迷迷糊糊地眼睛,看着眼前黑漆漆的房顶,一时间之间想不起自己在哪儿。
直到耳边响起一阵垂老的叹息,穆老三的声音响在耳边,“招娣啊,你别怪爹,学民是个好孩子,你跟了他,只会享福,不会吃苦,你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等过了今晚,好好的跟他过日子吧,爹也是为了你好。”
穆秀冬瞳孔剧烈收缩了一番,突然想起来,她跟李学民摊牌不想嫁他要分手后,李学民就消失了好几天,原本她打算去县城里找找李学民,好好的把这个事情再说说。
没成想今天早上李学民突然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门来,身后还跟着她的死对头穆银花、穆铜花姐妹。
她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儿,对他们一阵提防,却没想到她一直信赖的亲爹,居然背叛了她,在她吃的东西里下了药......
第039章
穆秀冬不知道穆老三是从哪里弄得药,又或者是李学民弄得药,她现在心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恐慌。
刚才她试着起身,发现自己浑身绵软无力,但是衣服却穿得好好的,身上除了没力气,没有任何不适,想来她还是完璧之身,没有被强。
她试着用自己的大力金手指站起来,挣扎了半天,只能勉强坐起来,根本无法行走。
不得已,她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这里似乎是在一处偏僻的民房里,她躺在一张木老旧的木床上,身上穿着一套喜庆的红色夏衫,房间四面贴了好几个大红的喜字,屋里除了这张床,什么家用具都没有。
不过床正对面有一扇紧闭的木头窗户,有阳光从窗户的隙缝里投映进来,给黑暗的房间带来一丝光亮,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遇到这种情况,穆秀冬不用多想,也知道李学民打算霸王硬上弓,来个生米煮成熟饭了。
心里一时恐慌惊惧不已,她万万没想到,从前那么老实护她的少年,只用了短短的十年时间,就变成了如此可怕之人。
明知道她不愿意嫁他,却要用这种方式来逼她就犯。如果不是她有可以随时进出的空间躲避,面对这种情况,她想逃,逃不了,只能等着被强了。
虽然不知道李学民为什么不趁她昏迷之际强了她,穆秀冬也不想坐以待毙,她可不想在李学民出现的时候玩活人消失,于是控制意念,整个人进入了空间躲着。
空间十分的安静,她进去以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身上的药效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身上的疲软好了许多,能不用大力金手指就能坐起身来,想了想,出了空间,回到那个房间,打算出去看看。
彼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床位的阳光消失了,她费力的走到房门前,房门突然被打开,李学民穿着一身崭新的湛蓝色中山装,胸前戴朵大红花,满身酒气的进门来。
穆秀冬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两步,眼含警惕的盯着他道:“李学民,你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你这样做,是犯法的吗?”
“犯法?”李学民脸上有着几分醉酒的陀红颜色,眼睛却异常的清明,闪着几分兴奋的光芒道:“我已经在村里摆了酒,你在大家的眼中,已经是我的媳妇儿,我犯哪门子法?”
原来如此,她就说李学民怎么没动她,消失一天不见踪影,原来是去大队摆酒席了。
“呵......”穆秀冬忍不住讥笑起来:“你觉得摆了酒,我就是你的人了?真是痴人说梦!只要我一天没和你去县里的民政局拿结婚证,你我就便一直是陌路人,我永远不是你媳妇!”
“哦?是吗?”李学民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好整以暇的靠着房门道:“你怕是忘记了,我们大队很多年轻夫妻都是先生孩子,,再去县里办结婚证。很多老一辈的,更是结婚证都没有,就这么过了一辈子。我在大队摆了酒席,大家早已认定你是我李学民的媳妇,我们拿不拿那纸婚书,都一个样儿。”
这个年代的结婚制度的确如此,穆秀冬脸色一变,“李学民,你疯了不成?”
“我是疯了!在你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李学民啪的一下关上房门,点燃手中拿着的一根手腕粗的大红囍烛,放在门后,屋里顿时亮了起来。
他一步一步靠近穆秀冬,眼里闪着带有情愫,欲、望的光芒,声音却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穆秀冬,我有多喜欢你,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那么喜欢你,那么包容你,愿意为了你付出一切,可你从不正眼看我,从不回应我的感情。好不容易你答应跟我处对象,却一直对我不冷不淡,甚至你答应了要嫁给我,临到头要悔婚。这让我如何心甘,如何服气!你也别怪我,这些事情都是你自找的,只要你乖乖成为我的女人,替我生下孩子,你一定会发现我的好。”
穆秀冬看着他眼里危险的光芒,终于明白这个男人已经无可救药,连退几步后,厉声大喊:“你别过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现在这个样子能把我如何?”李学民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她是站着的,按照他往她吃食里下药的分量,即便过了一天,她也应该动弹不得才是。
不过眼下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穆秀冬今天很美,他专门请穆铜花给她化了一下妆容,穿着一身他特意在县城请的旧裁缝,裁剪的类似于旗袍的大红夏衫。
她面容小巧,眉目如画,唇红如胭,双眼流转,露出的两条纤细胳膊白嫩如玉,本就有料的她,套上这贴身的衣服,顿显胸前鼓鼓,玉腿细长,后腰丰盈。
即便她现在眉头紧皱,表情冰冷,也难掩其艳魅之态,这样一个容貌出众,前突后翘的女人,他怎么可能放手!
李学民大步走到穆秀冬的面前,双手猛地把她按倒在木板床,把她困在自己的怀里,眼里闪着浓重的欲、望盯着她:“你最好老实点,不要激怒我,这样我还能对你温柔点。”
穆秀冬心头一跳,使劲压下自己想闪去空间的冲动,深呼吸几次说:“学民哥,强扭的瓜不甜,我心不在你这里,跟一个木头人做夫妻,你又有什么乐趣。”
“你这话跟李建设说得一模一样,着实让我不舒服。”李学民死死拽紧她纤细白皙的手腕,“你心不在我这里,是在孟九棕那里?你苦等他这么多年,以为他会活着回来,可他一直了无音信,你以为他死了,这才勉强接受我?”
他突然笑了起来:“你一定不知道,你等得那个人,其实一直活着,他只是加入了特殊队伍,暂时无法回来,只能写封信回来报平安,却被我截胡了。”
穆秀冬瞳孔剧烈收缩,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看,“你说什么?孟九棕没死?”
“想不到是吧?”李学民脸上闪着得色,“他活着又如何,你马上是我的女人了,你们注定有缘无分。现在,我要尝尝骑在你身上是什么感觉。”他说着,开始粗鲁得拉扯穆秀冬胸前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