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怨鬼找我轮回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7(2 / 2)

既然此劫难逃,不如争取点时间。

卫巍松眨了眨眼:“现在?”

小庆偏头长叹,枪口微朝下倾斜,卫巍松脚底一挪,他又立刻横回枪柄:“废什么话!”

卫巍松肩膀耸起:“好好好,我现在去拿。”

地板擦得锃亮,拖鞋有点打滑,顶着后方压力,卫巍松尽量稳住脚步,手心却开始冒汗,门把手被印上鲜明掌纹。

小庆跟他进房间,反手将门扣紧,卫巍松瞥了眼黑屏手机,再无人打来电话,他感到一丝绝望。

小庆催促:“哪儿?”

卫巍松收回视线,手指挂历:“那儿。”

小庆人高马大,手去拎他后领,卫巍松就被轻轻松松地提着往墙面推。

小庆拿枪,隔空点点挂历:“赶紧的!”

听他语气烦躁,卫巍松立马扯下挂历,厚厚一沓铜版纸坠地,哗啦啦砸他鞋面。

他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抱怨,手忙脚乱地去拧保险箱。平日这小旋钮从不费力,但今日他拧得颇急,一时拧错了位,怎么都扒拉不开。

他以为是力气没用到位,便拿指甲猛抠,小庆呵斥到:“你在拖时间?!”

卫巍松差点跺脚:“没有没有,我看看是不是…”他凑近旋钮,“是不是密码拧错了?”

卡口咔哒几声,规律而紧密,小庆似听见额外响动从房外传来。

卫巍松忙着弓腰试密码,小庆的目光虽仍在保险箱驻留,脚下却缓慢倒退,待退至门边,他轻轻扭下把手,从门缝望去。

没变化。

正要合上房门,保险箱猛被拉开,小庆转来目光:“好了?”

卫巍松没回答,伸手捧出樽玻璃瓶,隔老远对小庆点头:“好了。”

小庆的视角随脚步摇摇晃晃,黄姗听过关于它的描述,却从未见过,放面前也说不出真假。

这玻璃瓶虽保存完好,但过久年岁已将清晰度腐蚀,淡黄液体包裹的肉团静躺其中,四肢五官俱模糊,只能大致认出人形。

黄姗抬手,小庆也抬手:“给我。”

卫巍松将玻璃瓶递过去,小庆腾出左手紧紧搂住。

东西已然交付,卫巍松的生死再次提上话题。

小庆与他距离不足半米,拿枪的手探出,枪口能抵他心脏。

黄姗还在犹豫。

卫巍松紧盯小庆失神的双眼:“你是帮徐寅三办事的,求财还是求权?这两样我都能给,你没必要非得杀我…”

黄姗一度缄默,枪口绕他胸前滑动:“都不是。”

卫巍松艰难吞咽:“那…就是有把柄?”

枪管用力顶上他胸膛,黄姗低声斥责:“多嘴!”

死到临头,卫巍松的四肢逐渐发冷。

人有贪欲,求钱求权都好倒戈,唯独被人捏住把柄最麻烦,他放弃了利诱:“你要是杀了我,门口都会听见,到时候你跑也难跑。就算你把门口全杀了,房间处处是你的痕迹,很难不被查到。”

他留她几秒缓冲时间,“…不如你放了我,我让你走,这件事就当不曾发生。”

他眼睛下瞥,见对方手指松动,微不可闻地呼出口气,可手.枪又用力一戳,将这口气戳了回去:“就算杀你,留下的痕迹也不是我的,因为,我根本不是小庆。”

卫巍松忘了这茬儿,脖子本能地缩入肩膀:“杀人会遭报应的!”

小庆手臂僵直,暖气熏红脸颊,卫巍松更是急得浑身发热。

两人僵持不下,卫巍松靠点微薄希望支撑身体,手.枪一动,他刹那停止呼吸。

小庆再次开口:“躲乡下躲国外都可以,我劝你最好别再露面,徐寅三没闲情搅海翻天去杀人,只要你继续龟缩,平安老死不是不行。”

“…什么?”

小庆搁下玻璃瓶,边拿枪威胁,边用床单将卫巍松裹成蝉蛹,然后寻来电线,将他拦腰一捆。

好险留下条命,卫巍松不挣扎也不吼叫,静静看他忙活。

小庆再度抱起玻璃瓶:“祝你好运。”

房门一拉一关,脚步声渐渐远离,卫巍松慢慢喘出大气,绷紧的肌肉随呼吸松弛。

玻璃瓶藏入麻袋内,小庆推开大门,领头的保镖眼珠偏过来,表情有些古怪。

小庆提起麻袋:“我下去处理处理垃圾。”

领头的反应迟钝,等他远离才小声回答:“知道了。”

小庆前脚刚拐弯,后脚大门再度开启,卫舜将枪别入腰间:“帮我爸松绑,告诉他楼下有辆牌号3307的,里头有人要处理。”

领头的话语磕巴:“小庆…小庆真是坏人?”

卫舜垂眼半秒,迅速摇了摇头:“他绝对不是。”

说罢,他快步奔入楼梯口,下楼的同时,他不断联想方才的种种。

他一到家,就示意保镖不要声张,举枪潜进屋内。小庆听见动静推门,他只能猫入沙发靠背,等危险过去才重新起身,发现房门留了条小缝。

卫舜将枪管塞进门缝,倘若小庆有杀人倾向,他就立刻动手。

但最后,小庆放过了卫巍松。

卫舜满手是汗,小庆的犹豫纠结都在他眼里,他不知道这人是否与黄姗有关,所以他打算放长线钓大鱼,并未阻拦他离开。

卫舜沿楼梯一步三跳,箭步冲进电梯间,电梯即将到达一楼,卫舜隐入暗角,见三四个人踏出电梯,其后跟着的便是小庆。

卫舜故意落后五六步,追踪小庆直至地下停车场。

临近车前座,车门感应般开启,同时,小庆双腿一软,车内探出的手托住麻袋。

卫舜伏在车后,看清了女人的侧脸──

真是…黄姗?

四顾无人后,黄姗将小庆拖去角落,伸手探探他鼻息,指尖感受到微弱热气,她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声。

也许是挣出泥淖太久,又或许本性并不爱生杀夺予,她实在下不了狠手,冒着失败的风险存他一息。

等小庆醒来,也许神智记忆会受影响,但好过失去性命,到时她再施点苦肉计撇清,结果也不算太坏。

黄姗双手合十:“对不起。”

她跨入川A的轿车,从左视镜望了眼小庆,最后发动。

卫舜开走卫巍松的奔驰,谨慎地与她保持间距,一前一后离开了停车场。

日头很大,黄姗的车在城区绕行一圈,最终驶入僻静郊区。

四周房屋低矮,不似闹市高耸密集,有几处还保留了老北.京风貌,看起来落后而宁静。

车又深行百米,穿越晾衣绳横行的小道,几簇铁苋从水泥缝隙探出,似在乍暖还寒的季风中挣扎。

房屋逐步稀疏,野草愈渐拔高,近车道的植物依旧鲜绿,但一丛丛非正常倒伏,显然近期有车轮反复轧过。

车停在老旧工厂前,墙皮大大的“拆”字被白线圈入,看栏杆堆积的厚厚铁锈,这工厂应当废弃已久。

袁友坚这样走边缘的人,绝不会住进严查身份的酒店,这种毫不起眼的角落,是藏匿行踪的绝妙去处。

黄姗踹紧车门,远处有辆越野型制的黑车,杂草掩映下,她看不清具体模样,只能草草扫过便进入工厂。

工厂内部三层楼高,钢筋铁骨铸就屋顶,高架于黄姗头顶,两边是少砖缺瓦的开放式作业台,承重梁裂痕遍布,看起来岌岌可危。

空间最末是小两层楼中楼,又宽又高的阶梯延伸至二楼,一楼房间分布于楼梯两侧。

袁友坚就坐上头,楼梯还残有水渍,颜色与黄姗脚下所踏一样,深灰偏蓝,像无聊的水汽自我画像。

黄姗举高玻璃瓶:“东西拿来了。”

袁友坚拍屁股下楼,黄姗制止到:“等等!”

袁友坚堪堪停下脚步:“有事?”

黄姗将玻璃瓶放置地面,用力去揭瓶口,袁友坚连忙大喊:“你搞什么?!放手!快放手!”

黄姗已经揭开瓶盖,袁友坚步伐急切,几乎是跳着下来,却听她大喝一声:“别过来!”

袁友坚立即刹速,黄姗掏来打火机,迅速按亮火苗。火苗噗嗤噗嗤,随她动作接近瓶口,亮点映入液面。

袁友坚呵斥:“你到底要做什么?”

黄姗瞠圆双眼:“这里头是尸油,对吧?”

袁友坚指她:“知道还不放下打火机?!你敢烧它,三爷跟你拼命!”

黄姗笑了笑:“徐寅三?他算什么东西?”火苗熄灭,她姿势却不变,“你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如果不把我留他那里的所有照片视频,以及其他痕迹销毁,这东西,今天就永远消失!”

袁友坚狠狠瞪她两眼,手背擦过鼻梁,突然歪嘴笑:“黄姗,你这是仗着这事儿知道的人少,三爷不敢同你大动干戈?”

黄姗再次点燃:“打电话!”

袁友坚岿然不动,表情有些玩味:“你知不知道,临走前,三爷交待过一件事?”

黄姗呼吸变快,面上仍维持狠戾:“打电话!”

袁友坚走近,居高临下地俯视黄姗:“你知不知道,我今早出去干了什么?”

黄姗下意识护住玻璃瓶,身子微朝后仰:“你到底废什么话?!”

袁友坚点了点头:“行,我不跟你废话。”他转身上楼,黄姗等他的回复,心跳快蹦离喉咙。

二楼闸门大开,袁友坚搡出一个人。

他脑袋血液凝结,上身被捆得扎扎实实,眼睛也蒙了布。行走时,他看不见路,差点被碎砖绊倒。

虽然很被动,但那人语气强硬,骂骂咧咧地吼到:“你奶奶还有气儿吗?老子操.你奶奶!!”

黄姗浑身一震,动作归于静止。

袁友坚没同黄姗讲话,而是朝向那人:“朱浩,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有这样的飞来横祸?”

“老子知道!老子一棍子把你全家女人戳成了串儿!你他娘不服气,想搞你祖宗!”

他骂得很露骨,袁友坚也不生气,伸手解他的蒙眼布,冷枪直指大朱脑门:“来,看清楚了,下头是谁。”

大朱又骂几句,眨巴眼睛望楼下,忽然顿住身形。

他嘴唇嗫嚅数秒:“…我近视,你…走近点。”

黄姗没有动作。

大朱说得不假,他近视三百度,平日不戴眼镜,早养成了看轮廓辨人的习惯,尤其是熟悉、在乎的人,他不用看清脸,只需瞟过一眼,就能认出她是谁。

黄姗走时穿的是深蓝棉衣,台下也穿深蓝棉衣,黄姗爱留两绺头发在鬓角,台下也留了两绺。

大朱几乎是自言自语:“…姗、姗姗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轻易许诺了,你们且看我何时不熬夜吧…

第128章128溯源

不管是好是坏,一切都有种尘埃落定的无力感,对比大朱的翻江倒海的,黄姗平静得出乎意料:“是。”

袁友坚缓缓晃动脑袋,似在欣赏两人的表情,“意外吗?”

大朱不言不语,惊讶劲早过了,如今只剩点希望攥手里,希望黄姗解释解释,把一切推翻。

但袁友坚很快戳破他的念想:“朱浩啊朱浩,虽然认识你不久,但我很同情你,毕竟贪人钱财的女人不少,杀人兄弟的…大概仅此一位。”

黄姗握打火机的手微微发抖:“我没杀!”

“哦~”袁友坚点头,“对,你没杀,是他手下内讧。你就是根针,几句话挑一挑,把叛徒送给了我们。”

大朱不是傻子,讽刺意味极浓的话专挑耳膜刺,他急怒攻心,上身拼命挣扎:“你放屁!你闭嘴!”

袁友坚一脚踢他膝盖,大朱跪倒,他又狠踹后背,将大朱死死摁在地上。

大朱气得头晕目眩,半边脸紧贴地面,水泥濡湿的石灰味呛人口鼻。

他用力咳嗽,眼睛蒙了层水雾,随着悲愤越积越厚,最终顺眼角下坠。视野清晰的刹那,他尝到一丝咸苦,咽不下去,感觉它沿唇缝渗入喉管,直透五脏六腑。

袁友坚拿枪指他,眼珠却望黄姗:“三爷说了,你要敢拿那东西威胁,我就拿捏他的命,看你如何选择。”

黄姗翘翘嘴角,眼底看不见笑意:“威胁还有什么意义?我求的不过是洗白自己,眼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渴求了。”

打火机的轮廓深印掌心,黄姗咬牙往旁一抛,枪也解下扔开。

袁友坚颔首:“三爷就喜欢你这点,通透。东西递上来!”

黄姗抱着玻璃瓶上楼,大朱拼命抻脖子望她,双眼皮翻得褶子都不见,眼珠几乎蹦出眼眶。

黄姗把东西放在离袁友坚两米远,听袁友坚的指示后退,直退至原点。

她踩上原来的湿脚印,却无法完美贴合,深知从前已不可追回,即使有机会摒弃前嫌装作原点,那寸伤疤也是掩不了揭不掉的鸿沟。

黄姗说:“东西已经给你了,把他放了吧。”

袁友坚捧走玻璃瓶,大朱早已失去逃脱的兴趣,就趴地上,任悔恨鞭挞身心。

袁友坚目的达到,心情飘飘然,枪也随手腕一阵舞动,然后停在大朱头顶。

黄姗脸色突变:“你干什么?!”

大朱顺她目光往上看,枪口不大,却黑洞洞压他天灵盖,他一时竟有些费解,过后了然。

这是还要杀他?

这次大朱异常平静,换黄姗歇斯底里:“袁友坚你说话不算话!你卑鄙!!”

袁友坚耸肩:“要怪你去怪三爷,是他容不下,让我把朱浩解决了。要我说,他就是见不得你巴心巴肺对别人,说到底也是你自己不知足,非得拔了一身富贵毛,跟个底层人混一路。”

黄姗双目睚眦,忍出了满头青筋,终究将怒火压平:“你别动手,给我点时间,让我求求三爷。”

袁友坚子弹入膛:“还求什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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