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怨鬼找我轮回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6(2 / 2)

gu903();卫舜手心沁了把汗,却见皮卡车主摇下车窗,伸出一只缠满纱布的右手,卫舜顿时血直往头皮翻涌──

昨晚的旅店老板?!

卫舜反应极快,趁皮卡车身未转赶紧将油门踩底,皮卡随之掉头紧追不舍,看来不让他吃下这口铁饼,皮卡是不会放弃追逐的。

卫舜心里骂娘,面上却绷得很直,将车速推到最大往国道方向飙。

皮卡经过暴力改装,车速丝毫不逊于他,甚至以极限马力缩短间距,卫舜几乎能听到高马力下,皮卡车壳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他五指收紧,蓦然暼见沿边长河,下决心般甩尾转向。

听着皮卡引擎声近,卫舜解了安全带,摇下驾驶座车窗,直冲皮卡折回!

旅馆后头的杂货堆里,一只野狗钻了进去。它鼻子往里拱,边嗅边吠叫,声音不大,却足以把钟冉从昏迷中叫醒。

刚开始意识还有点混乱,随后被冷风刺得脸颊发痛,折断的骨头也在疼痛中聚拢,她能听见清脆的融合声。

钟冉动弹不得,野狗湿鼻子往她脖子蹭,压喉咙呜咽几声,然后撒丫子跑开。金属废品被她砸出大口,窟窿眼垂下的铁条要掉不掉,搁半空钟摆般晃悠,规律地敲击风头。

喀哒…喀哒…

钟冉睁着眼,视野成像模糊,像虚焦的镜头,随神智恢复逐渐收拢虚影。

垂在一旁的指南针倏忽转动,有个长发影子蹲到她身侧。钟冉感受到凉凉触觉,一股气从鼻腔涌入喉管,又陡然逆喉管撑大嘴唇。

钟冉胸膛微挺,四肢暖意复苏,看清了陌生女鬼。她半脸损毁变形,宝蓝外套里裹了件染血的T恤,牛仔裤被废墟磨毛磨破,一只鞋子不知所踪。

“想找我办事?”女鬼没说话,钟冉自顾开口,“我好像死了两回,其实死也没那么恐怖,对吧?”

女鬼看了眼不知何时出现的戈雁琴,随后主动消失。戈雁琴握着钟冉的手:“冉冉…”

“妈妈…”钟冉闭上眼,“我觉得好累。”

戈雁琴托起她的后脑揽入怀里:“…人总会为各种事奔波,但他们都没有机会再活一次。”她轻拍钟冉后背,“那些活着的人,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罹难、去世。他们活得不知朝夕生死,只是为了当下。”

她摸摸钟冉鬓发:“你活着从废墟爬出来,认识了那么多你本不可能认识的人,而且…有些人很需要你。”

钟冉睫毛轻颤:“…谁?”

“你身边那个男孩…”戈雁琴说:“你忘了吗?”

钟冉似乎想起什么,瘫软的身子突然迸发力气,蓦地睁开眼睛。

戈雁琴慢慢放手:“我留不了多久了,周子强一死,和他结契的鬼都会消散。我逗留人间只为了你,只要你把日子过好,我彻底消失也不怕。”

钟冉从地上爬起:“妈妈…”

戈雁琴摩挲她的脸:“别难过,就算去了轮回,人生也不属于现在的我了,和消失没有区别…”

说罢,她将手抽离,身形逐渐模糊:“别考虑太多,只有先活着,人生才有转机…”

钟冉愣愣站着,目送戈雁琴融进漆黑夜里。

楼房间隙传来交谈声:“我是真看见有人掉下来了!不然那么大的撞击声哪儿来的?您不信,您去那后头瞧瞧!”

“么瞎唬我,咱这地儿从没出过事,哪来自杀的不选双子塔跑咱这小三层跳着玩儿…诶姑娘,你咋杵着不进来啊?”

“哎呀…你不觉得恐怖吗…”

钟冉兜帽子将血液凝结的后脑遮严实,若无其事地往外走,正巧与登记室大婶擦过。大婶闻到隐隐血气,以为自己鼻子失灵,忍不住揉鼻尖。

皮裙女见她从里头穿出,赶紧拍她肩膀拦下:“诶…你?”皮裙女指向高高堆起的废品,“你怎么跑这儿来?后面…”

她犹犹豫豫地搓手,“后面是不是有啥…不对劲儿的东西啊?”

钟冉淡淡瞥过:“没有,没看见。”

皮裙女难以置信,直到钟冉远离她还傻愣愣站着,指间突然感受到一丝粘腻。

她摊开半染猩红的掌心,下意识凑近去闻,一股铁锈味直冲鼻腔。

皮裙女反应不过来,听大婶站废品前插腰咋呼:“嗬!还真有啥玩意儿给戳了这么大一窟窿!”

因为怕那群人循蛊找上门,钟冉迅速退了房,往楼底长巷撤离。思及卫舜,有个念头总在心头打转,转得她十分不安。

周子强说,叔叔和那些人是同伙,假如是真的,那么叔婶给自己频繁打电话,恐怕…也是抱着目的的,比如…利用手机追踪。

现在手机丢了,卫舜又借口有事离开…

钟冉越走越急,很快便找到亮灯的小店。微笑都没来得及摆,她匆匆凑前:“您好,请问您能不能把手机借我用用?”

见老板表情迟疑,钟冉急声说:“我手机被偷了,得找朋友帮忙办急事,拜托您了。”

老板从兜里掏出手机:“行,那你用吧。”

钟冉迅速接过,回忆卫舜的号码,手指有些哆嗦。她肩膀高耸,脖子缩进肩线,听见有人接通才塌下双肩:“喂?”

“喂?”

是个女人的声音?

还没来得及发问,那端先说:“您好,请问您是机主的家人吗?是这样的,这位机主车翻进江里…”

钟冉脑子发轴,甚至滑稽地觉得像误入了狗血剧,连颤抖的嗓音都如出一辙:“…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准备复试,所以评论区可能来不及回复,请大家多多包涵~

依旧期待你们评论。

第98章098不懂

“这位小姐您先别急。”那端处理得十分熟练,“车翻江里,人逃出来趴岸边晕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们正对他做详细检查。他手机也进了水,我把卡插备用机上才联系到的您,等您来了再还卡。”

钟冉仔细记下地址和床号,商店老板问她:“朋友出事儿了?”

钟冉咬唇点头,刚把手机递过去,又立刻收回:“抱歉…我能再用用吗?”

大朱从病房出来时,穿制服的交警正簌簌冲他翻阅记录:“你这朋友还蛮幸运,就轻度肺炎加中度脑震荡。”

大朱一阵汗颜。

幸运能搁病床上躺着吊水?幸运该躺希尔顿总统套房喝几瓶82年拉菲。

交警说:“这大冷天的,多数司机都关了车窗,他正好开着。要知道,这落了深水不及时逃出,水压陡然增大,那门窗都是极难推开的,多少司机就淹死在这里头。”

大朱抻长脖子:“能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吗?现场什么情况?”

交警翻了几页:“嗐,双方都有责任。根据现场车痕判断,一个突然转向行驶,一个不仅违规改装,还超速忒多。你朋友是翻水里了,那人就没那么幸运了,车没刹住撞石坡翻了跟头,现在还抢救着。”

交警抬头暼了眼病房,“所以我说他幸运呗,你没看那车改装的,再贵的猫也咬不过带獠牙的虎,这要真迎面撞上,车跟人都得报废。”

“那车呢?”

“捞出来了,估计修修还能用,你们到时找保险公司理赔就行,我给你们开个证明。”

交警又随口几句交代便离开,大朱倚靠墙上,透过病房窗户盯着卫舜,脑子却翻想起钟冉那通电话。

当时他正脱了湿鞋,悠哉悠哉靠躺椅上烤火,对忙着搭柴的赵熙指点几声,兜里突然一阵震动。

他一看打的是工作号码,以为哪个从携程来问房的,没多想就接了,哪知刚一接通,对方哆嗦的嗓音便将他唬住:“喂,朱老板吗?”

大朱思索良久,愣是没把对方跟钟冉搭上号:“你是哪位?”

“是我,钟冉。”

大朱回忆半秒就想起了她:“哦钟冉啊,有事吗?”

钟冉压着颤抖的嗓子:“朱老板,卫舜出车祸了,需要有人替他在记录纸签字。你能不能…来西安一趟?”

大朱一个激灵挺起上身,差点儿从躺椅翻了下去:“你呢?你人去哪里了?你怎么不去?”

钟冉沉默半晌,大朱能听见她沉重的呼吸:“我…这场车祸,怕是和我有关。我要是去了,会继续连累他…”

大朱算听明白了,钟冉的意思大概是,卫舜背了好大口的黑锅,还是她给甩的。

回忆完这些,他心里十分憋屈。

早说这丫头不简单不简单,还上赶着往人身上凑。

现在好了,自己躺床上遭罪,人家却缩龟壳里避而不见,推他去干爹妈的活…

真是去他娘球的。

卫舜醒来时,住院区医生正在查房,后头浩浩荡荡跟了堆实习生。他一睁眼,几个油光水滑的后脑勺对着他窃窃私语,还时不时飞来探究目光。

卫舜下意识摸摸下巴,好几天没刮胡子,青茬儿冒得比春笋还快,看起来比大朱还有落魄艺术家气质。

说到大朱,他依稀记得半醒时他来过,还啰嗦了堆有的没的,尤其数落钟冉数得义愤填膺,恨不得让他惊从病中起,就差晃肩膀抹鼻涕泪了。

但现在,大朱好像不见了。

卫舜挪动脑袋,意识到针管早给拔了,便往床头探手,正摸到自己和钟冉的手机。

修好了?

他按下开机键,看起来还算正常,只是迎面来几个未接号码让他感觉奇怪。这不是托去通融看守所的人么?怎么又给打来了,难道有转机?

卫舜赶紧拨回去,那端小伙子深吸口气,犹豫到:“那个…卫舜啊,你那个亲戚啊…我昨天又给看守所的联系了一下。有件事儿…得给你说,可能他们还没来得及通知你。”

他说得弯弯绕绕,卫舜感觉脑仁荡得更疼了,忍不住按太阳穴听他往下接:“唉…听说,他好像死了,就是吸.毒以后有那种症状,他没挺过来就死了。”

这下卫舜彻底清醒了,他差点弹跳起来:“死了?死多久了?”

“就…”对方说,“你们来的那天,前天晚上。”

卫舜的心往下直坠。

他最懂钟冉,钟冉不可能真等他去通融再找周子强,如果周子强的死钟冉知道,甚至和那群人有关,那么…

卫舜心口摔得生疼,手指都有些使不上劲,颤颤巍巍地联系大朱:“喂大朱,你不是说钟冉找的你吗?她人呢?”

背景音很嘈杂,还隐隐有车喇叭声,显然是在外头:“那个钟冉,她找我打听你的病情,还说有事要我帮忙,我正去见她呢。”

听钟冉好端端的,卫舜松了口气:“你跟她说,我等会儿过来…”“还过来呢?没看人家都不想见你,你说你干嘛?犯贱吗?你这车祸是她导致的你知道吗?!”

卫舜上身倏忽挺直:“谁跟你说的?”

“谁?人家自己承认的,我又没冤枉她!”

卫舜心里又咯噔一下,苦恼地栽入枕头。

坏了,钟冉这丫头不知受了谁刺激,又得钻牛角尖了。

实习生们杵门口听教授讲课,刚才窃窃私语的那个见卫舜上身钟摆似的起起落落,不禁啧啧几声:“唉,好端端一个帅哥,怎么翻江里,把脑壳都浸水了?”

大朱走到公园时,钟冉正坐秋千上眺望那群围成圪塔的大爷,中心那位手把着大毛笔杆子,呼喝几声,一口气顺下一行草书,围观者连连拍手叫好。

她看得很投入,眼睛都不带眨,只小腿垂地上晃秋千。冬阳镀在她发顶,像染了层剔透的琥珀壳,看起来生气勃勃,却让大朱有些沮丧。

明明外表天真无害,怎么就招惹上亡命之徒了?

他扫过长椅的登山包,椅面还仔细用报纸铺叠,心里蓦地一沉:“你没住宾馆啊?”钟冉听到声音也没太大反应,只随他暼过长椅:“哦,我身上手机没了,卡也不能用。”

大朱又问:“卡为什么不能用?没钱了吗?”

钟冉没具体回答,语焉不详地说:“我现在最好和外界断联,不然不知道他们又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大朱觉得她是故作神秘,但成年人的修养教育他别瞎开口,便绷着脸说:“卫舜情况不是特别好,医院躺着你也知道了。”

“嗯。”

“中度脑震荡加肺部感染,还挂了水。”

“嗯。”

大朱见她面无波澜,心里头憋出一团火:“你怎么这样?看都不去看一眼,还装模作样地问我情况干嘛?”

钟冉脚尖在地面磨来磨去:“没死就行,人活着比什么都好。”

这话听着像很有道理,可大朱怎么琢磨都琢磨不出说服力,成年人的修养也没能拦住他那火气:“不是,卫舜那蠢蛋不清楚,你还能不清楚?这不就是你给惹的吗?黄姗为我断根头发丝我都想剖腹谢罪,你怎么能这么冷漠?!”

钟冉慢吞吞抬头:“她腿瘸了你都没剖腹,凭什么头发比腿重要?”

大朱瞬间噎住。

奶奶的,卫舜那龟孙子居然全讲了?吵架不都往死里夸大,瘸子给吹成飞毛腿么,她这一语戳破,他那指甲盖点大的声势还怎么继续?!

大朱尴尬咳几声:“总之…你别再乱搅和了。对了,你说有事找我,到底什么事?”

钟冉顿了顿:“能不能借我两千块钱?我卡暂时不能用了,需要点生活费。”她犹豫几秒,“最迟下月还你。”

钟冉表情平淡,没有刻意的可怜兮兮,倒像在诚心承诺,让大朱拒绝不得。他边嘟嚷边掏钱:“小姑娘家别老外头晃,这世界比你想得要复杂…”

黑皮夹刚攥手里,一只手按住了他。大朱转头,卫舜套了件夹克,里头还裹着病号服,手背冻得通红:“钟冉你怎么回事啊?”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