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见不得他难受。
所以在白玉发出声音的时候,她比陆星语更急切地问出了声,眉眼间的焦急,竟比自己濒临死亡那一瞬间还要明显。
“我也不是很确定,听说极北之地有一处冰湖,里面住着冰龙,若是你们能得到冰龙犄角制成法器,说不定就可以彻底镇压他。历来龙凤都是天道之子,要镇压魔种,也唯有此二物可以一试……”
说完这番话后,喻晓大能的最后一丝意念也散去了。
“雀儿,你废了我的灵力吧,极北冰龙,实力莫测,传说连渡劫期大能都不一定能打败他,我们去也不过是枉然,我成废材不要紧,都习惯了。但我不想看着你以后被发狂的我亲手残杀。”
陆星语握着朱雀的手,并不希望朱雀为他涉险。
但他自己,刚才大能说了,现在渐渐复苏的魔种随时可能会趁着他灵力耗尽夺取他的身体。
因此现实中他都不能再乱用灵力,免得入魔发狂。
“星语哥哥,你曾经不是说过,为了得到实力证明自己,你连死都不怕,那如今,机会放在你面前,你怎么就要轻易放弃了呢?也许冰龙它不错,愿意给一点儿他的龙角呢?”
朱雀看着陆星语眼里的亮彩渐渐黯淡,只觉得她一颗心都像是被人捏住,闷闷喘不过气。
陆星语被朱雀嘴里的天真逗笑,但最终也被朱雀说服,跟着她一起前往极北之地。
那时,陆星语想的是,如果到时候情况危急,大不了他带着朱雀逃跑。
就算灵力耗尽被魔种再次抢夺身体,喻晓大能留下的玉佩应该也可以再保护他一次,如果不能,那他就让朱雀在玉佩发挥作用魔种力量薄弱时,直接废了他的灵力。
第89章
然而事情总是出人意料,两人历经千辛万苦来到极北之地,那里却并没有传说中的冰龙,只有一只没有角的冰蛟。
而且冰蛟的沉睡被打扰后,起床气十分暴躁。
朱雀是火属性灵兽,在极北之地本就发挥不出全力,为了全身而退,陆星语只能出手。
魔气再次侵蚀了他的身体,他被魔气控制之前,也只来得及把朱雀推至远处,希望他到时候万一无差别攻击,就只攻击那冰蛟就好。
当陆星语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的体内已经没有了什么黑气魔种,而原本与他一直并肩作战的朱雀也不知所踪。
不过,一向把朱雀放在心尖尖的陆星语,此刻却眼神迷茫,似乎对于自己为什么在极北之地感到十分困惑。
他失忆了。
陆星语撑着地面站起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发现自己不远处有一只金红色细羽的肥啾,此时正眨巴着水灵灵的双眼看他。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居然觉得肥啾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爱而不得的恋人。
陆星语被自己的想法弄笑了,身体却比思维更快一步把那只肥啾捧起来抱在了怀里:
“小雀儿,跟我回家吧?”
陆星语虽然忘记了朱雀,但脑海里却还是有成长的记忆,他甚至记得自己在绿光之森修炼,只不过陆星语觉得,他的记忆里似乎缺失了什么,就比如他想不起为何他得到了洗筋果,也记不得自己为何总是机缘巧合得到帮助。
回到宗门的时候,陆星语师父断崖显然十分震惊。
之前他派人去搜寻陆星语行踪的时候,就听说过修仙大陆出了一个修炼奇才,听人描述那人长得俊美不凡酷似他徒儿的时候,断崖尊者他一颗心都要急出心魔。
毕竟,这世间,也只有他知道,陆星语体内被封印了魔种,只要他实力增长,那魔种就有成长起来的可能。
但每次听到徒儿行踪他赶去的时候,徒儿就已经换了一个地方历练寻宝。
他耳边一直有徒儿的传说,但却一直没能真的找到他。
这一次,他听说徒儿去了极北之地,因为宗门有事情他不得不先回来主持,然而没想到一年没找到的徒儿,他自己倒是回了明光宗。
断崖此前因为陆星语父母的嘱托,一直把孩子放在身边,但没办法,封印的陆星语根本不能修炼,师门总是需要强者来继承,所以他得到的丹药资源,自然就只能留给二徒弟。
毕竟,他也怕魔种成长啊……
所以面对陆星语,他内心是又自责,又警惕的。告诫自己不能因为陆星语期盼渴望的眼神心软,怕自己受不住孩子的儒慕,他甚至故意冷落陆星语,长时间不见他,似乎这样疏远他,情感就不会影响他的理智。
此次陆星语回归宗门,断崖尊者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没有对离开一年的陆星语嘘寒问暖,直接就上前用自己的神识想要探查陆星语体内的魔种情况。
然而断崖尊者惊呆了,因为他一个合体期大能居然探测不到陆星语的实力。
这说明什么?
说明面前这个孩子仅仅用一年时间就达到了合体期以上的实力。
“星语你现在什么等级?”
断崖尊者讪讪地问出这句话,声音里却是极度震惊。
“大乘期巅峰。”
陆星语离开宗门之际不过是个炼气三级的废材,然而一年后归来,却成了连宗门最强者断崖都不能比拟的存在。
修仙世界强者为尊,之前欺负羞辱过陆星语的师弟们,见了他全部惶惶然又忍不住崇拜。
因为陆星语这修仙天赋如果是废材的话,修仙世界的人都可以被称为渣渣了。
“星语,你出去历练的时候,升级实力的时候,有没有察觉什么怪异的事情,比如体内出现什么不对劲?”
断崖尊者这话问得小心翼翼,眼里紧张又忐忑。
“是很奇怪,之前我结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元婴里有一颗黑色的种子,后来那种子随着我实力的提升也越长越大很是诡异,可是我去了极北之地后,它忽然不见了。”
陆星语至今不明白为何那黑色种子不见了,自己的心也像是缺失了一块,仿佛丢失了什么珍贵的回忆,或者什么重视的人。
内心微微疼痛的时候,陆星语的视线扫过怀里那只懵懂天真的肥啾,这才觉得心情稍稍好了些许。
“不见了!”
断崖尊者瞳孔微微瑟缩,因为震惊,说话的时候连下巴上的白色山羊胡子都抖了抖。
魔种不在陆星语身上的话,那会在哪里呢?
“卡”
今天就拍到这里,大家收工。
“绵绵。”
唐绵绵的戏份少,但她也每天都在剧组,或者观摩其他人拍戏,或者一个人在剧组休息处背剧本。
此时,离她跑路已经过了近两个月。
因为时间有些久,唐绵绵渐渐就沉迷拍戏忘记了她情感上的事情,然而没想到这天收工时,楚臻居然又出现在剧组。
“你……你怎么来了。”
唐绵绵的脑海里瞬间又冒出许多画面,每一个都是她不能接受的那种。
因此,面对忽然出现的楚臻,唐绵绵的语气又尴尬又忐忑,站在原地都不敢朝楚臻靠近那种。
“爷爷想你了,叫我来看看你。”
明明是自己欲擒故纵时,见唐绵绵这个小没良心的真的一直没有主动解释而且似乎沉迷工作不可自拔,完全就像是短暂失忆想不起他,内心百感交集的楚臻,思念之情泛滥,最终还是忍不住来见她。
所以欲擒故纵什么的,那都是成竹在胸的人干的事情,他楚臻,内心全被唐绵绵霸占,早就因为她的喜悦而喜悦,因为她的悲伤而悲伤,说是欲擒故纵,怕到头来,折磨的也只有他一个人罢了。
楚臻苦逼地想完,面上却不动声色。
“一起吃个饭吧。”
“哦。”
唐绵绵头皮发麻,心里特别担忧吃着饭呢,楚臻忽然来一句,上次你为什么吻了我又不告而别。
妈呀,听来全是渣女行为。
然而楚臻这一次,全程什么话都没有问她,对她的态度虽然稍稍冷淡了些,但居然还愿意亲手烧菜招待她。
唐绵绵心想,楚臻其实喝酒断片了,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吻了他,他对自己疏离不过气自己不告而别?
为了试探,在楚臻把碗放进洗碗机并拿着消毒湿巾在擦手时,唐绵绵垫着脚跟到了厨房门口,表情随意地问:
“楚臻,上次我赶着拍戏离开前想着你还在睡就没叫你,那天晚上你喝醉酒,早上醒来没事吧?”
唐绵绵演技上身,内心的心虚全部被隐藏起来,一双眼睛澄澈又透亮,似乎根本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楚臻的事情。
楚臻看到“断片”的唐绵绵,手里的消毒纸巾一丢,忽然十分具有压迫感地伸出一只左手,伸到了唐绵绵右耳边,挡住门口给唐绵绵来了个厨房门咚:
“有事。早上醒来为什么我的眼皮上嘴唇上,都有口红印?”
楚臻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莫测,而且他的头离唐绵绵越靠越近,近得唐绵绵的心砰砰乱跳了起来,也近得她不知为何不敢面对楚臻的视线:
“啊哈哈,我那天恶作剧给你脸色画画被你发现了吗?明明我都擦掉了。”
唐绵绵心想,楚臻的记忆肯定断片了。
要不然,只可能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楚臻发现自己被侵犯,内心厌恶。但要是这样,他不可能还给自己做菜吃,看她的眼神也没有恶感。
第二种,楚臻其实也喜欢自己,所以她撩拨他后,他才跟着亲了她。但明显也不可能,要楚臻真的喜欢自己,那天醒来,她的衣服还能好好在身上吗?之前两人睡一个房间,楚臻原本还想一个人打地铺的呢!
楚臻没想到唐绵绵这时候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于是他将计就计又问:
“那天只有我喝醉了吗?那我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
唐绵绵眼神开始飘忽,记忆陷入了那天的回忆。
可是,她脑海里的画面很多,也看到楚臻好像跟她说了什么,但那片段又那么模糊,她始终想不起来楚臻那天到底说了什么。
其实,她也挺想问问楚臻的。
可惜楚臻貌似比她还要醉。
“没有吧,我想不起来了。”
楚臻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唐绵绵的眼神变化,这才终于知道绵绵为何要逃了……原来她确实喝断片了,而且是间歇性断片。
记不起他说了什么,又似乎知道什么。
所以绵绵以为两人只不过酒后乱性发生了点儿不算特别亲密的关系,不知道他对她的心意,也忘记了她对他的回应。
草!
楚臻想,关键的事情绵绵怎么只记得一半?
怪不得明白他的情意两人又确定心意后,绵绵还能翻脸无情偷溜出门,两个月不曾对不告而别一事解释半句。
看来得从头再来一次清醒的表白了!
不过显然现在绵绵对他逃避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很好的时机。
楚臻内心叹了口气,完全是“我该拿你怎么办”的宠溺心情,眉眼间却并没有显露半分。
“口红的味道很香。”
楚臻松开了对唐绵绵的围困,离开前,却莫名其妙说了这样一句。
明明觉得楚臻真的没有想起来,但唐绵绵听到楚臻的总结,脸颊却悄悄漫上红晕。
口红味道什么的,为什么像是在说两人的吻很香?
唐绵绵,你瞎想什么呢!
也许人家那是在说反话,警告你以后不要恶作剧。
内心的粉色泡泡被自己无情掐破后,唐绵绵拿了剧本,躲进了房间。似乎除了吃饭,都不想跟楚臻有什么多余的见面机会。
楚臻看在眼里,没有多说什么。
只回头一双眼睛望着窗外的墨色,似乎想要在一片黑幕下,寻找丁点儿亮彩……
第二天,楚臻匆匆赶回了A市,并没有多留的意思。
唐绵绵松了一口气,继续忘我投入到拍摄工作。
……
尽管断崖尊者担心魔种的去向,但时间又过了数年,那魔种就像是真的消失毫无动静的时候,断崖尊者又开始猜想,会不会魔种并不是不死不灭的,反而因为陆星语的强大,自身灵力击溃了魔种?
毕竟魔种又不是魔王,它的实力都还没成长……
要是魔种真的脱离陆星语成形的话,世间的黑暗怨恶之气,也不会没有一点儿动静啊,他的感知下,自打陆星语数年前极北之地之行起,原本师门内的勾心斗角都少了很多,门派弟子在历练中和谐上进,一派阳光青春美好。
或许,魔种已经消失了?
这个猜想让断崖尊者的心情好了起来,对陆星语更是寄予厚望。
毕竟,修仙派强者为尊,陆星语现在在他们门派,那已经是实力第一,即便在修仙世界,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实力。
断崖尊者打算把掌门之位交于陆星语,自己则打算闭关,因为他要是再不突破的话,寿命只剩下百年。
闭关前,掌门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灵珠托付给陆星语照料。
灵珠小师妹,是陆星语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
她开朗活泼,在一群白衣道袍的修士装里,总喜欢穿着红衣四处闯荡,偶尔惹祸了,就跑到断崖或者二师兄面前哭泣,让他们为她收拾烂摊子。
断崖尊者闭关后,灵珠被托付给大师兄陆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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