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想着,他把安岩的衣服推向一边,硬是把自己那堆花里胡哨的破烂紧挂其后。
这么看起来,真像是和睦的一家人呢。
云骞窃喜,哼着小曲儿收拾这自己的生活用品。
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厨房忙了半天,准备了一桌丰富的晚餐。
他殷勤地将饭菜摆好,跑到客厅冲着正在看电视的安岩热情道:晚饭做好了,快来尝尝。
安岩的目光还牢牢黏在电视屏幕上,头也懒得扭一下,冷冷道:我说过,过午不食。
可你现在是伤员,不吃点有营养的补一补怎么能好的快呢。
云骞可不管那一套,盛好米饭打好汤,端着滚烫的瓷碗即使快大叫出声表面上还要装作风轻云淡地走过去,像哄一个挑食的儿童,轻声道:多少吃一点嘛。
其实很想说,自己忙了整整一个下午,被热油烫了好几个水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是看在水泡的份上安岩也多少该吃点。
但他是安岩,他会说没人逼你做,不要道德绑架。
与其听他说出这种伤人心的话自己还不如老老实实闭紧嘴巴的好。
安岩捡的那条小狗嗅到了饭菜的香味,流着涎水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讨好地望着云骞,希望云骞也能让它尝一尝。
云骞舀了一勺鱼汤送到安岩嘴边,眼中是快要溢出的期待:就尝一口,来。
安岩深吸一口气,推开他的手,声音沉了下去:我在看新闻,你挡到我了。
云骞就不明白了,一个破新闻还能比鱼汤都吸引人。
只是当他好奇侧头望向电视机的时候,老天爷狠狠打了他的脸。
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是警方出警抓捕剥皮案的教唆者吴瑕的新闻,此案情一经发布,迅速引起网上一片骂声,很多人都说自己活这么多年,不敢想象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种人,利用了犯罪嫌疑人对母亲的近乎偏执的怀恋迷惑他犯罪行凶,还美名曰弥补缺失的遗憾,实则就是为了卖自己的书,踩着别人的尸体赚这沾满鲜血的金钱,就不怕睡不着么。
是啊,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成为别人手里的那把刀。
同时也有做律师的网友指出,现在对于教唆犯罪的判定界限尚且模糊,判定过程也非常复杂,甚至有可能给这人关个三五年就放出来了,教唆犯也正是认准了这一点才敢如此猖獗,他卖了书赚了钱,光版权费都够他吃一辈子,他出来后继续可以潇洒快活,而所有深重的罪名都由被教唆者一人来承担。
云骞呆呆地看着新闻,感觉事情发展有点超出他的意料。
安岩看他这副样子,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生怕他手中的鱼汤滴下来滴到自己裤子上。
来,喝口汤,冷了就不好吃了。回过神来,云骞继续哄道。
我去洗澡。安岩无视掉他这句话,站起身兀自向浴室走去。
云骞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最终发出一声疲惫的长叹。
果然,要想一根木头开窍,短时间内是不太可能了。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第47章噬脐(1)【二更】
我小时候啊,常听家里的老人说,人死后绝对不能被畜生接近,特别是猫这种动物,因为猫有九条命,如果它恰好路过死者所处之地,死者就会靠这小畜生身上的气借尸还魂,变成半人半猫的妖怪,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说到激动处,老头子还故作狰狞,吓得面前几个小孩惊叫一声。
我三十三岁那年在哈尔滨打工,做的是死人生意,就是负责带死人下葬,俗称阳间领路人,带死者走完最后一程,然后将他们交到三途川引路人手中投胎转世。说来也怪,我去到那边没多久吧,一个女人找上了门,说她婆婆去了,请我帮忙领路,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跟着去了。
其中一个戴着橘黄色棒球帽的小男孩蹲在老头面前,腿麻了都没察觉,只是满脸惊恐地望着那讲故事的老头,却又期待着故事接下来的发展。
夕阳似火,染红了整座城市。
当时我一去到那老太太家里,就觉得不对劲,她家里又黑又乱,全是落灰,角落里长满了蜘蛛网,看起来像是很久没人住过。
小男孩紧张兮兮地咽了口唾沫,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当我见到那老太太的尸体时,几乎是吓得屁滚尿流,虽然我经常和死人打交道,但还真是头一次见那么膈应人的尸体,整个,都烂透了,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这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刚死,当时是冬天,就那腐烂的程度,少说死了也得有几个月了,但为什么现在才下葬,咱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老头磕磕烟袋,抬头望着天际的红云,摇摇头:当时那老太太家的院子里有好几只猫,白的,黑的,花色的,都有,她儿媳妇说这是老太太生前喂养的野猫,平时不会在家里定居,但是老太太一死,就全都来了,叫的那个声音呦,那叫一个惨。
说着,老头还后怕似的啧啧两声。
我之前就听人说过,畜生不能近死者,容易借尸还魂,所以就和她儿媳妇儿子三人把猫撵走了,撵走了就打算盖棺举行引路仪式,我们刚把棺材盖盖上,刚点了蜡烛,那黑漆漆的院子里都多了几双青色的眼睛,当时给我吓得,定睛一看,才知道,那些狡猾的小畜生根本就没走,都在犄角旮旯里等着呢。
小男孩倒吸一口冷气,战战兢兢问道:等,等什么呀。
老头猛吸一口烟,浑浊的烟雾霎时蔓延在空气中,呛的面前几个小孩子咳嗽连连。
等着报恩。
报恩?
对,都是些野猫,一到冬天,特别是哈尔滨的冬天,能度过寒冬的寥寥无几,大多都被冻死了,这老太太生前是个善人,给这些野猫送了热食,才帮助它们勉强度过寒冬,它们让那老太太吸了自己的气,那老太太当时就自己掀开棺材板坐了起来!要知道,那棺材板死沉,我们三个人抬都累得不行,她一个人直接就给推开了!
小男孩吓得都快哭出来,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后来一夜之间,那整座村庄的村民都被这老太太咬死了,那老太太劲儿大得很,而且也不用双脚走路,都是飘着的,见人就问你见过我的猫么?一般人根本躲不及,电视剧中那种大战过后尸横遍野的场景你们该见过吧,比那还惨嘞!可能因为我是外来人,那老太太放了我一马,从那以后我就连夜赶回了徽沅,现在我见到猫都后怕,特别是那种黑猫,因为当时那老太太就是吸了其中一只黑猫的气,脸上长满了黑色的猫毛,两只眼睛这么大,还是青色的,别提多瘆人。
老头说着,还伸手比划着。
那个捂住耳朵的小男孩晃悠着站起身,看了眼广场上的时钟,忙道:七点了,我要回家了。
其他几个小孩都被吓得不轻,也都跟着站起来要走。
那老头一看,从身后拿了只铁盒出来:小朋友,别急走啊,爷爷我一天没吃东西了,给你们说了这么久的故事,赏个几块钱让我去买只馒头呗。
几个小孩干净从口袋里掏出几枚硬币扔进老头手中的铁盒中,接着鬼哭狼嚎地往家跑。
对了!如果你们碰到这猫脸老太太,她如果问你们有没有见到她的猫,千万别吱声,跑就行了!那老头冲着几个小孩逃离的背影大喊一声。
待小孩子们一溜烟跑没影之后,老头才从铁盒里拿出硬币数了数,十二块钱,也行,今晚不用干啃馒头了,可以买半斤油拌猪耳就着下饭,贼舒服。
老头掂掂硬币,揣进兜里,将地上的破铺盖卷起捆好,扛在肩膀上,趿拉着破布鞋转身进了身后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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