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渊负责审她,其他人则透过审讯室外的单向玻璃望着里面人的一举一动。
审讯过程非常顺利,不过十几分钟栾秀便全招了,从自己被安崇自深山中带出去,整容改变样貌,文身盖住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联系黑医购买了大量七氟烷在村子庆典时偷偷潜入其中将在场人迷晕后杀死他们,件件不落一五一十全说了。
因为她根本没想过挣扎。
导火.索就是她从安崇口中得知自己的小妹也同自己一样被当做祭品献祭了出去,而小妹就没有自己那么好命了,沉尸河底,天人永隔。
之后她又重新伪装成山怪回到村子,故意出现在这帮警察面前,想将这十三人的死全部推到所谓的山怪身上。
这个仇可以不报么?
不可以,那些人,夺她清白,献祭小妹,毁了她的人生,害的她家破人亡,即使知道事情一旦暴露自己面临的将是什么,可仇恨不能忘记,否则对不起父母的在天之灵,对不起自己惨死的妹妹。
在被正式刑拘前,栾秀问还能不能让她再见一面安崇,出于人道主义,于渊答应了她这个要求,也只是说:
我们会帮你联系安先生,但至于他会不会来,我们就不能保证了。
但出乎意料的,安崇还是来了,而且是只身前往。
警局外的花坛里开满白色的雏菊,小小的一朵朵随着微风摇曳。
她蹲下身子,从花坛里摘了一朵白色的雏菊,递过去,虽然在笑,但眼眶却红了。
安先生,我杀过人,也被人轮.奸过,我是个不干净的人,但我很喜欢雏菊,老家的山上,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开满雏菊,我一直认为,这是属于我唯一干净的东西了,您愿意接受么?
本来接到警局电话被迫放下手头工作的安崇是有些不耐烦的,见到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更是心烦意乱,本想着听她说完这句话就走,但意外的,安崇觉得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下,嗖嗖的疼。
他抬眼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她笑得清纯,用极不标准的普通话向自己倾诉着一直深藏在心底的情思。
安崇缓缓抬手,接过那朵小小的雏菊。
他笨手笨脚地将雏菊编成花戒指,拿过栾秀的一只手。
栾秀尴尬地躲了下,似是不愿意被安崇看到自己已经兽化的手。
安崇固执地牵过她的手,将那枚花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他没有说什么我愿意或者是我等你出来诸如此类煽情的话,只是望着她。
栾秀深知,安崇此举也只不过是出于对自己的同情,并无一丝半点其他感情掺杂其中。
谢谢。她的眼睛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
走吧。于渊第一次用这种温柔的语气同一个杀人犯讲话。
大多时候,人生没有转机,期望也终会落空,可总要找一个走下去的理由吧。
所以如果有可能,我希望那个理由是你。
经过警方两个月的不懈努力,10.11特大凶杀案顺利告破,同时牵扯出多名盗墓犯罪团伙,全国警方都成立了专案小组,积极配合徽沅刑侦总局对多名嫌疑人实施调查抓捕。
并且云骞惊讶的发现,当初自己在何组长家向他咨询十三年前栾秀溺亡案出门时碰到的那个老头,竟然也是盗墓贼之一,也就是那个下蛊的人。
云骞只恨自己知道的太晚,不然当时应该上去给他脑袋捶烂。
但不可否认的事实,抓不到盗墓贼,何组长身上的蛊就除不掉,就算抓到了,结果却也是大同小异,更甚,反倒会成为盗墓贼要挟警方的筹码。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局里给了一天假,云骞难得清闲,他老爹本想着让儿子陪自己在家里栽植兰花,云骞望着无论如何都会被他老爹养死的兰花,默哀三秒钟,接着趁他爹不注意偷偷溜出了家门。
打了车直奔研究所,果不其然,安岩这厮就算放假依然要靠在研究所里,仿佛研究所就是他家,他爱他家。
这货正在办公室里写着什么,埋头伏案,模样别提多认真,认真到云骞在门外敲了半天门他都没听见。
是了,这种事,总得有个先主动的。
于是云骞悄悄推开门,打量一番,冲正在写报告的安岩吹了声口哨。
安岩猛地停住笔,一回头,就看见一贼头贼脑的小子正瞅着他直笑。
中午好安法医,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爸让我把之前忘在这儿的保温桶拿回去,还骂我败家来着。
安岩望着他,顺光望去,整个人白到像在发光。
顺便,我做了点鲶鱼炖茄子,送来给你尝尝
要问安岩当日的鲶鱼炖茄子他吃了么?
吃了。
那么味道如何。
就,还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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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仪式感(1)
通古至今,人这一生大抵被划分为三个重要阶段,出生、婚嫁、死亡,而每个阶段人们都会通过某种民俗或者说仪式来实现社会对于个体本身的认同感,另一方面,也体现了人们对于脱离前状展望未来的美好心愿。
举个例子,或许在座很多人不知道,但回去问问你们的父母,当你们在诞生一个月之后,家里会摆满月酒宴请宾客,百日时又会举行抓阄仪式,比如,当你抓到算盘的时候,长辈会觉得哦你将来有可能成为一名会计,当你抓到口红的时候,长辈又会担心,我儿子将来是不是会变成一个色.鬼。
说到这儿,底下的学生哄堂大笑。
再者就是我们所熟知的婚礼,其实婚礼仪式真的有必要么?这个问题我不敢妄言,但事实上,仪式并不会改变你们的关系,真正决定你们夫妻关系的其实只是那花九块钱买来的结婚证。
但对于婚嫁某一方来说,重要,而且说是非常重要,因为现在很多人信奉一句话生活要有仪式感。
当家中长辈老去的时候,子孙后代会大操大办送老人最后一程,其实要我来说,人死后,听不到也看不到,子孙后代的所作所为逝者也无法感知,但为什么还是要举行葬礼呢,其实这是还在世之人对于已逝之人在逝去升天后美好归宿的一种向往,将自身的希冀寄托于仪式之上,以求心安理得。
在我们民俗学中,将这种划分人生三大重要阶段的仪式统称为过渡仪礼。
下课铃响起,在教授一声中气十足的下课中,底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大阶梯教室的角落里,一个梳理着当下时尚偏分头的小年轻正对镜摆弄自己的耳钉,一只耳朵就那么点位置,他愣是能整出六七个耳洞,扎了一排银棒像座栅栏一样。
不少女孩跑过来问这栅栏哥要不要一起吃午饭,栅栏哥也只是从书包里掏出护手霜擦着他的纤纤玉手,顺便朝女孩子们投去一个敷衍的笑:
抱歉,最近在减肥,要节食,你们先去吃吧。
苏闻予,国家公安大学16级民俗学硕士,尤其在公安大学这种糙汉味十足的地方,如此精致的猪猪男孩更是成了女孩们心中当之无愧的男神,真男人不是臭汗味,而是进可美容退可搬砖,撒得了娇揍得了罪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貌美如花还要有八块腹肌。
所以,自小因为生得这副好皮囊而被众星捧月惯了的苏闻予同志对于女孩子们这种无休止的热烈追捧是有些厌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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