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四个龙傲天我都要》TXT全集下载_7(2 / 2)

系统:“请宿主带着薛小策,立即离开侧殿。”

戚斐:“我倒是想,问题是小孩儿跑哪去了!”

才刚说完,一个矮墩墩的身影撞到了她身上。戚斐一摸,确定了是薛小策后,立刻拽住了他的手,示意他猫下身来,借着混乱的声音的掩饰,贴着墙根离开这里。

但一抬头,戚斐就暗道一声不好。那个躺在了门边的搅屎棍少爷,已经成了一具死不瞑目、腹部被吃空的尸首。从里面爬出的瘴鬼蹲在了门边,咧开了密布尖牙的嘴在冲他们笑。

戚斐的头皮炸开了一阵麻意,第一个反应就是回头去找薛策的身影。可一转头,她余光就瞥见了一个黑影晃了晃——那座沉重的实心神像被人撞了几回,眼看就要朝着他们砸下来了。戚斐一个激灵,连忙摁着孩子的后颈,往旁边一趴。

一声重响后,那只朝他们扑来的瘴鬼,竟然恰好被这座倒下的榆木神像砸了个正着,几段浑身的血肉都膨胀了,一时半会儿竟爬不出来。

戚斐见状,连忙爬了起来,一刻不停地把吓得腿软的薛小策拽起:“快,起来,我们先出去!”

薛小策勉强点了点头。一跨出门槛,两人都被风雪吹得打了个冷战。

外面的雪地,只有暗淡的月光照明,呈现出一片阴沉的幽蓝。四周已经见不到什么可以藏身的建筑了,戚斐环顾一周,拉着薛小策,往马厩里跑去,藏在了饲料槽后。

马厩里已经没有马匹了,草堆又冷又湿。但好歹比站在雪地中间要暖和。

“呼……”薛小策喘气不止,四处张望,担忧不已:“舅舅,舅舅呢?”

戚斐趴在了木柱子后,留意着侧殿那边的情况,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你舅舅没事的。”

虽然不知道薛策在什么地方,但他有光环在身,一定不会有事。至于其他没有逃出那座侧殿的人,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了。

薛小策还想说什么,嘴巴就被戚斐捂上了:“嘘,别说话。”

远处的侧殿中,两个可怖的身影,一前一后地从里面爬了出来。在雪地上逶迤出了一道猩红色的布满碎肉的血痕。徘徊一阵之后,它们就仿佛发现了,马厩里藏了什么东西,喘着气,缓缓朝这边爬来。

薛小策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死死地扒住了戚斐。戚斐擦了擦脸,借着银色的月光,低头看了一眼衣服,才发现他们的衣服竟然都染了血。

这下糟了,一定是刚才出来的时候,在地上滚过沾到身上的。难怪那两只东西这么快就闻到他们的味道,找过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两只瘴鬼却突然凄厉地哀嚎了一声,身体的表面开始蒸发出了烟气,血肉慢慢变得焦黑蜷曲——炙热的火光,毫无预兆地从它们的身体里爆发了出来。

戚斐的眼睛,蓦地瞪大了。

明亮绚烂的红莲将幽暗的雪地照得一片通明,熊熊焚烧。两只瘴鬼不断惨叫,在雪地里打滚,却怎么样都碾不灭身上的火焰,只能被烧成了焦臭的灰烬……

戚斐:“……”

她的腿脚开始发软。

瘴鬼是不会自燃的。从它们体内迸发而出、无法被冰雪浇灭的火焰,只能是出自于薛策之手。

换言之,薛策的灵窍……已经重开。

随着灵力的恢复,他的那一双半盲的眼睛,必然也已经复明了。

戚斐:“……”屮艸芔茻,吾命休矣!

作者有话要说:修完了,中间补了一丢丢情节。

有小可爱留言说:斐不是多音字只读第三声/斐是多音字但第一声应该是姓氏。

以下摘自百度:

斐:①[fěi]:有文采的。②[fēi]:姓。春秋时晋有斐豹。

戚斐的名字,我从一开始取的就是第一声的斐。

在我这里,名字只是一个由两个字组成的自由代号,并不是有固定含义的词语(譬如“文采斐然”)。我喜欢哪个读音就取了哪个,不必太较真哟。(⊙o⊙)

举一个有点类似的栗子,三国的甄宓。

以下摘自百度:

宓:①[mì]:安静。②[fú]:1.古通“伏”,“伏羲”亦作“宓羲”。2.姓。

按照这里的解释,宓读fú的时候,好像做姓氏比较多,甄宓更应该叫甄宓(mì)。

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甄宓一直被叫做“甄宓(fú)”。

——

感谢董懂懂懂、甯渊、杯酒枕惊鸿姑娘们的地雷哟~~~(づ ̄3 ̄)づ

第12章

雪地中央的火光,随着瘴鬼湮灭而成的青烟徐徐熄灭了。四周恢复了黑暗和寂静。如水的月光下,黑靴摩挲过雪地的声音,正在往这边靠近。

戚斐的睫羽上凝结着雪粒,唇上的血色缓缓地褪得一干二净。尽管极力想掩饰心慌,维持淡定的样子,可她的整个上半身,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佝偻了起来。

系统:“宿主,你不是早就知道会有今天了吗?”

戚斐:“知道是知道,但没人告诉我这一天会这么快来啊!”

不错,虽然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形了,可她一直以为,薛策眼盲、让她浑水摸鱼刷好感刷脸熟的日子,至少会持续一两个月。

此前也在心里想象过很多次薛策发现真相后的反应,可到了这一刻,戚斐才知道,那种知道风雨欲来,铡刀即将落下的心惊胆战的感觉,并不会因为在心里演练过而减轻半分。

最操蛋的是,为了不让薛策起疑,不管心里的求生小人再怎么哀嚎打滚,在薛策表现出攻击的意图之前,她都不可以做出类似于“拔腿就跑”的这类象征了心虚的举动。但如果他真的有攻击意图,她根本就跑不了。

因为注意力被转移了,身边的薛小策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僵硬和不自然,兴奋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冲着薛策用力地挥了挥手:“舅舅!我们在这里!”

那道沐雪前来的阴影,终于覆过了戚斐的头颈。她紧张地咽了咽喉咙,十根手指神经质地插进了雪里,僵硬地抬起了头。

苍冷的月光勾勒出了他的身形,和那身带血的衣袍。

在半盲的时候,薛策的双目缺光,犹如覆盖了一层淡薄的白雾。在恢复了清明以后,竟比原先更要幽暗数分,让人想到了长夜中璀璨却冰冷的寒星。

遮蔽了月亮的乌云消散开来,穿过了稀疏的屋顶木条,洒到了这片破落的马厩中。

也一寸寸地拂亮了坐在马棚里的那个少女的面容。

仿佛是在刚才的混乱中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她仍歪坐在地上,发髻散乱,垂散在颈旁,身姿纤弱,黑漆漆的睫羽在颤抖。这点脆弱不安的神态,竟也美得令人心神摇曳。

薛策的脚步,却是蓦地一停,两道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英俊的面容上,缓缓地露出了一种极为错愕的神色。

难以置信之中,夹杂了挥之不去的厌恶,以及被欺骗感。

直至刚才,他还以为,这个女人,和上一辈子带给了他无尽羞辱、背叛和打击的那个人,只是巧合的重名罢了。

但现在,这个念头已经彻底溃散了——虽然和前世的年纪不一样,但这一张脸,他绝对不可能认错。

——他在信阳城里遇见的、现在坐在他面前的这个戚斐,与前一世的那个嫁给了他、又狠狠地背叛过他的戚斐,就是同一个人。

那个人是洛家庄的小姐,洛红枫的掌上明珠。在嫁给他之前,因体弱多病,鲜少在人前露面。故而他一直以为,那个人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被洛红枫收养了,作为金枝玉叶被妥贴地裹藏了起来。没料到,她在十五六岁的年纪,居然还没去到洛红枫的身边,还在边境这种战乱之地漂泊。

就是这与前世截然不同的种种差别误导了他,让他以为这一切都只是巧合,还与她在破庙之中|共处了一段时间。

戚斐坐在雪地里,看着薛策缓步走近,忍不住有些惊悸地往后瑟缩了一下。

不光是因为他此刻的脸色太吓人,还因为在此之前,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她都能自我调侃。但这一刻,她真实地感觉到了一种让她汗毛倒竖、生命遭到威胁的恐慌感。压抑得她喉咙都有些涩然,鸡皮疙瘩一颗一颗地浮了出来。

薛小策仿佛也感觉到了气氛有一丝不太对劲,放下了手,疑惑道:“……舅舅?”

“小策,过来。”

这话是对着孩子说的,可薛策的眼睛,却一瞬不移、极为阴沉地盯着戚斐。流出喉咙的声音,比平时生生低了好几度。

孩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地走了过去,拉住了薛策的手。下一刻,孩子就被薛策抱了起来,往大殿的方向走去了。

戚斐满身冷汗,坐在了马厩之中,呆呆看着薛策一步步地走远,看样子是要进入正殿,才一个激灵,猛地回过了神来。

这就完了?

难道薛策没认出她?

不,不可能。他刚才的表情,简直就是想当场扑上来咬死她。

难不成,他就这样放过她了?也没那么容易吧。或许,是因为薛小策就在旁边,所以他没有对她动手?

戚斐的脑海仿佛被浆糊堵住了,隔了一会儿,又看回了侧殿的方向——那儿本来就很狭小,因为刚才的打斗,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而且,里面多半还躺了好几具残破的尸体。

现在,瘴鬼已经成了一堆灰烬,这座寺庙已经安全了。唯一能让活下来的人避风和休息的地方,也就只剩下了那座黑漆漆的正殿了。

虽然不敢接近薛策,但今天晚上如果露宿在外面,肯定会被冻成雪人。还是不得不跟上去。

戚斐扶着木柱子,站了起来,鼓起勇气,迈动了两条发麻的腿,跟了上去。

……

翌日,肆虐了数日的大雪,终于停了。冬日的晴空蔚蓝得没有一丝杂质。阳光穿透了树枝下的冰挂,透露出了淡淡的宁和感。昨夜倒在雪地中的两只瘴鬼,已被大雪彻底覆盖。溅在了墙柱上的零星血点,仿佛干枯的红梅,已经蜕变成了淡褐色。

大清早,庙宇的墙外,就传来了一阵车轮轱辘、碾过冰雪的声音。

一列风尘仆仆的人马停在了寺庙之外。为首的人,正是昨天中午带着家仆离开了的那位好心的林公子。但是此刻随在他的身后,已经不止那五六辆的马车了,还有十多个骑着骏马,身披劲装,腰悬长剑,看起来十分威风的青年男女。观之打扮,十成十是仙门中人。

也许是应了那句“好人有好报”的话,相比起离开了寺庙不久,就在山林里齐齐领了便当的搅屎棍少爷一行人,林公子昨日中午从寺庙出发,在天黑之前,幸运地找到了一座在避风位的亭子,在那里停车休息,有惊无险地过了一夜。第二天,他们继续前行,又在中途遇到了一群出来除祟的年轻修士。

林公子心里一直记挂着寺庙里的人的安危,连忙迎了上去,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这些年轻的修士,恳请他们出手除掉瘴鬼,解救剩下的人。

仙门之中,被朝廷所扶持的崇天阁,是人人趋之若鹜的大佬。背靠着北昭的朝廷,有着最厉害的门生,最稀罕的法宝和最多的钱。除此以外,仙门之中,还分布着许多“非官方”的门派和世家,名气有大有小。

这些年轻的修士,恰好便是出自于仙门中的某一个不起眼的门派。这样的弟子,几乎都做过被崇天阁选中的梦。因为这不但代表了自身的资质优秀,还相当于是鱼跃龙门,平步青云,连原本的师门也会跟着脸上有光,相当于是一条加速飞升的通道了。

但想被选中也不是容易的事。崇天阁每年都会进行选拔,还非常难进。这些宗门寂寂无名的年轻人,若想要脱颖而出,要让崇天阁注意到自己,那最好就做出一些惊天动地的实绩来。所以,一听说有瘴鬼作祟,还害了人,这些年轻人便感觉机会来了,二话不说,就让林公子带路,直接杀了过来。

众人下马以后,都警觉地拔出了剑,拨开了晨雾,准备进入庙宇里察看情况。

昨天晚上,几个村民都在混乱中挂掉了。除了戚斐三人之外,就只有那个僧人侥幸活了下来。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僧人推门一看,吃了一惊,匆忙地迎了出来,与那几个少年修士为首的人说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他们都没有察觉到,在远处的一座被草木覆盖、可以俯瞰这座寺庙的山上,有人将他们的动静都收入了眼中。

薛策穿着一身劲装,面无表情地站在了树下。

透过了枝叶的缝隙,看到那僧人行了一个礼,带着那几个初出茅庐的修士走入了庙里,他轻轻吁了口气。

如果说在昨天之前,他还曾有过那么一瞬间的触动和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那个女人说出那句分道扬镳的话,那么,现在,那丝犹豫和心软已经彻底没有了。

有了这些修士,还有那个一开始就想对她献殷勤的林公子,她已经不会有危险了。

因为顾虑着薛小策的情绪,他没有转身就走,而是守到了现在。他自认为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的腿边,矮墩墩的薛小策驮着一个包袱,皱着一张小脸,仿佛有些挣扎,仰头问道:“舅舅……我们,真的不叫醒姐姐,就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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