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河额心全是汗,上半身僵着一动也不敢动,只有腿机械的轮换着踩脚蹬。
三年来头一次觉得,骑自行车比开战斗机还难。
难熬。
夏天,彼此的衣物布料都很少。
背上时不时被温热软绵蹭来撞去,要没感觉他就不是男人了。
江拾月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主动开口没话找话,“你怎么起这么早?我还以为你昨晚喝多了今天要多睡会。”
“习惯了。到点就醒。”陈山河淡声回答,他睡眠不太好,一天也就睡四个来小时。
江拾月“哦”了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管原主还是她,虽然跟陈山河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但,其实很少闲聊比合租还要陌生。
过了会儿陈山河开口:“昨晚给你添麻烦了。”
江拾月摇头。
遂想起陈山河看不见,忙道:“你酒品很好,没麻烦。”
昨晚连回家都是陈山河自己走回去的。
只是回到家就躺床上睡着了,衣服鞋子都没脱。
江拾月本着“拥军”的想法,给他脱了鞋和上衣,拿温热的毛巾给他简单擦了下脸和身体。
想起她昨晚看见的画面,江拾月脸又有些发烫。
突然觉得这天聊得还不如不聊。
于是两个人又重归于沉默。
好在考点到了。
江拾月所在的考场,是公社唯一的中学。
“等你考完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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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拾月考的是理科,一共六门,语数外理化加政治,但是英语成绩不计入总分。
对江拾月来说,78年的高考题实在太过简单。
就是语文需要背诵的部分和政治江拾月拿不准的比较多。
不是她政治思想觉悟有问题,主要她忙着做生意,能用来复习的时间不多,背的不扎实。
高考三天,陈山河接送了江拾月三天。
每天早晨叫她起来吃饭,晚上会自己带阳阳到营部,留给江拾月“临阵磨枪”的空间。
最后一门考试,江拾月跳下自行车嘱咐陈山河,“一会儿你来接我的时候,带上阳阳吧?我请你俩吃饭,庆祝下高考结束。”
其实江拾月对高考没太大感觉,现在的高考跟几十年后比压力很小。只是这两天油条鸡蛋快吃吐了,想换换口味。
陈山河点头。
然而,等江拾月出考场后,迟迟没看见陈山河。
一直到考场里的人都走光,陈山河也没出现。
江拾月抬脚往大院走,没生气就是有点担心。
以陈山河的为人不会无缘无故放她鸽子。
心想,陈山河这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怎么迟迟不来?
走了一小段距离,看见了大刘。
大刘看见她停住自行车,“嫂子,陈营有点事,让我来接你。”
“他遇到麻烦了?还是阳阳出事了?”
大刘连连摇头,“没啥大事。就是过不来。”
江拾月“哦”了声,跳上自行车后座。
现在她坐自行车都侧坐,以免发生之前的尴尬。
过了会儿,江拾月意识到不对,“你不掉头吗?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