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要:焰
摸底考试的时间定在周四周五,而我被黎凯搞得下床走路时仿佛一只在冰上打出溜滑的呆企鹅,还不能穿裤子,因为磨着腿根疼得受不了。
黎凯笑我像割完包皮的小男生,只能穿他大两号的衬衫,成天光着屁股在家里遛鸟复习。
我没去学校,老师象征性打了两个电话过来,黎凯装作是我家长给我请了两天假。他在家里给我补课,一手包揽数理化,还上网下载了英语听力真题,监督我做卷子。
我做错的题目被他用红笔圈起来打了个叉,如果同类型的题目再错一遍,那红笔就不是只用在卷子上了,他会让我用屁股夹好笔管,单手捋着我那根使用过度后变成深粉色的小兄弟,训我:“怎么又不会?第几次了?你是不是成天只想着男人的鸡巴?嗯?”
我抽着气往他怀里躲:“你他妈轻点儿,坏了坏了……”
黎凯恶狠狠地叼着我的耳垂咬了一下,又松开,手指碾着那两粒始终没消肿的奶头打着圈磨,声音轻下去:“不会把你弄坏的……我舍不得。”
他服用过量药物之后的副作用除了性欲旺盛之外,还有情绪处于两个极端不稳定的状态里——要么是狂躁没有安全感,连去上厕所也要把我拎到旁边给他扶鸟,要么就是像个偏执狂,占有欲极强,把我看作是他唯一的所有物。
几天下来,我适应力极强地掌握了两种状态下安抚黎凯的方法。他在短暂的情绪平复期里会从后面抱住我,脑袋搁在我肩窝里,声音闷闷的,说你他妈把我当狗训呢?
我仔细想了想,某种程度上好像这么说也没错。
黎凯咬了我一口泄愤,手臂把我箍得很紧,让我都写不了字,然后他低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谢谢。
我撇撇嘴,嘲笑他是个小娘炮。
谁娘炮?黎凯用下身顶了我一下,警告道,小心说话。
操,个吃驴鞭长大的狗东西。
黎凯偶尔还是会开车离开,他出门前都会给我打声招呼,说一下大概回来的时间。他不在的时候有人定期来给房子打扫卫生,还有那个眼熟的黑西装来送些蔬菜海鲜之类的食材。
周四那天,副作用带来的所有的反应终于消退。他一早开车送我去考试,一辆银色的宝马X6,低调往学校后门一杵,我解开安全带,弓着背拿上笔袋准备下车。
“等等,”黎凯叫住我,倾身过来不由分说地吻了我一下:“下午考完自己打车回去,我有事,要耽搁一点时间。”
我觉得他真把我当成被包养的二奶似的,车接车送,临别还附赠狼吻一个,呕。
我和周昆在同一个考场,他一排我四排,不过这孙子向来把考试当儿戏,每次都踩着点进考场,所以我也就没想到今天他居然早早就坐在了位置上,见我进来,站起身走过来,脸色不虞道:“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我脸色扭曲地小心坐在凳子上,纳闷道:“你找我了?”
周昆说:“把你打工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我愣了一下:“你有事直接打我手机不就行了吗。”
“你他妈还好意思说手机?”周昆明目张胆地在考场里把手机拿出来,调出通话记录,上面赫然三十多个未接电话:“我打了这么多,都是关机,你到底是干嘛去了?”
原来是关机了,怪不得除了班主任打过来问我怎么不去上学之外,手机这么安静,我给他说我训狗去了,周昆问我是新找到的工作吗,工资高不高,累不累,扒家底似的问了个遍。
“嗯……工资也就那样吧,累是真的累。”
主要是屁股累。
周昆信了,他摸了摸我的头,从兜里拿出一瓶酸奶:“缺钱就给我说,哥有钱,你成绩好,重心要放在考试上,知道吗?”
周昆的家境不错,他爸在本地有五个大工厂,专门生产塑料袋,我们市里百分之六十的塑料袋都产自他家,前几年油麻街那边拆迁,他家一连排的自建楼结结实实赔了一大笔钱。所以他老是带着暴发户的光芒罩着我,动不动把要给我钱挂在嘴边。
“你真他娘的啰嗦,怎么操心得像个老妈子。我要你钱干嘛?我自己能挣。”我把酸奶塞回他包里,屁股隐隐作痛,脸色不好看地撵他:“行了行了,考你的试去。”
第一轮摸底考试的题目不算难,我做起来并不觉得吃力,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用黎凯给我说的思路做了一遍,对答案的时候发现完全正确,就是有点可惜没时间做第二小问了。
我的成绩不错,从前一百上升到了前五十,黎凯说他功不可没,要我多卖几次屁股来报答他,我让他麻溜的滚蛋。
摸底考试过后学校进入了全面第二轮复习,或许是因为我最近表现不错也不逃晚自习的原因,老师们对我也比平时更加关注了,这感觉有点新奇,好像在他们眼里我终于不再是颗老鼠屎。
下晚自习我和几个哥们儿一起出校门,周昆约我去吃烧烤,我本来想拒绝,但转念一想黎凯说他明天才回来,我一个人也无聊,不如就去聚一下。
我们学校后门有一条热闹的小吃街,各种烧烤摊子上支起红色大棚,周昆又喊了几个他结交的校外小混混,找了家我们常吃的坐下。
有个脑袋剃成青头皮的混混开了瓶啤酒递给我,周昆伸手拦下来:“他和我不一样,他不喝。”
我本来也不喜欢啤酒那味儿,就顺势推了,青头皮没坚持,开玩笑说周昆护犊子,我说周昆才是犊子,辈分不能乱!
烧烤摊很热,我把校服脱了去隔壁小卖部买水,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小电瓶别了一下,差点撞到腰,电瓶车的主人连连抱歉,似乎想下车查看我的状况,但随即脸色骤变,看着我身后见了鬼似的推着电瓶车一溜烟跑远了。
我转过头,刚好看见一辆灰扑扑的五菱宏光上走下来的几个人,为首那名中年男子跛着一只脚,大拇指上金戒指闪闪发亮,一双鹰一样的三角眼不善地盯着我。
操,完了。
第11章
概要:焰
我不知道赵华辛怎么找到这里的,但可以预见的是,被他逮到我就死定了。
我拔腿就跑,身后也传来几句污言秽语的辱骂,还有纷杂的脚步声。我不能回烧烤摊,要是被他们看见周昆得狠狠讹一笔。这会儿学校周边已经没什么人流量了,我最终被他们堵在小街的水井边上。
赵华辛的手下控制住我的手脚,把我抵在墙上,他刚才瘸腿追了我两条街,脸色很难看,喘着气骂了我一句小瘪三,我呸了他一声,骂回去:“老瘪三,你还没死呢?”
边上有人挥手给了我一拳,我脸颊酸痛,瞬间浸出泪花来。
赵华辛踹了那人一脚:“让你们他妈的别打脸。”他换上一副假和善的面孔看着我:“怎么说我好歹也是你后爸,这么久没见了,你不和爸爸打声招呼。”
我发狠地瞪着他:“老子是你爷爷!”
赵华辛吐了一口痰,说我还是老样子,嘴巴和我妈一样厉害。他说起我妈,我更恨了,当初就是他带我妈吸毒的,用毒品当嫖资,把活生生一个人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妈吸毒之后打我打得变本加厉,她用指甲挠,用皮带打,用削尖的铅笔在我手臂上戳小孔,也用赵华辛抽剩的烟头烫我的腿。
我被她打得像蚂蚱一样满屋子乱蹦的时候,赵华辛就在一边吞云吐雾地欣赏这出闹剧,就差鼓掌叫好。
赵华辛说不过我,脸色变得阴狠,他用力打了我肚子一拳,看我弯腰干呕时说道:“你妈吸毒欠了好多债你知道吧,母债子偿,她把你卖给我了,我看你也就这张脸顶用,卖给会所还值几个钱。”
为了吸毒把亲儿子卖去做鸭是我妈糊里糊涂这几年里做得最狠的一件事。
“小兔崽子以为你跑了我就找不到你了?老子一样找得到!”
一只干裂的,糊满了烟臭味的手摸上我的脸,他贪婪淫贱的目光像那泡泛黄的口痰,恶心得我直发抖:“别碰我,我杀了你。”
赵华辛桀笑,狰狞道:“你以为你妈是什么好人?你每个月用打工的钱给她打生活费,她转眼就把你新学校的地址告诉我了。”
他看我愣了,笑得更作怪:“我知道你成绩好,你哪怕以后上了大学,有了工作,只要你妈在,你永远都跑不掉。”
原来是这样。我没有更多力气思考,肚子上挨的那一脚有些重,我痛得直不起腰。
脏臭的小街传来几声狗吠,沿街楼房的光像遥不可及的白雾,我的人生就如同这雾蒙蒙底下逐渐发烂的青苔,它努力生长,然后被人碾在鞋底,还要被骂一句真他妈晦气。
我怕我真被他们拖走了,奋力挣开钳制,飞起一脚踹在赵华辛的下体上,我在地上打了个滚,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边跑边骂去死吧贱货,这么想卖你去卖啊。
倒霉透了,我没能跑多远,就在街口十几步的距离被人抓着头发往后拖走,赵华辛气疯了,他捂着下身指挥那些人把我摁进那口方井里面,冰凉刺骨的井水一瞬间没过口鼻,后脑,我大半个身体都垂下去,恐怖的窒息感让我觉得这回真的死定了。
从耳朵和鼻腔里呛进去的水弄得我胸口很疼,没多久,我看见清澈的水面被鼻血染红,我干呕了一下,鼻血倒灌回去,后面的人还在不停按着我的脑袋泡水。
我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街口忽然响起刺耳的急刹声,隔着一层水面,所有声音都模模糊糊听不清楚,我昏昏沉沉浸在水里,那些惊呼,打骂还有拳脚的声音都变得很远,我心想,可别是他妈什么黑吃黑吧,我真不想当小鸭子。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背后的压制骤然松开,有一双手拎着领子把我救了起来。
“程洹,程洹——”
有个声音在喊我的名字,紧接着有人把我抱起来,干燥的外套裹住我湿漉漉的上半身。我几近昏迷,蜷在他怀里抖得像只鹌鹑,我闻到他身上乌木沉香的味道,勉强支起眼皮:“你怎么来了?”
原来不是黑吃黑,是黎凯来捡我来了。
黎凯一言不发,把我抱上车,我担心身上的水和血弄脏他的真皮座椅,挣扎了一下,被他很大声吼了一句别他妈动。
他看上去暴怒,双眼隐隐透出猩红。
引擎,油门,轰然响起,赵华辛那帮人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黎凯操纵着方向盘转弯,然后一脚油门踩下去,把车开进了小街。
小街很窄,把轿车两边刮出令人牙酸不适的声音,后视镜被撞断了一边,哐哐当当掉下去。
黎凯侧脸紧绷,握住方向盘的手臂上浮起暴凸的青筋,他轰着油门没减速,在其他人慌乱逃窜的时候,他加速从赵华辛腿上碾了过去,那种碾烂骨肉的脆响让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恐怖的惨叫从男人喉咙里喊出来,我吓呆了,愣愣地看着黎凯。
碾人的时候他很冷静,没出现那种发狂的症状,就是冷静得让人害怕,他甚至碾过去一截之后,又刹车,挂了后退档。
他再那样来一下,是真的会出人命。
我扑过去抱住他,按着他挂档的那只手,浑身湿透地和他抱在一起。黎凯在很细微地发抖,我感觉到了,我拍他的背,用冰凉的手摸他的后颈,他胸腔里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透过皮肤传到了我的身上。
我用力抱他,自己也抖得不行,不停在他耳边说够了,够了。过了好一会儿,黎凯才松开方向盘,回抱住我,问我还好吗。
我鼻血淌了满脸,弄脏了他的衬衫,我点头说还好。他沉默地拍着我的后背,像我安抚他那样不熟练地抚摸我,反问道:“真的还好吗?”
他把我从副驾驶上抱过去,在黑暗中面对面坐着,我身上的水没一会儿就把他也打湿了,黎凯问我冷不冷,有没有哪里难受,我说肚子和胸口有点痛,他点点头说知道了。
赵华辛的人把他扛走了,我从没坏的那边后视镜里看见他双腿像烂面条一样软软垂在身下,等人都走光了,小街里重新安静下来。
黎凯摸了摸我的脸,眼神沉得可怕:“他们打你脸了?谁打的?”
我不知道,当时很乱,我摇摇头,他又说没关系,阴狠地说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黎凯用外套把我裹紧:“难受吗?难受就哭一会儿,可以哭。”
他的逻辑很奇怪,我不理解:“为什么要哭,我刚才都没哭,我还踢了赵华辛一脚,我并不软弱,我很厉害。”
黎凯很珍惜地亲我,告诉我:“因为别的小朋友挨了打都会哭,你也是小朋友,所以可以哭,哭出来并不丢脸。”
是吗?我从来不知道,没人这么告诉我。
黎凯看着我的眼睛,点头说是的。
我紧绷了很久的防线一瞬间决堤,眼泪不受控制滚落出来。
他的手掌隔着衣服抚摸我后背上那条颤抖的脊梁,他把我一身反骨都摸软了,我们两个人失衡的心跳逐渐缓慢重合在一起,他抱着小声嘶鸣着哭吼的我,像兽类一样舔掉我脸上的眼泪。
真乖,他夸我。
操,以前我哭的时候,从来没有人夸过我乖。
第12章
概要:焰
黎凯开着那辆被刮到两边全是划痕惨不忍睹的车送我去了医院。
停好车后他把我抱下来,我全身湿答答又满脸的鼻血,惨状引过来几个腰上别着警棍的保安,他们还问我要不要报警。
我还没说话,黎凯就很暴躁不耐烦地让他们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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