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闵韶的脾气在虞阳乃至整个修仙界都是出了名的,尤其是这宫里伺候的人,平日个个都在他面前提心吊胆,谨小慎微,生怕一个不慎便被做了下酒菜。

不过其实在闵琰看来,真正了解闵韶的人其实也就只有他和付偲而已。

当年自从他们的母妃离世以后,闵琰也有四年不曾见过闵韶,期间发生了什么犹未可知,但最大的变化,便是闵韶整个人变冷了。起初那段时间,他也觉得陌生害怕,但接触久了便能感觉到,他哥还是他哥,性子变了,骨子却没变。无论再怎么生气易怒,也从没迁怒过旁人,更不曾用他的权势去滥害无辜。

况且他待自己如何,闵琰心里明镜似的。

他哥脾气虽是暴了些,可人还是个好人。

闵琰张了张口,正想说些什么,大殿的门忽然开了,从里面显现出一道颀长的人影。

闵韶一袭黑袍从里面出来了,整体看上去还算整洁熨帖,薄唇苍白,寒刃般锐利的眼眸里还残留着未褪尽的血色,戾气未消的脸色仍有些可怖。

他神情冷漠,视线如刺刀似的,垂眸看着阶下两人。

问道:何事。

付偲本是有事要禀的,见他这副模样,顿时有些张不开口了,嘴唇嗫嚅了一会,犹犹豫豫的道:这个其实也没什么事,老奴就是听闻您心情不爽,特地来看看您的。

闵韶将视线看向另一人。

闵琰顿时也结巴了,不敢说他原本是想来探听八卦的,跟着道:我、我也来看看你。

闵韶将殿门彻底打开,从阶上走下来,他的脸色尚未缓和过来,阴冷得令人胆寒,额上的道印清晰醒目,一身锦袍浓云黑雾似的拂动,将他衬得更寒冷了几分。

付偲忙问他,君上,您没事吧?

闵韶没答,声音听起来倒还冷静如常,对付偲吩咐道:去多找几个人,将屋里收拾了。

而后转眸看向闵琰,你来得正好。

怎、怎么了?闵琰问道。

闵韶似感烦郁,抬手捏了捏鼻梁上挺拔的山根,片刻后道:你去一趟广寒殿。

广寒殿?

殿里有人,帮我去看看。

闵琰愣了愣,什么人?

就是闵韶薄唇微动,眼中掠过一丝烦躁恼色,话到嘴边一时停住了。

付偲知道这事,忙接过话来,道:哦,君上指的是东靖来的那位殿下吧?

闵韶转眸看他。

害!老奴方才正想说,见您心情不好便没提。今早有宫人见着他独自在宫里边溜达,老奴没法向您禀报,又怕怠慢了人家,于是就先安排了几个人带他在宫里转转,顺便用了顿早饭。眼下这个时辰,该是不知在哪处赏景呢。

闵韶微顿,是么。随即闭了闭眼,眉间紧锁着沉声道:做得好。

闵琰不禁发问道:东靖?谁来了?

付偲提醒他,就是那位与君上师出同门的六殿下呀,名声挺盛的,您应该有过耳闻。

闵琰了然,啊,就是上次在饮鹿宴遇见的那个?我见过他。转而问道:那哥,现在可是要叫他过来吗?

闵韶沉默了片刻,拂袖沉声道:不必,我去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

第14章花名

清澈的湖面之上,坐落着一座亭台水榭,琉璃瓦金碧叠错,纱幔垂曳,水晶珠帘微微晃动,如隔着虚幻的缥缈云端,倒映在湖波里。

温玹此时正坐在里面听曲子,面前有宫廷女子抚琴,素手纤纤拨弄着琴弦,流淌出婉转低回的曲调,宛若空谷生幽,连绵不绝。

一曲结束后,女子葇荑似的手轻按住了弦。

温玹清俊玉白的脸上柔和清冷,问向为首的那名女子,你们方才所奏的这支,乃是东靖的曲子吧?

正是。女子柔声答道,奴婢听闻殿下乃是从东靖而来,故而择了这支曲子。

温玹将花纹茶盏放回案上,难怪听来耳熟,那这次便换支虞阳的曲子吧。想了想,又问道,你家君上平日里都喜好听什么?

女子如实回答:奴婢不知。君上平日里不常听曲。

温玹不出所料,淡淡哦了一声,又问:那他平日里都喜欢干什么?

女子迟疑道:似乎,除了修炼功法,就是处理处理政务一类的,奴婢不在前殿侍奉,具体也不大清楚。

温玹思忖了会,又道:那你们虞阳王宫里,有没有哪位和你家君上关系特别亲近的男子?尤其是那种长相好看,身怀一技之长的譬如,会跳舞什么的?

女子愣了下,这好像没、没有。顿了顿,又迟疑的开口道:不过二殿下算吗?

二殿下?温玹微怔,他会什么?

会舞剑。

正说着,闵韶已经远远的顺着湖畔走过来了,一进水榭,便见到温玹正闲适的坐在几案前,面前还有侍女在奏琴,不由得脚步微顿。

闵韶视线将水榭内扫了一圈,神情微不可查的有些复杂。

昨日他一气之下分明将话说得那么重了,但温玹看起来好像一点也没当回事?

见闵韶进来,侍女纷纷抱着琴退了下去。

温玹站起身,神色平和道:君上来了?正好,昨天那件事,我正有话要说。

闵韶抬眸看着他。

不过说之前,我可否向君上提一个请求?温玹一袭白袍,长身玉立。

什么请求。

温玹淡淡道:此事皆是我一人所为,没得任何人授命,更无意牵涉于虞阳,所以只请君上一听便可,莫要插手。

闵韶眸色沉冷,你是怕我加害东靖?

关乎国事,自当谨慎。

闵韶静了片刻,负手而立,算是答应了他,冷声道:说罢。

温玹道:其实,我昨日原想暗杀的乃是尧国的晋北侯,冯泰。

闵韶平静的看着他,原因呢。

他想对东靖不利。但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所以没有证据。温玹表面仍旧镇静的与他对视,手暗自在袖中攥了攥。

闵韶眸色略微一沉,你就是为了这个后半句的才去冒这么大风险没有说出口,他喉结微动,忍了忍,终是将话咽回去了,罢了。

他眼眸一抬,又道:但你又怎么能确定,将舞姬买下的一定会是晋北侯?

温玹顿了顿,道:我先前打探过,他喜好男风,平日又怠于修炼,只要有人在他耳边吹风,定然会动这门心思在此之前,我本以为这件事至少能有九成的把握,但没想到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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