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林濮想起来,点点头:“嗯。”
舒蒙进去和警察打了个招呼,还和余非聊了会天,之后才出来,他去洗手间洗了下手,之后又用自己随身携带的免洗洗手液再擦了一遍。
浓重的酒精气味一下传出。
他擦着手走进了电梯,按了下去的键。
林濮坐进了舒蒙的车,舒蒙去买了两杯奶茶,递给了林濮一杯。
林濮想象这甜腻的味道,更反胃了:“……亏你喝得下。”
“回家还有一会时间呢。”舒蒙说,“垫垫吧。”
“没胃口。”林濮放进了置放杯子的地方,叹了口气。
舒蒙没动,转过身去看他:“……你这么难受啊?”
“嗯。”林濮说,“那具尸体……她像个活人,她还睁着眼看着我,如果她高度腐烂,血肉模糊的,我反而不会那么难受。”
舒蒙把吸管插进入,吸了一口:“别想了,那就早点找到凶手吧。”
他把手上的三下两下喝完,说道:“老魏那边下午也有消息了,丰谷山里的老板娘也卖过那个科技公司的基金。现在基本就是这条串联线索了……这家科技公司因为诈骗被封后遣散,当时的老板也成了老赖在逃,现在也不知道逃在哪个角落。”
林濮靠着座椅躺着:“我更在意的是,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上下家?……或是,都只是彼此不认识的中介。”
“确实,既然都死了,我们该问谁?”舒蒙说。
“……”林濮眯了眯眼,“问活的人,中介不至于就这几个人。”
他向上看看:“楼上那个呢,你觉得是一起杀的吗?”
“是。”舒蒙说,“虽然没有用那种毒素,但看手法这种程度,就是他。身上没有太多的挣扎伤痕和其他钝器外伤,可能是被从静脉注射麻醉,刀刺心脏再直接肢解,再从大动脉注射防腐液。”
林濮听完又一阵反胃。
半晌,他开口道。
“这个人有没有可能就是从事这一类工作的,医生或是法医的工作……这没有相当大的职业技术支持根本做不到吧。”林濮想到什么,“而且这个女孩……她是个医学硕士,既然给她还保留了脸部特征,凶手对她的待遇还真特别,他们会是什么关系?”
舒蒙慢慢点了点头。
林濮越想越乱。
一路皱着眉头,他习惯性在脑内构筑场景,用思想画导图,东扯出一条线,但又连不上下一条,胡乱链接之后成了一团乱麻,弄得他异常烦躁。
回到家中,林濮洗完澡也不想吃饭,舒蒙却坚持给他做了个粥喝。
“喝。”舒蒙说。
“……”林濮看着那碗粥,浑身都在拒绝。
“喝两口。”
林濮拿起勺子喝了两口。
舒蒙被他气得把粥拿走:“不喝算数。”
“我真不想喝!”林濮被他弄得也非常烦躁,“你是我爸吗?!”
“我是你爷爷。”舒蒙气得胸口起伏,坐到沙发上道,“你知道你现在跟更年期似的吗?有火冲我发什么?”
“我……”林濮哽住,恼怒之下把碗一推,碗滚了一圈,一下全打翻在了桌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火。
追根溯源,他是因为非常想快点抓到凶手。
他想尽快解决舒蒙所有痛苦的来源,至少在他看看来时这样的。现在,看似在不断推动,但所有的线索凌乱又理不出头绪,而手段又是前所未有的残忍。
他看了那碗粥一会,才好像微微清醒过来,轻声道:“不好意思……”
说罢,他去厨房取了抹布,把桌子慢慢擦干净
林濮轻声道:“我有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擦到一半,舒蒙按住了他的手,把他手抽出来,林濮抬眼,就看见对方站在他旁边,靠着他很近的地方。
舒蒙把他手拉起来,看见指尖红红的,他用纸巾根根擦了擦,把他拉到了沙发上坐着。给他从小药箱里拿出擦烫伤的膏药,边擦边道:“你对我发火没问题,但你别忽视自己的过度紧张,你不能一直存在这个状态。”
“嗯。”林濮应了一声,“我自己来吧……”
“别动。”舒蒙的手捏着他的手,用指腹给他慢慢把药揉进入。
太温柔的动作,揉得林濮心里只剩下内疚。
“你在恐惧什么?”舒蒙问他,“是今天那具尸体吗?”
林濮不敢说自己的真正想法,只能答:“嗯,大概是。”
“恐惧会让你失去判断的。”舒蒙看着他,“但现在是关键时刻,总要克服,对不对?”
“我知道。”林濮看他涂完了也没有松手,捏着他的手轻轻搓着,他们彼此无言了一会,林濮道:“我问你,如果找到凶手,你会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舒蒙低着头,“警方该拿他怎么办就怎么办。”
林濮盯着他的额发看了一会:“骗别人就算了,你骗我?”
“那你觉得我会怎么办?”舒蒙抬眼看他。
他狭长的双眼不含笑意,又涌现出那种他不自知的凛人冷意:“你觉得我会杀了他?”
“如果你心里有一点这种想法,拜托你压下去。”林濮说。
“嗯。”舒蒙收回了那种眼神,双眼狐狸似的眯着笑,“不会的。”
给林濮涂完了药,舒蒙去洗了洗手。
本来也没有烫伤多少,林濮还想去工作一会,现在手指黏糊糊的也不能动了,索性把今天一天噩梦般的经历抛之脑后早点休息,他回到自己房间,舒蒙在门框后面伸出个头,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后颈。
“要我陪你睡么。”舒蒙道。
“……”林濮回头看他。
“你不害怕吗?”舒蒙说,“想想一闭眼有个小姐姐的脸……”
“闭嘴。”林濮说,“我没有觉得她可怕。”
“真的吗?”舒蒙举起手,手上拿了他的枕头,“我枕头都带来了。”
林濮坐到床上,不知道他这次又要作什么妖。舒蒙真的把枕头放到他枕头旁边并排,自己自顾自钻了上去。
“你好像很喜欢贴墙睡啊。”舒蒙说,“据说这样睡的人没有安全感。”
“你懂挺多啊。”林濮没理他,自己躺下了。
舒蒙侧躺到他旁边,撑着头看他:“睡吧睡吧学弟,别怕。”
林濮闭上眼躺了一会,舒蒙还想他今天真够安静的,也不赶自己下床。
猫越养越乖了,挺不错,不挠人的时候还是可爱的。
舒蒙盯着他的嘴唇看了一会,想到那天的亲吻,脑内又九曲十八弯地回味起来。林濮嘴唇不算饱满,但粉粉的,亲起来很柔软。
他正想着,林濮忽然睁开眼,看着天花板:“……那天在疗养院,我妹妹说我睡着之后你一直看着我,你在看什么?”
舒蒙撑着头看他,没有说话。
林濮侧了脸和他对视:“当时你看着我在想什么?”
“你猜?”舒蒙说。
“猜不到。”林濮低声说。
他们彼此对视,距离恰好又暧昧。
“想这个。”舒蒙笑了笑,手捏住他的下巴,垂头吻住了他的嘴唇。
预想中,林濮或许会和那天一样搂住他的脖子拉下来,和他亲得难舍难分。
结果这次他们刚刚亲了两下,林濮推了推他的胸口,舒蒙被他推得稍微离开了一些,就看见他双眼通红,上齿紧紧咬着下唇,看起来又羞又气。
“舒蒙!”林濮嘴唇还有些水渍,“你少这样行不行……”
完了,猫挠人了。
舒蒙无奈地退开了一些:“睡吧。”
林濮把脸埋到枕头间,背过身不再理他。
作者有话要说:IOS的封面好像都不显示了,安卓还可以,我没有换封面,我气…………
不瞒大家说,之前的封面还是我自己画的=。=(因为贫穷约不起稿
不知道啥时候恢复,哎……
第43章【四十三】变故
隔日清晨,林濮迷迷糊糊醒来,一转头就看见了舒蒙的脸。
“……”林濮定定看了一会,猛然想起昨晚的事。
又被舒蒙亲了。
真的非常弄不懂这个人。
如果真的是喜欢自己,想确定关系,林濮觉得至少要等案情结束之后,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毕竟现在大家不是情窦初开的大学生,是两个年近三十的成年男人。
不管是朝夕相处又面对危险,还是同病相怜的共鸣,都不能称为爱情,他也不认为舒蒙真的会对自己产生感情。
但暧昧太吸引人了,忍不住想再靠近一点。而且怎么现在亲啊抱啊越来越自然了。
“和情侣有什么分别”。
林濮叹了口气,把他额发给拨开一些,抬手摸到了一层汗。
以为是室内太热了,却发现舒蒙的表情也有些痛苦,还伴随着一些低低的喘气。
在做噩梦吗……
林濮撑起身子抬手,碰了碰他的手臂:“……喂?”
“!!”舒蒙浑身一震,一把抱住了他,接着开始剧烈喘气起来。
林濮手悬做空中,半晌才慢慢地安抚似的拍他的背。
“……”舒蒙平静下来,低声道,“……我做噩梦了。”
“嗯。”林濮应了一声。
舒蒙把脸埋在他的侧颈了一阵,半晌才坐了起来,把垂坠在自己面前的头发用双手一股脑撸到脑后,看着前方:“……我梦见了我爸妈,我一梦见他们就绝对没好事。比玄学还准。”
“……这几天有遇见过好事么?”林濮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完全没有。”
舒蒙愣了一会,可能还沉浸在刚才的梦里,林濮有点担心,拍拍他肩膀:“真没事?”
“没事。”舒蒙抬手摸到他的头上,一把压下去撸了撸他清晨蓬松的毛发,“早饭想吃什么?你今天一天都待律所吧,难得起那么早,给你做午饭便当。”
早饭、午饭、晚饭。
舒蒙一日三餐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林濮洗漱完,就看见舒蒙一边哼着歌一边在厨房做饭,看起来终于找到点自己的事情做,暂时把梦魇带来的痛苦给压下去了。
林濮看了眼手机,上面有些信息,是昨天林濮吩咐王茹调查整理的东西,王茹加班了一晚上给他整理完发在了邮箱里。
他不想破坏早餐的兴致,林濮没有和舒蒙立刻说,他走进厨房道:“所以你在做什么?”
“简单炒两个菜。”舒蒙说,“你最近忙,早就说给你做便当一直没实现,你看我之前买的便当盒。”
舒蒙双手捧着给他展示:“可爱吗?”
一只长得和猫食盆一样的黑色圆型便当盒,中间还有个粉色的肉垫爪印。
林濮:“……好恶心。”
“我特地挑的,觉得特别适合你。”舒蒙笑眯眯道。
“我拒绝。”林濮说,“我不想吃了。”
舒蒙垂下眼眉,一脸沮丧道:“我做的,你看,我饭上还给你撒了芝麻……我还有小番茄……”
“我不要。”林濮打断他。
“好吧。”舒蒙说,“那我自己吃……”
他把炒好的菜装入食盒,沉默着放入小饭袋里:
“……我起那么早干什么呢。”
“我就是想给人做个饭。”
“……我只有这点乐趣了。”
“……你都不满足我。”
他逼逼叨叨自言自语了一阵,林濮终于憋不住了。
“……”他把那袋子拿过来,“行行行,我带,你别念了。”
舒蒙笑着给他把勺子一起装了进去。
上午九点林律师西装革履,背着他的背包踏入平何律所,周卿卿在前台例行和他早安,目光忽然看见了那个,粉黑交加还有一个猫爪的饭袋。
“……”周卿卿吓了一跳。
“美式,谢谢。”林濮波澜不惊道。
“……好的!”周卿卿应声。
他进入到办公室内,过了一会周卿卿过来给他送咖啡,送完又盯着他看了两眼。
林濮抬眼看她:“怎么了?”
“……”周卿卿小心翼翼道,“林律,您今天是不是拿错女朋友的饭盒了?”
林濮:“……”
“放心哈我我不会说出去。”周卿卿摆手道,“林律拜拜。”
林濮发誓他再也不会再带这个饭盒了。
王茹过了一会,显然是听闻了八卦来了,边把笔记本电脑抱到桌上,边不断撇着那个饭盒。
“……你想说什么就说。”林濮无奈道。
“没。”王茹郑重说,“祝您幸福。”
“……”林濮看着电脑,“谢谢。”
“卿卿小姑娘不懂事,别理她。”王茹说,“我来和您说一下这份内容。”
“案情大致了解了么?”林濮问。
“嗯。”王茹点点头,把头发别到耳后,“我目前取得的资料里有这个女孩唐芸的一些社会关系。父母普通公务员,大学本科是在国内院校读的,成绩中流不算突出,毕业后准备出国继续学医深造。”
“北方医学院,离白津也不是很近。”林濮慢慢往下看。
“几个和她关系比较亲密的同学多数也不在白津本地。”王茹说,“目前看来,只有一个和她已经分手的男友在白津本地当医生,之前分手据说闹得挺轰轰烈烈,估计今天警方那边也会有动作了,还有一个是这个教授。”
王茹点了点资料上的一个头发花白的教授:“这个教授是白津本地人,现在是三甲医院的主任医师,之前他在医学院是唐芸的导师,去年才调回白津,在校期间也是他把唐芸推荐前往加拿大的。”
林濮多看了他两眼:“医生?”
“对。”王茹说,“这些就是我能查到的社会关系了,其他估计要交给警方了。您是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林濮摇摇头:“那个科技公司呢?”
“哦……”王茹翻开剩下的资料,“现在这个老板在逃,警方都很难锁定他。当年的这个所谓‘荣光基金’,就是以代理形式开展的。有点类似当年流行的微商,最开始就是找寻一级代理人,这些代理人多数是银行、保险、基金买卖、股市或者投行的人员,之后还有能接触到大量人群的一些小个体户。他们多数不算富裕,也不是企业高层,但因为身份原因容易让人信服。当然也不止‘荣光’这一个项目,还有很多别的,这些代理做的好的都有很多自己的方式,当然其中不乏像传销那样的洗脑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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